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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恒甫回应张维迎:学术界岂能成权钱色场?

—邹恒甫公开回应张维迎:学术界岂能成权钱色名利场?

邹恒甫:从6月10号开始到现在,经济学家都不说话的,为什么?因为他们都被“权钱色”搞定了,都怕犯错误,都想合群,都想包二奶,都想逛妓院,都想去桑拿……

潇湘晨报:(愕然)暂停一下好吗?您刚才说到“权钱色”?

邹恒甫:(一字一顿)没错,权、钱、色!以前的大学教授,还只是“学而优则仕”,谋个官当当,或者到处搞讲座,做“演讲经济学家”,一次出场费就是五、六万,现在沾上“色”了,像北大某博导级教授,第二个老婆是他的学生,他的情人也是他的学生,现在又搞个研究生一年级的谈女朋友,这明明是流氓嘛,搞的是流氓经济学!

最为重要的一点:张维迎一人在4月6日决定开除邹恒甫,但张却谎言此为院长会议的集体决定。搞得王其文,武常岐,徐信忠,陆正飞等教授在6 月10日看到邹恒甫的公开信时摸头不知脑。张维迎为了补救他的蛮横,只好在6月13日开一次真的院长会议,并用校方的所谓压力(他上面有人支持),逼迫副院长和书记们投票。6月13日是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最羞耻的一日:它是张维迎用行政淫威强奸学术自由和人格独立的纪念日。

光华管理学院恰恰不是这样,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是教授在欺负院长,不是院长在欺负教授。不守规矩,违反纪律,损坏学院声誉(恒甫按:这是对教师说的话吗?土匪才这样说话!),你对他稍作处理(恒甫按:MY GOODNESS,开除邹恒甫还是稍作处理?)就对个人进行人身攻击,我感到很悲哀。

----张维迎

我本来完全可以对把握学术权力的张维迎之流置之不理,但我越来越发现:张维迎不是一个个案,而是一个群体、是一个现象。

----邹恒甫

潇湘晨报:北大光华管理学院解聘您的教授职务后,我们注意到您在博客上发表致教育部长周济的公开信,揭露院长张维迎在北大的种种作为。一些舆论认为这是“一个北大教授和院长的邹张之争”,说你们两人有一些个人恩怨。不知您怎么看?

邹恒甫:纠正一下您的说法,我不认为这是“邹张之争”,因为我和张维迎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个人恩怨。我和他之间的分歧,是学术界、是大学管理的基本价值理念的分歧。在美国,总统就职时说的是“serve the people(为人民服务)”,校长或院长更是“serve(服务于)”教授和学生,而不是“manage(管理)”。但您可以看到国内的大学,是将教授当作奴仆对待的,是官僚治校,而非教授治校。

潇湘晨报:您的意思是说张维迎不是一个经济学家、不是一个学者,而是一个官僚?

邹恒甫:其实,张维迎本人也是“官僚治校”制度的牺牲品。十多年来,清楚地看到他是如何从一个老老实实的学者蜕变成飞扬跋扈的“学官”、“学阀”的。

至于您说到“学者”一词,其实我经常直言不讳地说,包括张维迎在内的“明星经济学家”们在国际上根本不入流。我编了一个顺口溜,囊括了华人世界里十几个有些名气的经济学家,“三纲五常(注:樊刚、易纲、胡鞍钢、张五常),林海张杨(注:林毅夫、海闻、张维迎、杨小凯),李白杜甫(注:李稻葵、白重恩、邹恒甫),国富国强(注:周国富、谭国富、田国强)”,对经济学领域有所了解的人都会辨认出这些人是谁,并发出会心的微笑。我自己也包括在内,只有“杜”还有找到对应的人。

潇湘晨报:有人说您这样直言无忌显得有些癫狂了,尤其是甚至在公开场合上点名批评他们。

邹恒甫:狂?我认为自己是“狂而不妄”。他们中有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学术成就,有些人在学术上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我太了解他们出名的情况了。我不记得哪个媒体也问过这个问题,我当时就直言不讳,我说我和林毅夫是三五流,张维迎是九流,大多数人都不入流。

至于说到张维迎。在国际经济学领域的地位,他比我不知差到哪里去了。我十六年来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的四十多篇学术论文,他花十六年时间也写不出来。我也从未想过跟他争官当,我对当官毫无兴趣,要当官我八十年代中期就回国当副司长了。

