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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农民歌王朱之文爆红的痛与我的忧思

—农民歌手朱之文爆红后的思考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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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九年出生于山东省菏泽市单县郭村镇朱楼村的农民朱之文,于二0一一年二月在四十二岁时参加了济宁市的《我是大明星》的唱歌选秀比赛,他高歌一曲《滚滚长江东逝水》,轰动全场,并在网络一夜爆红,几天之内点击破千万,三个月内点击高达七亿人次。当时他是穿着一件旧军大衣参赛,网友都亲热地称他“大衣哥”,还称他是中国的苏珊大叔。他又经过二十天的较量,最终获得《我是大明星》选秀比赛的总冠军。紧接着,一个名为“珍珠”,意为珍爱朱之文的粉丝团组成,疯狂热情的珍珠粉丝们在几天内把朱之文的这个比赛录像推向世界的四面八方。珍珠粉丝组织很快遍及世界,我所在的芝加哥也成立了“朱之文珍珠粉丝团”。

之后,中国各地电视台的采访蜂拥而至,每天四五十个电话把朱之文的手机打爆,三个月内朱之文换了六个手机。从没见过小汽车造访的小村庄也不得安宁了,歌迷粉丝们从全国各地涌进朱之文的村庄,最多时一天来了一万多人,村子里挤满了疯狂的歌迷粉丝,三里长的大路挤得水泄不通。

在接受各地电视台的无数访谈中,朱之文以他高亢亮丽的华美歌喉和质朴诙谐的可爱谈吐紧紧地抓住了全国的歌迷粉丝们。

自二0一一年二月在济宁《我是大明星》胜出后的九个月中,“大衣哥”不断地掀起热浪。二0一一年四月二十日和五月十二日他获得央视《星光大道》选秀节目的周冠军和月冠军,二0一二年一月二日在央视《我要上春晚》的决赛中胜出,二0一二年一月二十二日在春晚以一曲《我要回家》技压群星,轰动全国,有网友称他是春晚唯一的亮点。央视对春晚的调查结果显示,朱之文的《我要回家》拿到最受欢迎演员的最高票,稳居第一名,远超获第二名的舞蹈家杨丽萍。可是,从央视春晚舞台刚唱完歌走下台的朱之文却趴在后台的桌子上痛苦得不能自己,小声嘀咕着一句话“我不适合出名,太累了”,然后他痛苦地回忆起他苦命的妈妈,述说着他无钱给妈妈治病的无奈。他的老妈妈因为脉管炎无钱医治,只能在家硬扛着等死,双腿烂得一块块掉肉而活活疼死,这竟然就发生在他出名前的两年。

二0一二年春晚演出后,网络上疯传“大衣哥不要出名要回家种地”的消息。朱之文在电视采访中道出了他的苦衷,他操着浓重的山东乡音苦涩地说:“我要是知道出名这么苦,当初就不参加比赛了。”主持人疑惑地问:“人人都想出名,你反倒说出名不好?”他质朴地说:“那是他们都不知道出名的苦。俺几个月也回不了家,见不到老婆孩子,照顾不了庄稼,地里的麦子都要旱死啦。好不容易回趟家,庄里和家中的院子里挤满记者,吃饭也有人照相,连上厕所都上不了。一出名就没有自由了。”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出名竟会有那么多的严重问题,还有生命危险。他说:“以前俺从来没得过病,现在却成了药罐子了,一会儿气管炎一会儿肺炎,去医院看病打点滴。我最不习惯的就是吃饭,我在家时一天只吃两顿饭,现在可好,一天得吃五六顿饭,最多时十顿,这个请了那个请,不去就说不给面子。有时一顿饭要花二三个小时,我哪有时间哪。我根本吃不惯鲍鱼海参,就想喝粥吃萝卜菜,人家不给,说你这么大的腕咋能让你吃那。结果才一年就吃出三高和脂肪肝。我在家爱喝水,现在一出名水也不敢多喝了,天天这么多人围着你,喝多了水没法上厕所。老不喝水还经常憋尿,又得了个肾结石。唱歌也好,粉丝围着也好,每天都站着那不能动,时间长了又得了腿静脉曲张。旅馆的席梦思床我也不习惯,一躺下去就埋得看不见人影,睡一夜下来腰疼得直不起来,白天又被粉丝围着挤,人们一推一挤就挤着我的腰啦,疼得我站不住啊,站着唱歌总觉得一个腿长一个腿短……”一位“珍珠粉丝”焦急地在网上发贴说:“大衣哥在演出中不知不觉晕倒在地,最近,又时有感冒发烧、肺炎,打针输液情况出现。”

