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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爱宗:《圣经》在红头文件下“内部出版印刷”真相

—让宗教自由在中国真正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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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是世界上发行量最大的书,也是中国近三十年来发行量最大的书。因中国特殊的制度,《圣经》不能被视为一般的图书,而是被政府定性为“严格控制”的禁止公开售卖的“内部资料”、印刷品,其出版、印刷、发行各个环节,都要经国家宗教局的审批,并控制数量,此外还要通过国家新闻出版管理部门的印刷许可。政府明文规定,禁止信徒个人、教会自行印制出版发行《圣经》。

自1979年中国基督教会恢复公开活动以来,中国官方基督教协会开始恢复印刷《圣经》,但限于在“教会内部出版发行”。到1986年,其印刷发行500多万册。

基督教史学者顾长声在《传教士与近代中国》中记载:1987年中国唯一的一家《圣经》印刷厂南京爱德印刷厂建成投产,年生产量70万册。1987至1997年约印刷发行《圣经》2000万册以上。从1823年有《圣经》中文全译本开始到1997年,中国国内总计发行约3亿余册,远远超过其它各派宗教经卷在中国的发行。

一、国家宗教局主管《圣经》出版、印制审批

被政府严格控制的《圣经》,只能在基督教教会“内部发行”,禁止私自出版和印刷,禁止向书店公开发行,各地新闻出版部门均专门设立处罚规定,并指定处罚部门,受理相关举报、立案、查处事项,触犯刑律者,按非法经营罪判刑。

《圣经》“内部发行”的唯一依据是《关于承接<圣经>印件的管理规定》,1994年11月22日由新闻出版署、国务院宗教事务局、海关总署制定、公布和执行。其第七条规定:“对违反此规定承接《圣经》印件印制业务的,按从事非法出版活动论处。触犯刑律的,送交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该文件发往全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新闻出版局、宗教事务局、广东分署、各直属海关,至今都有效。

该文件的实际起草和批准实施的部门并不是国家新闻出版署,而是国家宗教局。2014年3月17日,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办公厅根据公民申请而公开的政府信息显示:“出版、印刷、出口、发行《圣经》审批的主要实施机关为国家宗教事务局。”

对出版《圣经》进行行政审批,其依据的并不是法律,而是国务院办公厅文件《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保留部分非行政许可审批项目的通知》(国办发<2004>62号)。也就是说,对出版《圣经》进行行政审批是非法的。

中国《宪法》规定“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和“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但实际上出版、印刷、发行《圣经》必须经由政府审批、特许,并指定由官办的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中国基督教协会负责办理。

二、《圣经》印刷额度的行政审批和指定印刷企业

每年,《圣经》的出版印制数量都必须经由政府行政审批。每年年底,由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中国基督教协会(两块牌子,同一机构,以下简称“两会”)向国家宗教局申请下一年度的《圣经》的印刷额度。据估算,每年至少要印刷200-250万册《圣经》供应“国内信徒需要”。“两会”根据信徒对《圣经》的“实际需求”,申请每年印刷额度。国家宗教局根据“两会”申请,批复“同意”下年度印制《圣经》的数量。这说明《圣经》印刷的数量,不是根据市场需要,而是根据国家宗教局批复的“红头文件”。

关于《圣经》印刷(包括《圣经》故事等,下同),该文件严格规定“国内《圣经》印件的印制业务,由全国性宗教团体(即“两会”)负责,需经国务院宗教事务局批准,教会内部发行”。“承接境外(港、澳、台、国外,下同)《圣经》印件的印制业务,需经承印单位所在省(自治区、直辖市)宗教事务局和新闻出版局审批并由新闻出版局指定印刷企业印制,报国务院宗教事务局、海关总署和新闻出版署备案。印制的成品全部运输出境,不准滞留境内传播或销售。”承印企业应是“一直受国内宗教团体委托承接中文版《圣经》印刷业务的南京爱德印刷有限公司”。承印企业在印制过程中,须指定专人负责,按“密件印制办法”严格管理。密件印制指秘密、绝密类文件或资料的印制,专人负责,必须严格印制数量,印刷后的材料和次品等统一销毁或处理,不得外流。该文件共八条,最后一条强调“过去在《圣经》印件印制管理方面的规定与此文件规定不一致的,以此规定为准”。

根据国家宗教局的审批文件,“两会”需到江苏省新闻出版局办理“内部资料准印许可证”,南京爱德印刷公司再根据该“准印证”,安排印刷,成品交给“两会”在教会内部发行,不得在社会上公开销售。印刷企业若擅自印刷《圣经》或《圣经》故事,江苏省新闻出版局则立案查处,该局官方网站行政处罚项目里有“违反《关于承接<圣经>印件的管理规定》承接《圣经》印件印制业务的处罚外部流程图,程序分别是立案、处罚,重大处罚案件须报上级备案,由上级行业主管部门指导办案。

三、公开《圣经》印制审批信息

据国家宗教事务局办公室2014年3月21日公开的信息显示:1980年至2013年,“我局共审批发行《圣经》6567万册,全部在国内发行”。1994年至2013年,为境外(港、澳、台、国外)承接《圣经》印制业务,“我局共审批承接印刷境外中文版和中外文对照版《圣经》382万册,印制的成品全部运输出境”。

新华社新华网络电视2013年12月25日提供了一组新的数字:由国家宗教局指定的唯一一家《圣经》印刷企业南京爱德印刷公司,从1987年到2013年止,已为70多个国家和地区印刷1.3亿册《圣经》,南京爱德印刷公司已成为世界最大的单体《圣经》印刷厂。此外,淘宝网上每年有数十万册《圣经》进入网络公开发行渠道,以及社会上还有通过各种渠道从境外运输进来的各种版本《圣经》,以及国内内部印刷的《圣经》,数量无法统计,估计不会少于中国印制出境的《圣经》总数。《圣经》若能公开出版,至少在新华书店系统每年能增加数百万的发行量,而且年年会增长,因为基督徒人数每年都在增长,估计全国基督教信徒人数超过7000万。

《圣经》不能公开出版,政府唯一所依据的就是这份“红头文件”《关于承接<圣经>印件的管理规定》。从法律角度看,该文件没有法律效用,其目的是限制宗教信仰自由。为此,大批基督教信徒公开呼吁,当局应该尽快废止该“红头文件”,恢复《圣经》的合法出版和发行,让宗教自由在中国真正落实。

责任编辑: 赵亮轩  来源:中国人权双周刊第128期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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