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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经翰:别让警察沦为磨心 陷警队于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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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问题,必须政治解决,而最大责任肯定是以梁振英为首的特区政府,警察无端成为众矢之的,主要原因是被梁振英「摆上台」(弄出来),成为横逆民意的挡箭牌。七名警察一时激愤,铸成大错,表面是示威群众挑衅和冲击所致,实质却是掉进了梁振英设下的政治陷阱而不自知,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

今次由占中行动演变成为全民占领运动,由头到尾都是政治问题,只能政治解决,但偏偏有能力和责任解决问题的特首梁振英却以自身利益先行,为求自保,以免涉嫌在职收受巨额利益的丑闻引发下台危机,一直以敌我矛盾的斗争手法对待普罗大众的民主诉求,从一开始便主张武力镇压,结果愈弄愈糟,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把问题恶化,激发更多不满的民众上街,造成今天覆水难收的闷局、困局,甚至死局。

擅长炮制警民矛盾

最不幸和令人深恶痛绝的是,擅于斗​​争的梁振英已经成功把针对特区政府政改漠视民意、管治颟顸无能转化成为警察与民众的矛盾,且愈演愈烈,社会已经明显撕裂成为支持警察执法和反对警察滥权施暴两派,剑拔弩张,造成的伤害和裂痕,恐怕要很漫长的岁月才有可能修补。

我可以好肯定的说,在梁振英上台前,香港绝大多数市民都以香港警队为傲,对警务人员不辞劳苦的工作心存感激,极为敬佩。

可是,梁振英上台后,敌我斗争思维主导施政,不但撕裂社会,警察更惨被私用成为政治工具,专事打压社会上的反对声音和力量。我们最不愿意见到的警方选择性执法开始出现,最典型的例证,就是梁振英落区到天水围咨询民意,反对团体组织合法的示威​​抗议,表达民意,竟然有黑帮社团公然组织黑社会分子恫吓,甚至袭击示威者,而警察只负责维持现状秩序,却任由黑帮分子撒野,甚至肇事后施施然离去。

至于纵容「爱」字头组织粗暴捣乱泛民和民间组织活动,更是司空惯见,结果因林慧思老师事件而致白热化阶段。身为警队的最高负责人,警务处处长曾伟雄不但没有适时向前线执行任务的警员提出专业的指导,反而任由休班和退休警员出席由所谓撑警察组织主办的街头集会,公然与民为敌,令普罗市民对警队的良好印象大打折扣。

今次占领街头运动,滥发催泪弹是特区政府、保安局局长和警务处处长作出的错误决定,本与只是依从上司命令行事的警员无关,但他们在驱散群众后仍然擎枪指向民众,甚至连有医护人员站岗的救护站也不放过,实难免加深公众对警察的负面印象。

简单讲,警察只须维护法治、依法办事,只要保持政治中立,只要秉持专业操守,无论采取什么方法,都应该可以处理得到,以至都应该会得到大部分港人的尊重。现在的问题是,梁振英凭一己之私,要警察执行政治任务,导致警察夹在梁政权与示威者中间,甚至夹在黑社会与示威者中间,成为磨心,如同双手被绑,不能正常执法。

平心而论,当天若由警方发挥专业精神,自行决定执法方式,根据警方过往处理示威者的惯例,早已有效驱散示威者。但是,梁振英先是下令施放催泪弹清场,然后却在中央突然反对流血的情况下收回成命,导致警方予人的印象是一时过硬,一时过软,进退无方,以致不是沦为恶棍,就是沦为笑柄。套用林行止在其专栏的质疑,正是:孰令致之?

警方职责不可外判

现时有说警方的强硬派要求清场,我绝对支持警方严正执法,社会不少人也认同社会秩序应予恢复,但最重要的是,警察必须严守政治中立,更不能持有双重标准。如今警方的首要任务,就是制止身份不明的人「自发」执行禁制令,在占领区内制造社会混乱。要执行禁制令,申请者应依赖执达吏或聘请正规护卫公司,亦可要求警方协助,而不是让黑帮或「大陆城管」来港胡作妄为。说到底,清场都是警方的职责,责任不可外判,岂能假手于人。

随着运动的持续和激化,警民关系愈来愈恶劣,终于爆发七名警员涉嫌行私刑毒打已拘捕的示威者,以及挥动警棍以致命方式袭击示威者的事件。警察一夜之间顿成「魔警」和「暴警」,令几十年来辛苦建立的声誉,一铺清袋,警队的形象在广大市民心目中荡然无存,跌至谷底。

虽然有市民对七名一时失常的警察将要面临刑责和后果深表同情,因为他们辛苦努力建立的事业,极可能毁于一旦,前功尽废,但是身为专业的警务人员,应该清楚认识到,即使是疑犯被捕后,警察不但不可再用武力对待(何况是发泄个人情绪的私刑?),反而有责任保护疑犯,何况他们面对的并非罪犯,而是和平示威者,所以七名涉事警员一定要面对法律制裁,负上刑责,即使他们的处境也有值得同情之处,但关心他们的市民和政党,顶多是找最好的律师帮他们打官司,依法办事,而非诉诸政治行动。

良好机制逐渐崩坏

事情至此,七警涉施暴一案,对法庭亦构成重大压力,无论裁判如何,都可能会引起社会重大争议。如果真正支持警察履行职责而又尊重法治的话,我认为与其筹款为七名警察「善后」,倒不如尽力为他们找到最优秀的辩护律师,为他们提供最专业的法律服务,确保他们的法律权利,做了最好的准备。无论诉讼结果如何,我相信公众都会接纳法庭的裁决,而香港最弥足珍贵的法治基础,也不会因此而受到动摇。

我绝对同意,政治问题,必须政治解决,而最大责任肯定是以梁振英为首的特区政府,警察无端成为众矢之的,主要原因是被梁振英「摆上台」(弄出来),成为横逆民意的挡箭牌。七名警察一时激愤,铸成大错,表面是示威群众挑衅和冲击所致,实质却是掉进了梁振英设下的政治陷阱而不自知,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

必须指出,我依然相信,大部分香港市民依然相信大部分香港警察都是奉公守法的,面对不同的冲击都逆来顺受,坚持维护法纪,部分更不眠不休长时间执勤,所以依然值得尊敬。说到底,香港人绝对不应把前线警员统统都当作人民的敌人,否则就是中了梁振英的奸计。

最后,必须一提郭广琳出任主席后表现无能的监警会。过去,但凡遇上这样重大的案例,监警会早已主动提出调查,如今收到逾九百个投诉,才勉强表示进行调查,但是郭广琳竟然要求加入专责小组的成员申报利益,目的明显是想把仅余的少数派又支持占中的梁继昌和黄碧云排除在外,但他忘记了其他成员大多是反占中的,同样有利益冲突。倘若按照他​​的想法,那么专责小组会议也不用开了。「梁粉」肆虐,破坏香港原有的良好机制,弄得礼崩乐坏,可谓又一明证。

——原载:香港《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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