真个是,都云观者迷,谁解其中味:大衣哥一天要跑五个场子,经常带病唱歌,常常忙得一天都吃不上饭。他说:“饿时一天都吃不上饭,把你饿死,不饿时一天吃五六顿,把你撑死。”怪不得他这金嗓子竟时有破音、断音和声音不稳情况出现,全是这么折腾出来的。

在央视春晚演出前,央视记者问他:“如果有一天没人追捧你了,你变得无声无息了,你干什么呢?”他说:“如果今天(央视)不让我演了,俺回家就买几挂鞭炮放,好好庆祝一下。如果没人喜欢听俺唱歌了,我还回家种地。”记者说:“你挣了这么多钱就不用种地了。”他说:“你不让俺种地只让我唱歌,俺得少活十年。俺离不开土地。”记者又问:“人们都喜欢在北京买房安家,你想不想在北京安家?”他马上说:“那俺可不习惯!北京空气太坏,人太多,在这俺不能练唱,在北京一年多俺根本就没有练唱了。以前在村里俺走哪唱哪,再苦再累俺也不觉着。可在北京,不习惯的地方太多了,俺没有受不了的罪,可有享不了的福。现在这么多粉丝喜欢俺,俺是不忍心离开他们让他们伤心。”看来大衣哥真是骑虎难下了。

为什么大衣哥这么受欢迎?网上的分析文章如过江之鲗。其中一篇分析文章说得非常到位,他这样说到:“朱之文成名的速度,绝对是前无古人,是一个不可复制的神话。迷惘的时代出偶像,朱之文之所以引发大众的狂热是因为他把我们这个时代最缺乏的几种主要精神深刻地展现无遗。首先是对自己理想的百折不挠的追求和热爱。在我们这样一个金钱至上,无数人为了生存忍痛放弃梦想的时代来说,朱之文对艺术的追求精神令人震撼。其次,朱之文身上展现了无数草根压抑的渴望情感。有多少勤劳于最底层怀揣梦想的人们,却在现实面前一次次碰壁,他们视朱之文为精神偶像。第三,朱之文淳朴,直率,不贪利。在这个追求名利的时代,朱之文让我们看到了久违的真诚与善良。朱之文对着小鸡小鹅唱歌说话,更是代表了一种天人合一,兼爱自然的博大情怀。中国文化最推崇的不是出将入相的赫赫人物,而是那些在立下功业后悄然退隐的名士,他们代表了中国文化的最高境界。朱之文对名利的淡薄,以及多次表露要回家种地的那份真诚,正是这种至高境界的展现。第五,朱之文是现代中国人的集中代表。一个种地的农民,做过民工进城打过工,一直在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压力下挣扎,四十多岁,逐渐老去但依然承担着家里的重担,长期挣扎在最穷困底层却童心未泯。试问,还有任何一个中国人能比朱之文能更好地代表这代中国人的形象么?朱之文没有文化,不一定懂得他自己的历史意义,但在中国社会各种信仰和精神几已殆尽时,整个社会都弥漫着焦躁时,历史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把他推了出来。这一推出,整个社会都感受到了他的人格魅力和精神力量,就如久旱的心灵迎来了甘露。或许朱之文的影响是有限的,或许他的人格力量对整个社会的滋润不能持久,但从朱之文身上,我看到了某种希望,这是由信仰和精神力量所衍生出的希望。”

一个网友说:“看朱大哥聊家常式的访谈比看赵本山小品都过瘾。大哥口无遮拦,真实坦诚,质朴可爱,诙谐幽默,不时抖出包袱,说出至理名言,远比那些做作搞怪的相声小品好看。喜欢听朱大哥唱歌,喜欢听大哥说话,希望大哥永远保持本色不变,出名不忘本。”

一个网友说得好:“大衣哥出名不仅仅是他歌喉美,更是因为他质朴善良的本色,大衣哥受欢迎是因为人们都向往真善美。”