潇湘晨报:争官当?您是张维迎引进北大的一级教授啊,难道您是说张维迎开除您的原因是……

邹恒甫:不、不、不。其实张维迎首先是因为我经常当着学生的面指出他的错误,他以北大光华的掌门人自居,哪里受得了这个,便开始渐渐疏远我。后来他想搞掉厉以宁、谋求院长职位的时候,跑来游说我支持,遭到我的断然拒绝。但我没想到不久我的系主任的职务就被去掉了,然后没有任何事先的沟通,又把我解雇,还用联邦快递把解雇信送到我在世界银行的办公室,这就非常过分了,开除一个学生也不能如此随心所欲啊。

潇湘晨报:可是为什么您要采取致教育部长公开信的方式呢?作为一名公共人物,公共人物向来爱惜羽毛,一般不会轻易将争议公布出去。

邹恒甫:给教育部部长周济写公开信,并不是因为他跟我见过面、有来往,而是要把官僚治校的问题提到桌面上来。虽然这个问题不是他所能解决的,但我就是要让他警醒,让关心中国教育、关心中国大学、关心北大的所有中国人都警醒。人大教授张鸣曾经受到院长的打压,他在博客上公布了相关的“内幕”。张鸣教授认为,既然是公立大学,所有事都应该是公开的,没有秘密可言,因为公立大学是用纳税人的钱办的,不是个人或财团办的。

潇湘晨报:您是世界银行研究部的经济学家,其实也可以选择历代文人通常的一种方式,例如“不问世事”的。

邹恒甫:是的,我本来完全可以对把握学术权力的张维迎之流置之不理,但我越来越发现:张维迎不是一个个案,而是一个群体、是一个现象。他们用招摇撞骗的学术和穷凶极恶的权力,在中国纠结成了政治、学术和金钱的统一体。原来,我设想,我们这些在美国、英国、加拿大和欧洲发达国家受到了教育而且知道国际学术前沿的人物,当我们回到中国任教或访问讲学时,至少不应该同流合污、过于自私。但我不能理解我的哈佛、斯坦福、耶鲁的同学,为什么在如此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变得这样世俗?

潇湘晨报:您觉得他们都同流合污了?这样您岂不是形只影单?我们注意到,您被解聘事件目前已经发生大半年了,但北大沉默似金,国内经济学界更是差不多“集体失语”。

邹恒甫:从6月10号开始到现在,经济学家都不说话的,为什么?因为他们都被“权钱色”搞定了,都怕犯错误,都想合群,都想包二奶,都想逛妓院,都想去桑拿……

潇湘晨报:(愕然)暂停一下好吗?您刚才说到“权钱色”?

邹恒甫:(一字一顿)没错,权、钱、色!以前的大学教授,还只是“学而优则仕”,谋个官当当,或者到处搞讲座,做“演讲经济学家”,一次出场费就是五、六万,现在沾上“色”了,像北大某博导级教授,第二个老婆是他的学生,他的情人也是他的学生,现在又搞个研究生一年级的谈女朋友,这明明是流氓嘛,搞的是流氓经济学!

潇湘晨报:啊???难道这些只有您知道?难道别人都司空见惯了?

邹恒甫:是啊,我有时候也感觉到非常悲哀。我亲自经历了一九七七年以来三十年学术风气的演变。我看到的现状是十分令人担忧的。我们这一代搞学术的根基先天不足。只要看一下国际学术期刊,我们的哲学、社会学、历史学、政治学、经济学、法学……统统是多么地落后啊!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最清楚?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最愿意说给全中国人听?

潇湘晨报:您说这段话的时候,感觉您特别像两个在湖南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人物,一个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屈原,一个是“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魏源,您也是湖南人,您觉得您身上湖南人的性格明显吗?

邹恒甫:湖南人的性格是扎扎实实、坚持到底,我是湖南华容人,身上当然也流着湖南人的热血,并没改变,从四五岁到四五十岁没有改啊,改也改不了,夹着尾巴做人更不行,一辈子就是一口气!

潇湘晨报:网上有人为您指摘的“明星经济学家”辩护,认为他们或许学问确实并不怎么样,但客观上还是起到了普及经济学常识的作用。您知道现在我们正在搞市场经济,对经济学确实有种底层的渴盼,但您似乎特别注重“形而上”的研究,为什么?

