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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红冰:柯文哲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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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红冰著《台湾生死书》第六章自由台湾的政治悲情第三节柯文哲现象

——是台湾的希望,还是一个黑色的幽默

【按语:柯文哲就任台北市长已半年。五大弊案虎头蛇尾;执政过程病态人格不断显露;鹦鹉学舌,追随习近平提出“两岸一家亲”,惑乱台湾社会,基于这些原因,柯文哲的民调已经开始急速下滑。《台湾生死书》出版于二零一四年五月,其中第六章第三节的题目是:“柯文哲现象——是台湾的希望,还是一个黑色的幽默”。在这一节中,袁红冰当时就预言柯文哲会当选台北市长,同时也对柯文哲当选后可能出现的状况作出了预言。现经出版社同意,特摘发这一节,以飨读者。——《自由圣火》编辑部】

二〇一三年至二〇一四年间,一个现象突兀地闯入台湾政坛,即医师柯文哲表示参选二〇一四的台北市长选举。

这个引起广泛关注的现象究竟意味着异军突起的政治希望之星,还只是一个黑色的幽默?对此一问,现在断言似乎为时尚早。不过,我却能感觉到,这个现象是在表述政治悲情——从台湾人民心底里涌起的政治悲情。

何谓柯文哲现象?

柯文哲,台大医院一位著名职业医师,基于当局对他进行渎职和贪污调查之不满,遂生参与台北市长竞选之意。

在政治上,柯文哲的意识可比东亚大陆上的大漠戈壁,“一片寥廓,万里荒凉”;从两岸关系到市政管理,从法治知识到“驭人之术”,柯文哲也基本毫无“城府”,更少定见。

在精神能力领域,柯文哲的思维不服从逻辑的制约,像澳洲的袋鼠,跳跃而行;他在电视机镜头中的笑容笑声,令人不禁想起非洲大草原的hyena【注1】;与人交谈时,他目光游移,从不直视交谈者的眼睛,给人以他只注视自己内心的感觉——那意味着一种自我中心人格。

另外,当局对柯文哲进行渎职和贪污的调查,也在隐喻对他的道德品质的某种质疑。他的形容举止既没有马英九式的风情万种的媚态,也缺少长风浩荡的雄性魅力——他是一个不漂亮且没有吸引力的男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从任何方面看都不具备政治家素质和风度的人,甫一表示参选的意愿,其民调便立刻如春风猎猎中的风筝,鹏举飙升,直向青天。不仅民进党有意参选者为之自惭形秽,复之以恼羞成愠,国民党有意问鼎台北市长者也心头鹿撞,忐忑不安。

柯文哲更变成媒体的记者小姐们为之疯狂的至爱,仿佛柯文哲是意外从火星上掉下来的一个宠物熊;他说的每一句“无厘头”的话,经媒体小姐们浓墨重彩的解读,都在台北市不胫而走,无翼而飞,深入万家,为人津津乐道。

柯文哲像一个闯入台湾政坛的怪物,一时万众瞩目,百媒争捧。由于被认为属于泛绿的范畴,柯文哲现象首先冲击的自然是民进党。或许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民进党领导层对柯文哲前倨后恭——“前倨”之时,尽显政客的傲慢,毫无智慧之预见,以为一个政治素人岂能“翻天”;及至柯文哲民调如山,凌空压下,便又惶惶然,强作笑脸,改“前倨”为“后恭”,“后恭”之时,却又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面对柯文哲现象。

一个既没有财团背景,又缺乏政治历练和资源的“素人”柯文哲,竟搞得在野第一大党鸡飞狗跳墙。

应当如何正确破解柯文哲民调高居于“九天之上”之谜?民进党内有一种观点认为,柯文哲的高民调是一个政治阴谋的结果,即国民党,甚至包括中共,刻意操纵媒体和其他机构的民调,制造“柯文哲迷幻”,打乱民进党在台北市参选的步调和信心,使民进党无法推出自己的党员作参选人。

上述观点只说出部分真相,因而是“残缺的真理”。

如果民进党丧失推出自己的党员参选台北市长的政治能量,便毫无疑问意味着一定程度上民进党淡出了台北市,这个当前台湾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政坛——至少在台北市,民进党不再具有最大的在野力量的地位。就算二〇一四选举在其他县、市取得进展,民进党党员缺席《中华民国》最大都市的政治对决,都是对民进党社会影响和政治存在的历史性重创。因为那意味着,在台北市民进党连同国民党一战的意志和勇气都已经土崩瓦解,遑论在二〇一六战胜国民党,重掌台湾的国家权力意志。