朱之文年少时只读了一年半小学就因为付不起学费而辍学,十岁时父亲生病去世,给家里困境再雪上加霜。可是小之文天性乐观,他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每天唱歌不停,他还天性善良,喜欢跟小动物玩。他每天劳动回来都要抱着家中的小鸡小鸭小鹅亲热一番,畅聊一番,引亢高歌一番。到了四十多岁时,他还一直保持着这个童心,对着小鸡小鸭小鹅说话唱歌,脸上绽现着稚气灿烂的笑容。他虽穷却不把钱当回事,挣了钱就买乐谱和音乐课本。十七岁时去北京打工,竟然花钱去听著名音乐大师金铁霖和歌唱家蒋大为的讲座!他勤劳节俭,从不误工,可他早起晚睡坚持练歌雷打不动,村里的男青年都把时间花在挣钱建房娶妻养家上,他却沉浸在识谱、背歌词和唱歌中,乐此不疲。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议论说他太痴,说他整天唱歌,怎能攒下钱娶媳妇!?老娘因为小儿子打光棍愁得不行,到他三十岁时才好不容易给他说下一门媳妇,家里也没钱办婚礼,刚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他就骑辆自行车把新媳妇驮回了家。结婚后,他还是每天早晚练歌。家里最穷时连盐都买不起。他和妻子结婚第二年的冬天,家里仅剩一块五毛钱,他们就用这一块五毛钱过了20多天。一次朱之文的牙严重发炎,疼得不能吃饭睡觉,可他没钱去看,只能靠含凉水来减轻疼痛。最后,妻子把自己的头发卖了,换得一百多元钱,才给他买药治了病。

妻子生第一个孩子时正是零下15度的严冬,天寒地冻,刮着七级北风,还下着大雪,足有半尺厚,他拉着躺在板车上的妻子顶着寒风走了一夜去医院,结果因为没有出生证被医院拒绝接生,赶出了门。他又拉着妻子往回走,半路上妻子不行了,朱之文仓促中在漫天风雪的雪地里找到了一个麦芥垛,捣了一个洞,把可怜的妻子放在了里面,多亏他找来一位老奶奶,弄来柴燃起了火,老奶奶帮着接生了孩子。生产后,一家歇了几个小时,朱之文又继续拉着妻子孩子往家走,夫妻俩都二天没吃饭了,又冷又饿路又滑,朱之文一路大口喘着气拉着车,一家三口的身上都积满了厚厚的积雪,好不容易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破旧的房屋已经让积雪压蹋了。他只好再拉上妻子孩子去别的人家求助,哪怕讨口热汤喝,可是当地有个风俗,产妇和新生儿进屋不吉利,见血家里会死人。他路过姐姐家,姐姐只能给他们吃顿饭,怕姐夫不高兴只得让他们走。朱之文只好再走,最后找到一家敬老院,住进了阴暗潮湿的停尸房。停尸房里有一口棺材,他扶妻子躺在棺材上,给她铺上盖上仅有的两床破棉被,他自己在棺材旁边的地上躺了下来。休息了一会,他去讨来几个鸡蛋,用几块砖头在院中搭了个临时小灶,点起干柴煮熟了鸡蛋,俩人分着吃了。就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在养老院的停尸房里竟然住了一个月。他们每天与存放的尸体在一起,尸体散发出一股刺鼻味道,到了晚上老鼠满地都是,朱之文怕老鼠咬到孩子,把仅有的被子盖在孩子和妻子身上,他自己守在棺材旁,睡着后几次被老鼠咬得鲜血直流。

二0一一年二月的这次去济宁参赛他也是在工友的极力劝说下才去的。他说那年是他家最好的年头,过完过年还剩下了一百块钱余钱。他一算,去济宁来回车费就得一百,他算来算去怎么算也觉得去济宁参赛不合算,舍不得花这一百块钱。

虽然朱之文一辈子受尽苦难,但他天性柔软善良,结婚后,自家养的鸡鸭鹅从来不杀吃,都是养老送终,装盒埋葬。一天他在镇上打工,放工回家的路上看到卖烧鸡的摊位旁边放着一笼子待宰的鸡,里面所有的鸡都缩着,只有一只小黄鸡伸出头看着朱之文。小黄鸡可怜的样子使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不由自主地拿出当天打工挣的二十元钱,高价从卖烧鸡的手中买下了小黄鸡,那可是他半天的工钱啊。他给小黄鸡起名叫“小黄”,让它站在自己的肩头听歌,小黄从此成为他唯一的忠实听众。

