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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兵:美国新贵与中国土豪的最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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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从中国回到美国好莱坞都有一种开怀呼吸的欲望,因为我喜欢带有海水味道的空气。也就是在这儿,最近这两年周围的美国人中多了不少小资人群,他们时髦而年轻,聚居在好莱坞以南的银河区一带。这些人喜欢老款的德国大众车,甚至开着上世纪60年代的改装老福特,盘踞在山坡树丛中的别墅里。这些人总穿着凉鞋和T恤衫,每天在电脑前忙个不停,闲来遥望日出日落,或者沿着山路骑着越野单车,他们有个绰号叫“推特族”,当然与网络人类生态有关。

六年前的金融风暴给美国带来了一种新的生活信念,人类不需要那么多的物质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做好真实的自己才是最幸福的人。用中国人的流行语说,这种生活方式叫做“小清新”,染上这个癖好的人都满足于自己的那个小天地之中,如蜜蜂一样为自己家筑巢,其乐融融,带着一种自我迷恋的情怀感受周围世界。也正因如此,那些小咖啡店,小花店,小美食餐厅,小宠物店,小按摩店,小瑜伽中心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你如果看到一个小广告:“你需要拥抱的话请找我”,那只是一位美女提供的色情限量级的“观赏聊天服务”,和肉体接触大概扯不上什么,可见他们有一种自我洁净的心态。

爱丽丝刚刚花八十五万美元买了一处山岗上的别墅,别看只有不到一百平米,整个房子悬空建在山坡上,但却可以眺望整个好莱坞的夜色,晴天更窥见海那边的卡特里娜岛。她每天都在阳台上写剧本,专长科幻题材,最近一部剧本说的是外星人与地球人的三角恋爱故事。戴维斯是个网络娱乐达人,从一个“小狗队员”偷拍抢拍做起,如今是八卦杂志的出品人,广告片导演,好莱坞娱乐界交友俱乐部的红人,也是脸书项目的推手。这类人不需要固定职业,他们总在不断创造新的职业,这些人也不需要生产任何产品,他们只需要每天勾起人们新的兴趣,为某种情趣制造新的拥趸群落,让客户的媒体平台以此产生流量就达到了创造价值的目的。与过去的大工业时代不同,这种现代化把生活价值当成生产的目的,财富就是生活品质,而不单单是金钱攀比游戏,因此,对于生活奇迹般的精心雕琢便成为了另种美国现代精神。

如果要追溯这种精神的起源,我自然回想起在荷兰读书时的生活,那里的人总是对周围的一草一木那么敏感,住在一栋栋狭窄而精致的古董小楼中,每天关注着门前走过的人们,时不时更换着家里的鲜花和油画,把自己看作这个城市生活的一个角色。有时,我看着玻璃门外的人们会有某种期待,希望有位“朱丽叶”会悄然而至,她忽然扭头向自己一笑。如今这好莱坞的山岗上也有同样那种温馨,它是那么的不起眼,又是那么的亲近,让我如同嘴里品着一杯永远满溢的香茶,恍惚间听到远处的钢琴声传来,让人沉迷在一种遥远的冥想中。也正是在这里你会情不自禁幻想许多童话里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比如,你开的小汽车不用汽油而用电池,你住的小房子可以与满山鲜花融合一体,而这一切和你那幻想世界之间再无任何隔阂。

我时常会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何中国花了那么多的人力和物力都无法建立这种文明精神?虽然那长城如此伟大,但毕竟是中国古代失败军事战略的见证;虽然过去数十年间建设了那么多的巨大水电站,但中国依然无法弥补投资的亏损;虽然建起那么多的大楼,但大楼里里外外依然如此缺乏文明的整洁与明亮。不正是因为太多的伟大设计而失去我们生活中的真挚感吗?我们不得不问自己一个问题: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类财富?是货币还是精神?那么,让我们学会如何把金钱用到自我文明之上吧,学会为上天的赐予感恩,而不是为没有得到的怨天尤人。

那小兵写于好莱坞的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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