无论国民党,还是中共,对于上述情况自然了然于胸,也必定乐见“柯文哲现象”逼退民进党。事实上,种种迹象表明,也确有媒体在趁风扬沙,为国民党和中共利用“柯文哲现象”的阴谋效命。谢长廷也不甘寂寞,为之推波助澜,绞尽脑汁,试图使民进党放弃推出自己党员参选台北市长的努力——黄鼠狼给鸡拜年,岂有好心善意?根据谢长廷欲灭“台独党纲”于前,力挺“一个中国框架”于后,可以作出判断,该人正是不知什么人养在民进党内的一只“黄鼠狼”。

但是,我们有必要再强调一遍,认为柯文哲高民调是某种政治阴谋和媒体炒作的结果的观点,只说出了部分真相,因而只是一个“残缺的真理”。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残缺的真理”有时比完全的谬误距离真理更远。原因在于,“残缺真理”的似是而非,会比纯粹的谬误更容易将人引入思维的迷途——对于这个问题,凡有勇气和智慧直面事实真相的人士,而非抱残守缺、自欺欺人的自以为是者,都不可不慎,不可不察。

国民党权贵和中共操纵的舆论工具有意冲高柯文哲的民调,以惑乱民进党,使之难于推出自己的党员参选台北市,从而自动退出台湾政治中心的选战——这是事实的一部份。但是,台湾毕竟经历二十余年自由民主的洗礼,民智已开,强权者的政治阴谋不可能像在中国那样一手遮天,愚弄众生。换言之,除国共两党的政治阴谋之外,柯文哲的民调“奇迹”还有另外的原因,即民心所向,民意趋之。

不过,也必须看到,民心民意趋向柯文哲,并不是被他的人格和信念的魅力吸引,或者对他的政治能力的信任,而只是基于一个极为简单的原因——柯文哲既不是国民党,也不属于民进党。这个简单至极的原因中,却蕴涵着台北民众对于国民党权贵和民进党政客操控台湾政治的愤怒,甚至悲怆。

台湾政治的政客私利化和虚伪化已经达到天下共弃之,万民共厌之的程度,于是,民众便通过冲高柯文哲“民调”的方式,来表达对傲慢的国民党权贵和自以为是的民进党政客的蔑视。而且,柯文哲说的无厘头的话越多,表现得越接近“二百五”,善良的民众追捧的热情便越高,因为,越是如此,越可以反衬出民众对国民党和民进党政客的轻蔑——“我们宁肯选择‘二百五’,也不会选择你们。”讨论至此,我不禁兴起一个感慨:社会的构成主体是成年人,可是,社会的趋向有时却极具儿童的心性。

柯文哲被冠以“泛绿”的标志,因此之故,柯文哲现象的冲击波首先指向民进党。

陈水扁经国民党权贵操纵的政治审判,而非正当程序的法律审判入囚之后,国民党权贵弹冠相庆,飘飘欲仙;中共强权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然而,出乎善良的人们意料之外的是,竟然有诸多民进党政客也争先恐后,纷纷与陈水扁切割,而且切割得刀刀见血。

他们或者揎袖掳拳,跳踉大吼,咒骂陈水扁“误党”,或者于喝花酒品香茗之际,摇首叹息,作痛心疾首——陈水扁已蒙难矣,长囚于铁窗之内,他的昔日同道,民进党政客却要通过践踏他的人格,证明自己的“道德清白”。好在大块之间自有天理人伦。天理人伦的道理之一如是说:“对过去的同道朋友落井下石者,必是奸佞小人,心毒鼠辈。”违悖天理人伦之道,尚思得道德清誉——诅咒陈水扁的民进党政客之蠢,有过于人类愚蠢之冠马英九者。

民进党没有对作出落井下石之举的政客进行任何谴责。由此引发緑营民众对民进党党格的最初疑虑:“这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士组成的有情有义的政党吗?”——普通民众判断人格或者党格的标准,就是这样淳朴如山石野花。

当然,大部分緑营民众对民进党由不信任到失望,甚至悲愤地绝望,主要原因还是来自“谢长廷现象”的社会政治效应。

“谢长廷现象”的核心政治人格特质可以表述如左:为了获得执政的权力,情愿背叛历史和台湾国家理想,甚至可以随国民党权贵一起翻手为云,认台湾主权之强敌中共作父;覆手为雨,出卖灵魂,向中共捧出那一颗浸泡在混浊泪水中的腐烂的心。

“谢长廷现象”可谓无良无耻的小政客人格的最经典的表述。这种污秽的人格不相信高贵的理想,也毫无社会公义之心,而只能听懂自私自利的政治贪欲的召唤。他们的执政贪欲中没有任何可以感动人民或者历史的理念,更没有对自由台湾的忠诚,唯有政治投机的狐鼠之智。