无论多苦多累,每天晚饭后他都要查字典学习歌曲,直到深夜。他只有小学一年级的水平,需花数倍时间和精力才能背下那些歌词和歌谱。他天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早上都是四点起床到村边的小树林里练歌,二十几年无一天间断,冬天脸和耳朵冻得红肿破裂流水,也没有迫他间断过练歌。一位博士粉丝说道:他的地位卑微得像棵小草,他的歌声华丽得像个国王,他的天性淳朴得像个孩童,他的心地仁慈得像个菩萨,他的毅力坚定得像个战士。

由此可见,朱之文的一夜成名并非天上掉馅饼的易事,那是三十多年对艺术的执著热爱和苦涩坚守。而他成名后最先想到的是,回馈家乡。他的村里一直没有变压器发电机,村民每年灌溉庄稼成了大问题。在他挣到第一笔大钱(五万)时,他就给村里买了两台变压器。而后又为村里建了练身游乐园,还修了路,那条路是村中要道,可是一下雨就成泥沼,不能通行。

大衣哥成名前属于村里最穷的农民,每年收入仅有五千元。但他对家乡、土地和亲人充满挚爱,他对记者说:“俺死也要死在俺那庄里!俺想俺那六亩三分地,想乡里乡亲。”疯狂的女粉丝们令他妻子分外担心,他对着电视观众喊话:“我出名不出轨!我不会忘记当年穷的时候,打工回来满手咧着口子留着血,俺媳妇给俺盖上棉被扶俺躺下,世上谁能比俺爹妈疼俺,只有俺媳妇儿,俺就看着俺的傻媳妇好,谁也插不进来!……”

同样农民出身的大陆歌星于文华最早被大衣哥的华丽歌喉震撼,她说:“朋友发来了朱之文的录像,让我一定听听。这几年涌出不少草根歌星,我都没太在意,一听朱之文的歌声,很是震动,先是不相信这华丽的声音是他唱的,确定后的第一感觉是心疼,看着他那双因打工被冻得黑紫肿胀的满是血口子的手,我心疼。然后我就想我能为他做点什么。”于是,于文华带着央视《星光大道》的拍摄组最先去了朱之文的村庄。更神的是,热情的粉丝竟然把朱之文二十几岁时在朋友婚礼上的演唱录像挖掘出来放在了网上,并说他当年唱的《送别》超过了原唱。

我是在一个月前才听到朱之文的歌声,此时他已红火了近三年,这三年我一直在照顾生病的丈夫,而听到这迟到的天籁之声也纯属偶然。去年十二月底时,我在延安插队时的发小从纽约与我通电话,让我去网上听一个现在很走红的陕北民歌手。发小担心刚失去丈夫的我太孤独,她觉得只有陕北民歌能消解我这个喜欢听唱陕北民歌的老陕北知青的孤独。没想到,在搜索那位当红陕北民歌手时,我听到了朱之文的歌声,那亮丽华美的歌喉犹如多明哥再现,虽然未经雕琢而有瑕疵,我却受到极大的震撼和感动。

这一听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天天几个小时陷入其中。我本来逼着自己天天要井井有条地生活和活动:必须每天看书三个小时,每天在网上看一场英文电影,每天散步一个小时,给自己做饭吃饭也不能马虎。如今朱之文的歌声却搅得我不能自律,我一辈子都没迷过什么歌星,可现在我每天竟花几个小时搜索朱之文。搜索他这三年唱的所有的歌和所有的访谈,被他质朴善良的本色所吸引,跟着他的诙谐笑,随着他的悲伤哭,听他讲发声法时也跟着喊几声,我竟身不由己地也成了珍珠粉丝。

安静下来时,我像歌唱家于文华一样,感到心疼,心疼他苦命的老妈妈病得走不动路仍拄着拐杖站在村口久久地目送着小儿子之文出去打工,最后还是没钱治病在家死去,心疼他小学才上了一年半就因为没钱而辍学,心疼他从小到大总是挨饿,心疼他年轻时刚到北京打工时因为找不到工作只好睡在中关村附近的猪圈里,心疼他们夫妻被医院拒绝,妻子竟在冰天雪地中生下孩子……。

