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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女孩的自述:我没有学坏

知道自己遭受的是甚么之后,我曾想过自杀,那段时间我妈妈被迫放弃信仰,我对修炼也没有信心了,我总觉得人世间没有甚么牵挂了,我唯一记得一件事,就是我七岁从我外婆家回来时,我爸抱过我一次,因为这个,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爸爸,当时自杀的办法都想过了。但后来我没有去做,我想到,自杀是犯罪,还有,师父已经在蒙冤,如果我自杀,他们会拿这件事情造谣的,所以这两个念头把我扯回来了,这就是大法的伟大啊,要不然我可能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在中央民族大学就读时的蒋炼娇。(大纪元)

按:这是一个从小被迫与父母分开的女孩,七岁时回到父母身边,开始修炼法轮功;九岁随全家到北京天安门上访,之后父母被判刑、劳教,失去呵护的她和妹妹哥哥也失去自由,被监控,饿肚子,挨冻,遭人欺辱……

父亲在监狱里遭受酷刑,腿被打折,不会说话了,后来又因写了一个「善」字再次被劳教;母亲常常被从家中拖走……她记不清十几年来父母被抓了多少次,但当她讲出自己的经历,却又招来中共对她全家人的再次迫害。

2016年10月,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孩,25岁的蒋炼娇终于成功逃离了中国。本文据采访视频整理出她的坎坷经历。

蔣立宇(左)和姐姐蔣煉嬌(右)。2010年攝於蔣立宇家鄉。(蔣煉嬌提供)

蒋立宇(左)和姐姐蒋炼娇(右)。2010年摄于蒋立宇家乡。(蒋炼娇提供)

如今,蒋炼娇的妹妹蒋立宇,因2017年5月12日夜在北京因张贴法轮功真相传单被北京市石景山广宁派出所非法抓捕,被非法判刑4年,现关押在湖北省武汉市江汉经济开发区江达路28号5监区入监队(邮政编码:430024;监狱电话:+86 027-83556010)。希望有缘人能给蒋立宇邮寄信件等,鼓励她继续坚持自己的信仰。

(续前文)

我没有学坏

确实,没有父母的时候,变坏是很容易的,但是我没有学坏。

那时候到别人家玩儿,玩到一定时间,就闻到饭香了,人家要吃饭了,闻到那种香味会……因为人有食欲,或者是说你饿了,你饥饿你就得吃东西,但是我会马上回家,虽然我只能在家吃白米饭,没有菜,但我的信仰告诉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别人,我还是挺有骨气的。

我没偷过,但有两次,在小夥伴家,我吃过他们家碗柜儿的菜。那次是人家那个奶奶,对我特别好,她是修炼人,就说,他们碗柜里放有菜,让我去吃。我记得我吃过两次,真的特别饿,你知道吗?然后又后悔,不好意思嘛……

我节约,特别节约。高中的时候,早上一个饼,不够吃,我就买馒头,然后存起来,饿了就吃一点儿。学校的另一个食堂,饭吃多少没有关系,菜是要买的,饭可以无限量,但一般在食堂没见女孩儿再去要米饭的。我后来就觉得自己很无耻啊,我每次都再去要米饭,我饿啊,每次都再去打一份饭,饭不要钱嘛。就这样。那时候1块5一碗素汤面,我经常吃,食堂有个阿姨可能看我特别节约,有时会在素面里给我放点肉啊甚么的。

我觉得,我哥就有点变坏了,也不算坏吧,就是爱玩游戏、看电视。那时我们家有一个黑白电视机,我和妹妹只要一进那屋拿东西,他就「叭」把电视关了,我们一出来,他就「叭」把电视开开。他踢球,疯狂地踢球,发泄,后来我能理解他了。

有一次我妈从监狱出来,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我知道她肯定不会记得,那时她太苦了。我自己是记得的,我是一个浪漫的人,特别期待有些……然后,我就记得,我身上还有点儿钱,要知道,我不乱花钱,从不买零食,但那天我就买了个小面包,路上,就一个人吃了,那天我过生日啊。我记得第二天我妈想起来了:「你昨天过生日啊……」

我妈妈那时候真的很难,后来是有些承受不了了,稍有委屈就会哭,特别絮叨,她会和我讲她当时考全县第二,但因我爸性格耿直,不行贿,所以那个院长的妻子,抱了大彩电送礼,把她的工作给顶了。她讲和我爸生活的那些事,都讲过好多遍了,她还会不厌其烦地说,妹妹就很不耐烦,我呢,就稍微能体会一些吧,我就一遍一遍地听。她也是九死一生啊。

真的,大法给我们家带来很多,没修炼之前,我爸爸特别大男子主义嘛,甚么事都他做主,不和我妈商量,打我妈,又跟着我奶奶一起欺负我妈甚么的,气我妈。修炼之后,我爸脾气真的改了,也能够体会她了,说真的,要不修炼,我爸妈肯定离婚。

没迫害之前吧,我们家很红火,因为我爸医术好,很多人想送给他钱啊甚么的,他都不要。好多人,包括我学校的老师,都是我爸亲自做的手术。但后来就全都变了,我姐嫁到外地,爸想去参加婚礼,不行,医院不让去,我姐生孩子,不让去,给医院院长申请,给政府申请,都不准,要监视他嘛,逼得我爸都哭了……