卑鄙丑陋的政治人格,决定了“谢长廷现象”必被万民唾弃的命运。对于政治人物,失民心者,便失去未来。就在谢长廷自以为得意之时,緑营民众早已对其盖棺,并以八字定论:“利欲熏心,奸佞政客”。谢长廷虽然还活着,政治上却是“棺中腐肉,坟下枯骨”。仍然追随谢长廷以求一逞私利的衮衮诸公,当知其追随的不过是政治上的活鬼而已。如不及早醒悟,必致噬脐之悔。

苍天不容,万夫所指——这是“谢长廷现象”政治人格必然引发的政治社会效应。现在,民进党却不得不承受这种源自“谢长廷现象”的效应。究其原因,全在于自这种现象出现以来,民进党对其放纵容忍,任其肆意妄为;民进党的天王大佬则常喜用“民进党是多元民主的政党”一语,为“谢长廷现象”作正当性辩护。如此一来,“谢长廷现象”引发的“苍天不容,万夫所指”的社会政治效应,又岂能不反戕民进党自身。这也可谓天道好还,报应不爽。

问题的关键在于,用“民进党是多元民主的政党”一语为“谢长廷现象”辩护,并不能说服社会。民主社会中,对人民和国家公义负责任的政党,必然是拥有并忠实于共同政治理念的人士的组合。其中任何成员一旦不再同意并忠诚于该党的政治理念,无非可能出现两种情况:此人主动退出该党,否则,党便根据党纪予以除名——主动退出,表明一个正派人士对自己信念的尊重;依党纪予以除名,表明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政党对自己政治理念的忠诚。

反观“谢长廷现象”,它一方面背叛民进党据以区别于国民党权贵的政治理念,背弃台湾国家理想,力主自阉“台独党纲”,让民进党变成一个无种无魂的太监党;另一方面却又不肯由于政治理念不合自动退出,而是如冤魂厉鬼,死死缠住民进党,一付死缠烂打的泼皮无赖架势。在此种状况下,民进党却用自己是“多元化的民主政党”一辞,替万夫所指的“谢长廷现象”缓颊,为其遮风挡雨,百般呵护。

如此作为,又怎能让社会相信民进党具有坚定的政治理念,并忠诚于自由台湾——一个对自己的政治理念都不当回事的政党,怎能取信于天下。连“台联党”这样一个小党都懂得,对自己党魂的尊重和忠诚,乃是一个政党基本的生存之道和政治道德之所在,因而能够临事决断,将追随连战拜谒中共强权的“台联党”前主席开除出党,以儆效尤,以示党法之严肃。

“台联党”此一举,证明自己是一个有政治贞操的政党,而不是像“谢长廷现象”那样,显示出政治“鸡婆”的心性:只要有人出钱,便可以出卖一切。在“台联党”前,煌煌大党民进党,难道不为自己与“谢长廷现象”这种政治“鸡婆”同床共枕而自惭形秽吗?

“谢长廷现象”从内部惑乱民进党,不仅游刃有余,而且能数黄论黑,颠倒是非——贩夫走卒都心如明镜,如果按照谢长廷的逻辑自宫“台独党纲”,意味着民进党政治上投缳自尽,自寻短见,“谢长廷现象”却以一条婉转长舌,将其描绘为民进党唯一的求生之路。民进党对待“谢长廷现象”的方式和态度表明,这个党已经丧失了维护党的政治理念纯洁性的政治能力,丧失了通过党纪清除内部祸患的自我拯救的能力。

既然选择用“谢长廷现象”来论证“民进党是多元民主的政党”,那么,也就必然相应承受“谢长廷现象”引发的恶劣的政治社会效应。台北市緑营民众通过民调表达的,本质上不是对柯文哲的拥戴,而是对民进党的质疑和厌弃。“除了没有党产之外,你们和国民党有什么区别?”——柯文哲这句话,似乎说出緑营民众由于“谢长廷现象”而对民进党产生的悲愤的质疑。

柯文哲现象所蕴含的緑营民众对民进党的质疑与厌弃,根本上意味着对民进党的严峻警告:民意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继续纵容“谢长廷现象”为满足小政客的私利贪欲而行背叛自由台湾主权之事,民进党将沉溺于民意的历史长河中。

面对柯文哲现象,最无辜的恐怕就是民进党的台北市参选人吕秀莲、许添财、顾立雄。此三人皆民进党精英,而且基本与“谢长廷现象”无涉。然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作为民进党党员,概括承受由于“谢长廷现象”引发的緑营民众对民进党的厌弃之情,乃是他们难以回避的宿命。

在柯文哲的“高民调”之下,这三位如果基于个人考量,爱惜羽毛,自当不再趟选举的浑水,但是,他们却依然坚持参选。我以为,他们如此作为,是因为看到了民进党的危机——为挽救党,他们有以身饲虎之心。