邹恒甫:其实我在世界银行做的就是“形而下”的工作,搞扶贫的,但我认为在大学一定要推崇“形而上”的理论研究。因为“形而下”这个东西现在有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有发改委宏观研究院,甚至投资银行很多地方都在做。在大学里面我们应该只搞技术研究,诺贝尔经济学奖也是朝技术方面发展的,全是搞理论的,“无用的知识一定是有用的!”

潇湘晨报:“无用的知识一定是有用的”?

邹恒甫:是啊,我虽然算是经济学家,但我个人认为经济学本身是个三流学问了。我考大学的时候报考的是历史,后来被调配到经济学。我认为最了不起的学问是数学理论物理等基础学科,是人文学科,是形而上的学问。可是,出国留学的中国学生多半选择实用的学科,海归们多半也是学这些实用学科的。我多次建议说,我们的政府和富豪们,不要像李嘉诚那样只喜欢办长江商学院,要有远见办一个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我们的留学生们,要敢于学习那些看上去没有用的学问。我记得一九一九,吴宓先生便在日记中记录了陈寅恪先生对中国文化的批评说,中国只出工程师、商人,是没有大思想和形而上的希望的。今天依然如此。其实,永恒的,无用的学问,才有大用。中国人长期信奉实用主义,希望立竿见影,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美国,最受尊敬的不是商学院和工学院,而是文理研究院。

潇湘晨报:那您觉得我们现在国内的学术水平到底在哪个档次上呢?例如,中国经济学家什么时候能拿到诺贝尔奖。我们知道有一个很权威的排名说,您在世界5500名经济学家里面排247位,说这个话应该是很权威的。

邹恒甫:我赞同一个学者在其博客中的观点,“甚至以美国三流大学的学术标准来衡量,中国大陆百分之九十九的研究员、教授和毕业的博士都是不合格的。”就中国博士和研究员的学术水平,美国纽约市立大学的夏明教授就认为:“从美国培养博士的学术规范角度看,它系统规范严谨的培训,尤其是对理论的熟练和对方法的运用,和对实际材料的收集,实证的角度去证明科学结论,从这种角度,可以说中国培养出的博士以及带博士的博士导师,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不合格。”

至于您问到中国经济学家得诺奖的问题,一句话:三五十年内难有可能。中国经济学目前是世界最末流,比印度都相差很大,和印度都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中国与整个世界主流经济学差距了相差30到50年。

潇湘晨报:那您觉得我们现在的经济学的年轻学生应该往哪个方向发展呢?我们在湖南的中南大学、湖南大学的经济学科的学生中做了一个调查,他们都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点。

邹恒甫:我很抱歉一直没有回家乡办学,请您转告他们,恒甫一定会回到家乡做点事的。至于您说对他们的提醒,我想第一,一定要学好数学,第二,要学好英文,第三,要学好中文,第四,不要变成经济人。要有理想,要有道德,要有情操。要左手拿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右手拿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还得按照中国传统的规矩,右手为大。我太感谢你提出这么个问题。这也是我对国内经济学界的期待,不能一切都变成经济人、一切东西是中国经济社会的题材,而一定要有道德、有正义感、公平感,因为这个社会不仅是靠经济的运作,更多的是社会思想政治,贫富差距拉大了,最后变成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很危险的,这样的社会风气腐化了,革命就会开始的。

潇湘晨报:您刚才说的“左手拿《国富论》、右手拿《道德情操论》”,这两本都是现代经济学开山鼻祖亚当•斯密的著作,但很遗憾,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后面这本书,知道这本书的也不去看,而将《国富论》奉为圣经的人不少。

邹恒甫:是的,其实亚当•斯密一生中非常看重《道德情操论》这本书。他的《国富论》揭示了人的物质属性是利己的,而《道德情操论》则指出人的精神属性是利他的。亚当•斯密去世前曾经想把《国富论》这本书烧掉,单独留下《道德情操论》,因为他担心《国富论》会像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样被胡乱打开。事实上,我们现在提出要建立和谐社会,如果《国富论》的经济人的思想占主导成分的话,就永远无法建立真正的和谐社会。因此,要建立和谐社会的话就要左手拿《国富论》,右手拿《道德情操论》,而且一定要右手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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