人心真变得太快了,要知道现在的院长是我爸的徒弟啊,没想到现在对我们这么狠。我爸哭了,他一般不掉泪的,想着女儿结婚生子都不许去看,特别心酸……

有一件事情……我想爸妈在我身边就不会发生……他们被关押的时候,我11岁吧,有一次和邻居孩子玩,要知道我父母在的时候,是不让我们和邻居家或者其他异性在一起的。那次捉迷藏,邻居哥哥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让我跟他藏在一个屋子里,就发生了一件事,我当时实在不知道那意味甚么,只记得一些细节,好像不太好吧,但我甚么都不懂,直到上了大学,我才恍然明白:那个事叫强奸。我现在能说它了,以前提起这件事情,我就哭得稀里哗啦。在十几年后,我都二十多岁了,我才知道那是甚么意思!

去年我第一次和我妈说了,之前他们不知道。我妈的一句话给我印象特别深,她说:这是修炼了,要不修炼,你爸爸会杀人的!你爸爸会拿着菜刀找那人。这件事给我造成了阴影,到现在我都没有谈朋友,我很排斥异性,怕自己受到伤害,怕人知道这事情。

知道自己遭受的是甚么之后,我曾想过自杀,那段时间我妈妈被迫放弃信仰,我对修炼也没有信心了,我总觉得人世间没有甚么牵挂了,我唯一记得一件事,就是我七岁从我外婆家回来时,我爸抱过我一次,因为这个,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爸爸,当时自杀的办法都想过了。但后来我没有去做,我想到,自杀是犯罪,还有,师父已经在蒙冤,如果我自杀,他们会拿这件事情造谣的,所以这两个念头把我扯回来了,这就是大法的伟大啊,要不然我可能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知道人要向上,我努力学习,拿三好生,参加文艺表演,新年晚会我都参加,我信仰真、善、忍,我不说假话,我们那的中学,常年都造假,考试互相对答案,老师教我们的嘛。我不愿意造假,中考前一天晚上,老师专门拉我出去,劝我,为了考一个好大学、好高中,让我作弊,她劝我好久,我说我做不到。第二天考试我没和同学对答案,考完之后那同学和老师说了,结果考完第一堂课,老师又跟我谈话,我告诉她我不能那样做,我不能造假。

充满辛酸的校园生活

中学老师瞧不起我,经常用话刺激我,你们家还能出人才?你们家还能有人考上大学?就觉得我不可能考上大学,没想到,2010年,我考上了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专业是汉语言文学。

按照当地的政策,农村上大学一本的,政府是给补助的,但因为我们家修炼法轮功,我们就没得到补助。后来知道单位是也要补助给钱的,我也没得到,医院那个会计的女儿,跟我同时考上了大学,他们家好像给了一千啊。

到北京入学的第一天,我就感觉到我离这个校园、离这个城市好远。爸爸送我到学校,却没有地方住,我想让他住宾馆或者差一点的地方,他都不肯花这个钱,他在我们宿舍楼旁边的长凳上睡了三个晚上,还被撵来撵去的。9月的北京,夜里已经有些凉了,我睡在宿舍里,想着躺在长凳上的爸爸,我无能为力,充满辛酸的校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一上大学我就开始打工,同时要求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拿奖学金。我知道师父传法就特别辛苦,非常节俭,为别人考虑。我在必胜客做过服务员,在CoCo奶茶店做过服务员,在学校办公室值过班,还做过一些文字工作。大学四年我的学费是贷款,生活费只要了我妈三千块钱,后来我妈很惊讶,我在大学四年居然攒了两万多块钱。

同学的聚会,或者社团吃饭,我从来不参加,因为要花钱嘛,所以我没甚么社交。我吃的都是最简单最便宜的。

我选择中央民族大学,期待自己也能歌善舞,有潇洒的大学生活,但我没有……这个学校留下的最美好的回忆?……有最美好的回忆吗?最美好的就是我无忧无虑去学校美术馆看画吧,其它基本都不怎么好吧。

校园里的记忆深刻的是摄像头,我关注摄像头,教学楼里,除了厕所,每个教室都有摄像头,文华楼下边有个大的摄像头,我每次从那儿经过基本都避开它。在校园里我给我妈打电话,用公共电话打,刚开始我没手机,有手机我也不敢打啊,不敢冒那个险,因为我家电话是被监控的,我们说话就像打暗语似的,彼此理解就可以了。比如他们被公安局刚刚叫过去,和他们通话不敢明说,我打公用电话还背着摄像头,不能让摄像头照到我。我经常追着校园里的公用电话打,有时候它坏了,或者有其他人用,我就要出校园到处找电话。

我觉得很孤单,我和同学没有共同话题,我的生活就是泡图书馆、上自习、打工。我希望能找到和我有一样信仰的人,我在街上唱大法歌曲,但我没找到。通过网络我找到了同修,看到了法,但我不能公开看书,我在宿舍帘子里炼功,半夜3点多,我就起来参加全球集体炼功。#

(本文据采访录音整理。待续。)

责任编辑: 孙瑞后  来源: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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