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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宪容:人民币快速贬值将全面增加金融体系风险

从6月15日开始,人民币就开始持续贬值,到上个星期五(7月20日)人民币汇率更是剧烈的波动,早上人民银行开出的中间价狂泻605點子,创2015年8.11汇率改革以来最大单日跌幅,在岸人民币(CNY)及离岸人民币(CNH)兑换美元随即急速下跌约400点子,分別跌穿6.81及6.83关口,之会可能是人行主导干预,人民币一度反弹升穿6.8水平,亚洲收市时段几乎收复全日失地。不过,傍晚受美国总统特朗普表明已经准备好对5050亿美元中国进口商品征收关税的言论影响,CNH又跌至6.8关口。如果以7月13日夜盘收市价计算到7月20日,CNY及CNH过去一星期下跌了1.48%及1.55%。如果以今年最低时的6.24计算,今年人民币累计下跌达9.5%。

面对上个星期人民币汇率大幅贬值,当前人民币贬值的压力到底有多大?或人民币会不会继续贬值?还有,人民币大幅贬值,其贬值预是不是开始形成?如果这样,对中国金融体系的冲击与影响会有多大?

可以说,这次人民币持续大幅贬值,尽管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中美贸易战的开打不能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因为,中美贸易战已经开打,两国贸易商品的价格机制将出现较大的调整,这将给整个市场带来了一系列的不确定性。无论是企业,还是消费者,面对这种不确定性会采取不同的应对方式,最后的结果更是无法知晓,一切都是在市场的博弈中。更为重要的是这场中美贸易战打响的根源在于其两种经济体系的对垒,在于两国贸易政策的完全异质性的对垒。就此而言,两国之间想通过贸易谈判来结束这场贸易战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再加上美国总统特朗普其政策决策的完全不确定性,更是增加了结束这场中美贸易战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结的不确定性,中美贸易战有可能成为一种常态。这自然会全面增加人民币贬值的压力。比如,特朗普上个星期五还表示,准备好向5000亿美元中国进口商品征收关税。看上去中美贸易战没完没了。

可以说,这次人民币汇率持续贬值,除了中美贸易战所导致的市场情绪波动外,主要是与美元最近的强势有关。美元汇价从4月开始明显扭转了近年来的颓势,至今年6月美联储自2015年底以来第七次加息后,美元汇率指数更是由93水平攀升至6月底最高的95.531,累计上涨了2.7%;人民币兑换美元汇率同期贬值超过3%。不过,人民币汇价指数(对一篮子货币)从年初至今有略为升值的趋势。但市场更盯着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

现在的问题是美元会不会继续升值?7月17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美国国会参议院出席听证会明确表示,美联储目前计划持续加息,今后按每3个月加息一次的步伐进行。从鲍威尔在国会参议院听证会的言论可以看到,鲍威尔基本上看好美国经济,也看好特朗普的国内减税政策,既然美国经济在未来三年内都会向好,那么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正常化也会按部就班地进行。尽管美国总统特朗普对美联储也开始指划脚,但特朗普这样做不仅没有多少作用,反之,更是会增加鲍威尔按部就班加息的决心。就美国未来的经济形势来看,鲍威尔会逐渐加息,美元强势是一种趋势。如果这样,在短期内美元的强势有可能还会继续。而美元的强势,肯定会增加非美元货币及人民币的贬值压力。可以说,在中美贸易战还在进行时刻,美元强势、人民币贬值都可能会给中国金融市场增加更多不确定性。尤其是对持续1.8万亿美元外债的房地产企业来说,其风险更是会增加。更为重要的是美元强势、人民币更是弱势这种格局持续,更是会全面增加中国金融市场的风险,增加中国股市之风险,目前中国股市一直处于低位徘徊,很大程度上会与这种国际市场严重不确定性有关。甚至于有可能刺破当前中国金融市场一些泡沫。

还有,就国内的经济形势来看,近期内人民币贬值的压力仍然很大。比如,最近公布的中国经济数据表明,国内经济增长动力在全面放缓,这与美国经济增长强劲形成鲜明的对照。如果加上由于中美贸易战肯定会导致今年下半年中国出口减少,这种情况已经开始显现。正因为这样,中国与美国的货币政策显反向走势。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在逐渐地正常化或收紧,而中国央行则是不断地降低存款准备金率,不断地向市场释放流动性。特别是7月23日中国国务院的会议更是意味着中国货币政策开始转向。因为,从1-6月国内融资情况来看,尽管社会融资规模有所收缩,影子银行整顿初见成效,但国内银行信贷增长在创历史记录。国内央行将根据国务院的政策精神会以不同的方式向市场释放流动性。还有,中国经常帐在2018年第一季度出现近17年来首季赤字,市场也担心中美贸易紧张局势可能导致下半年出口疲弱及贸易顺着下降。这些因素都会增加人民币不断贬值的压力。

正是这种情况下,人民币贬值预期又开始全面升温。在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不少国际投行又开始在唱淡人民币。比如,大华有报告指出,已经把CNY今年第三季的预测由6.42下调至6.85,年底预测由6.45高低到6.95。其报告显示,近期人民币持续下跌,证明人民银行将允许人民币进一步贬值,估计到明年中人民币将贬值到7.1水平。如果整个市场对人民币贬值预期形成,这将对中国金融市场带来巨大的风险。所以,在当前十分复杂的经济形势下,如何保证人民币汇率稳定,应该成为国内央行最为重要的一个考量。就目前人民币汇率水平来看,离7已经只是一步之遥了。如果人民币汇率还是如上个星期样的剧烈波动,人民币汇率很容易突破7的大关。如果这种情况出现,人民币汇率的贬值预期很容易得到强化,人民币汇率利益格局又会彻底改变。这不仅对处于中美贸易战风口上的中国经济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事件,也会全面增加中国金融市场风险,刺破不少中国金融市场的泡沫。所以,政府对此得十分慎重,在这样的时刻,人民币汇率稳定特别显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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