吕秀莲、许添财、顾立雄显然意识到,在台北,这个《中华民国》的第一都市、台湾的文化经济中心城市、台湾重要的政治战场,民进党如果丧失推举自己的党员参选市长的政治能量,沦为替柯文哲,一个对民进党极尽嬉笑怒骂、讥讽嘲弄的政治素人,摇旗吶喊、站台助威的附庸角色,不仅将使民进党威信扫地,而且影响所及,很可能使二〇一六总统大选未战先败。

上述道理如一掬清水,一眼便可看到底。可是,谢长廷却反其意而行之,极力以柯文哲可能胜选之说,诱使民进党放弃党员参选,作柯文哲的政治陪衬,选举帮闲。事实上,任何了解台北选民结构的人都明白,柯文哲在台北市胜选国民党的可能性机率不高。能否胜选国民党尚在未定之天,却要民进党先作势必自戕入骨之举——谢长廷似有必置民进党于死地之心。

“柯文哲高民调现象”对于国民党自然也是一种冲击。它至少表明,一部分台北市的蓝营民众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任由国民党权贵家族的官二代、富二代如连胜文之流,父退子继,继续垄断政治权力,恐非台北市民之福。所以,某些国民党政客通过灌水柯文哲民调以惑乱民进党时,恐怕也有必要认真思考另一个问题,即是否可能养疽遗患,玩火自焚,以致柯文哲的高民调反戕国民党的选情。

如前所述,柯文哲的民调“奇迹”,本质上表达出台北市民,不分蓝绿,对于国民党权贵和以“谢长廷现象”为代表的民进党政客祸乱台湾政治的悲情抗议。之所以把这种抗议称为“悲情”,相当程度上是因为,无论从那个角度审视,柯文哲都不像英雄或者圣徒,甚至不像一个深沉睿智而又有悲悯天下之心的政治家。同时,他屡屡本能显示出的人格缺陷,却很难让人相信他会给社会带来政治希望。

对待民进党的纠结态度是柯文哲迄今显示给社会的主要人格标志。一方面毫不掩饰对民进党的不齿之意,将该党喻为不可入,亦不可居的“危邦”,另一方面却又软磨硬泡、死缠烂打,非要民进党作其附庸,为其助选——柯文哲的行藏酷似尖酸刻薄而又工于心计、锱铢必较的小商贩。

迄今为止,柯文哲提出的唯一给人印象深刻的政治理念,便是“超越蓝绿”,而且自称“白色”。不过,他对于“超越蓝绿”的表述却空空如野。对于国民党权贵和谢长廷一类民进党政客使台湾政治政客私利化和虚伪化,台湾人民早已厌恶至极,故有“超越蓝绿政客恶斗”的台湾公民运动风生水起,应运而生。不过,并非所有的“超越蓝绿”的现象都是人民意愿的表述。

“深绿”洪其昌和深蓝苏起共办“台北论坛”,为红色强权统战台湾张目,便是“超越蓝绿”的一个经典之作。“谢长廷现象”邯郸学步,效连战、高育仁等国民党权贵家族,欲拱手将自由台湾送进中共的“一个中国框架”之政治铁牢,也可谓“超越蓝绿”的另一个经典。

如果从政治意志的角度理解,“蓝色”,意味着国民党权贵从二〇〇〇年起的“投共卖台”的政治意志与实践;“绿色”则意味着坚守自由台湾主权独立的意志,坚守台湾的政治命运由台湾居民决定的理念。

在上述政治意志的意义上,“超越蓝绿”只有一途:唤醒被国民党权贵用感情绑架的蓝营民众,让他们理解一个基本事实,即主权独立的自由台湾,是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祖国,从而使国民党权贵“联共制独”、“投共卖台”的蓝色政治意志的社会基础彻底崩溃,沦为人人皆曰可杀的国贼,进而超越蓝绿民众的情感对立,形成以“主权独立的自由台湾”为核心价值的命运共同体意识。

显而易见,在这个意义上的“超越蓝绿”是一项艰难而伟大的事业,如果真有公义之心,试图解决蓝绿政客为私利而恶斗的政治堕落,就必须承担这种艰难。当然,这是属于心胸如苍天、智慧如大海的政治家的艰难,非柯文哲之辈所能理解。

柯文哲表示参选意愿之初,我便有言:“柯文哲不成为英雄,便沦为小丑。”不过,命运也常喜欢恶作剧,通过让小丑变成英雄的方式,送给历史一个黑色的幽默。

注释:

【注1】hyena:鬣狗、土狼。栖息地位于非洲。斑鬣狗的毛皮呈淡黄色至淡褐色,有长及强壮的颈部和粗糙的鬃毛,以叫声类似人的笑声而著名。

 

责任编辑: 赵亮轩  来源:台湾生死书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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