还心疼的是,出名后他还在被无尽的困扰和苦恼折腾着。我在网上看到山东地方演出部门专门设计了一套“闯关”表演让朱之文一人担当。我在美国看过这种表演,都是几组运动健将在水上进行各种高难度的运动来较量,他们在水面上的抖动气垫上跑,同时还要躲过空中悬挂着的飞打过来的大汽包,还要飞身攀上并抱住空中抖动的汽包飞过水面,还要……,他们需承受着一次次被打入或抖入水中的打击,经过几番挣扎和奋斗最终浑身透湿地达到目的地。山东地方部门竟让朱之文这样一个没受过任何训练的农民歌唱家去干这种运动!还嫌朱之文病得不够多,不够重!看着朱之文一次次被那些突如其来的汽包打入或抖入冰凉的水中,珍珠粉丝们能不心疼?而且湿淋淋的他从水中爬上来后还要再唱一嗓子!有的节目还让他躺在地上,山地车高手在他身上飞车。更惊险的表演是,有飞刀手向站在门板前的大衣哥飞刀,几十个飞刀一个接一个地紧挨着扎在他身子周围的门板上。这些表演全跟唱歌无关,都是那些节目组织者为取悦于寻求刺激的观众而设计的。他们不知道朱之文是中国的瑰宝,却把他当成中国最能吸引和取悦歌迷的活宝。这位忠厚老实的农民也不懂得拒绝这些离谱的要求。

二0一四年过年央视以“你家家风是什么”为题采访了朱之文,在谈到他妈妈教育他再穷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时,他说到:“我从小到大,都是吃不饱穿不暖。”这无意中吐出的真言令人心疼至极。

在网上跟踪朱之文的同时我偶然了解到,还有许多当红青年歌星的童年和青年时期也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些当红的青年歌星有,陕北民歌歌星王二妮和阿宝,农民出身的男中音歌唱家廖昌永,甚至早已红遍中国大陆的歌星于文华当初也是在吃不饱穿不暖中长大,她上艺校时父母都已经七十多岁,失去劳动力,靠捡废品和卖鸡蛋供她上学,可怜她那老迈的父母放到她手中交学费的钱竟都是一毛二毛的零钱。

我不禁要问,伟光正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与“万恶的旧社会”有何不同?!同时,我也不由得思考和担忧,并很想与珍珠粉丝们一同分担我的思考和担忧。

朱之文所遭遇的苦难和悲哀都并不久远,他妈妈没钱治病而活活病死就在两年前。朱之文的家乡添置变压器也不久远,就在一年前,如果不是朱之文出名,他村子不知何时才能电力灌溉农田。而朱之文和他妻子都没有文化,竟也是今天四十岁中国农民的切身遭遇。一叶知秋,朱之文的苦难就是中国农民的苦难。朱之文为了妈妈的死直到现在还伤心自责,我却要众多珍爱朱之文的粉丝们想一想:朱之文妈妈之死是谁的责任?是政府的责任还是朱之文的责任?朱之文和他妻子没受教育是谁的责任?是政府的责任还是他父母的责任?架桥修路是政府的责任还是朱之文的责任?朱之文的妻子不能在医院生孩子,是政府的责任还是朱之文的责任?这些问题在自由国家本都是常识——人民享受医疗和教育是政府不容推卸的责任,架桥修路是政府不容推卸的责任。然而在共产中国,腐败的中共政府在尽职方面完全不合格,否则朱之文就不用现在还为村里的变压器自掏腰包,他的母亲也不会在两年前惨死。

只有百姓知道了政府应尽的责任并对它有所要求和监督时,百姓的生活才会过得更好。所以,珍爱朱之文的粉丝们可不可以把对朱之文的珍爱再扩大一些?扩大到所有农民孩子身上?让我们一起来要求挥霍无度的中共政府把钱花在农民孩子的免费教育上。让我们一起要求中共政府,不但要保证农民孩子免费上学,还要向农民孩子提供免费的早餐和午餐。广大农村中不知有多少孩子像朱之文一样因为家里穷而上不起学,仍然吃不饱穿不暖,而那些中共干部却一掷千金荒淫无度,毫无廉耻地挥霍着人民的血汗钱。

最后,再与珍珠粉丝们分担一下我的担忧。我担忧朱之文会像中国成功人士一样成为党的宣传工具,还担忧朱之文会在商业化的文艺圈中失去自己的农民本色。这里我不得不帮大衣哥支一招,大衣哥只要心中把住这一点就行:访谈和讲话时,只感谢人民,绝不感谢党和政府,因为是你和人民用血汗养活着这个挥霍无度的政府。所以政府应该感谢你大衣哥,共产党应该感谢人民百姓。

大衣哥,你是属于中国人民的,你不属于党和政府。你最终属于朱楼村——那生你养你的土地和人民。

三妹于芝加哥家中

二0一四年一月十八日完稿

 

责任编辑: 赵亮轩  来源:首发香港杂志前哨三月号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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