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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个小混蛋:30天里 他被人射击7万次

—人与人的共情能力

Bilal的展中四面白墙全都被彩弹打变了色,第11天的时候有网友开枪把他唯一的台灯打得稀烂,让他不得不在黑暗中过夜,但是第二天有一个陌生人来展馆看他,跟他说,我昨天在直播里看到你的台灯没了,所以去超市给你买了一个新的。也有人做了饼干送来给Bilal吃。更有网友为了不让其他人恶意对准Bilal开枪长时间霸占着彩弹枪的控制权。

一位伊拉克的艺术家Wafaa Bilal在芝加哥进行过一个30天的行为艺术展,他把自己关在只有四面白墙和一个直播摄像头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一盏台灯,一把谁都可以上网匿名控制的彩弹枪,在30天里,他的展在网上获得了8000万浏览,有人朝墙朝天花板开枪,而他本人被射击了7万次,这些朝他开枪的网友来自世界各地128个国家。他说这个展进行到一半时自己体力不支,不敢睡觉,因为随时都会被枪打醒,虽然只是彩弹而已,但依旧很痛。为什么不分国界网友们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残忍?

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匿名与物理距离带来的dehumanize(非人性化),我们感受不到在电脑另一端被射击的人也是一个真实有感情的人,这一切都像打游戏。

这种非人性化在现实中也一样存在,网络和城市把大批人连接在了一起,我们住在历史中的前所未有的大城市,我们的祖先一辈子相识的人都比不过我们挤一次地铁遇到的人数多。但是堵在高速路上时,其他真实的个体对于我们来说都只是障碍。

人与人的共情能力大部分不仅要建筑在看得到摸得着的基础上,还需要共同点,要了解并在乎别人跟自己经历着相似的痛苦或快乐。

Paul Bloom的书《反对共鸣》中也列举了通过这种共情做决定的短处,比如全美各地时不时被爆警察大意开枪误杀了无辜的市民,同行们商议不起诉,为什么?撇开种族歧视,警察虽然对公民有同情心,但是与其他的警察更能共情。这种in group对抗out group的心理限制着我们的同情心。而对于in group的同情心更加会加倍对于out group的恶意与仇恨。

我们是小市民,他们是大明星;我们支持X,他们不支持X;我们是这里人,他们是那里人;所以“他们”不需要“我们”的同理心,为了保全“我们”,没必要同情“他们”。这样的想法扼杀了人们的同情心。

Bilal的展中四面白墙全都被彩弹打变了色,第11天的时候有网友开枪把他唯一的台灯打得稀烂,让他不得不在黑暗中过夜,但是第二天有一个陌生人来展馆看他,跟他说,我昨天在直播里看到你的台灯没了,所以去超市给你买了一个新的。也有人做了饼干送来给Bilal吃。更有网友为了不让其他人恶意对准Bilal开枪长时间霸占着彩弹枪的控制权。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把自己暴露在了可被“彩弹”攻击的距离中,每个人手里也有“枪”,但是否对彼此按下那一枪是人性的磨练,人们得先意识到看不到的对方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网络与科技加剧了in group的回声室,但也提供了更多换位思考的可能,只看人们是否愿意用其对抗狭隘,去扩大“我们”的涵盖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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