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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他们还是对武汉肺炎痊愈者下手了

—果然,他们还是对新冠痊愈者下手了

社会歧视与心理阴影,成了两重新的威胁,一直压在他们身上。

他们不再是正常人。

而是“感染过病毒的人”。

大家可能不知道,那些新冠肺炎患者病好后,又迎来另一场“战役”。

这场“战役”里,没有病毒,没有硝烟。只有无休止的自我折磨和被折磨。

经过病毒侵袭的他们,成了歧视链底端的人群。这是痊愈者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也是疫情留给他们的后遗症。

一位湖北医生在微博上写了两段话。看完后,我直接泪流满面。

零点,来了一位病人,浑身是血,手外伤,头部也有伤口。

他是自杀造成的伤。最后才得知,他是新冠肺炎痊愈者。因为受到了周围人的歧视,扛不住了,选择自杀。

他打败了病毒,却败给了心魔。

一位痊愈后的老人说:“我们都是大坏蛋,谁看到我们都害怕。”

好不容易出院了,可真正的困难才刚刚开始。他们被嫌弃,又躲不了,久而久之,从回避,变成自我怀疑。可这样漫长的“拉锯战”,之于他们,就是痛苦的日常。

徐盛被确诊后,房东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向她们一家下了逐客令:你们必须走,永远离开这里。徐盛住院了,父母四处找房子。半个月过去了,徐盛康复出院了,可父母还没有找到房子。

所有人听到她们家里有确诊患者后,都拒绝了。

无奈之下,徐盛只能在网上求助。她说:“我们战胜了‘病毒’,却像‘病毒’一样被排挤、隔离,无处可去”。疫情之下,人们对病毒的恐惧可以理解。

但渐渐的,这种恐惧好像已经投射到了痊愈患者身上,变得一种扭曲的认知:康复患者=病毒。康复患者=散毒者。可这不科学,也不人道。当我们向他们一一关上门的时候,忘记他们也是人。需要共情,更需要接纳。

田静。家在湖北黄石。

1月底,她感染,入了院。

后来康复,出院,回到小区。

但她说:“不想回家”。与其说不想回家,不如说她是不想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她在确诊后,丈夫和孩子都被隔离了,因为被邻居投诉了。她回到小区后,刺耳的言论“如期而至”。

怎么回家了?

他们家有几个人感染了?经过她们家要带几层口罩……

在回到家的第一晚,她就在自我怀疑:“我到底该不该回家?”

没有答案。但歧视的言论依然在疯传。“诶呦,她这个气传出来有毒的,你们离她家远一点。”逃不了,躲不开,生活依然在继续,能怎么办?

可能旁观者都会说看开点啊。做不到,真的。疾病能治愈,但心病很难。在和社区书记谈话的时候,田静刻意跟他保持距离。而且还时不时把酒精往自己衣服上喷。

“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一天早上,她拉开窗帘,看见邻居正在一棵大树后,阴阴地盯着她的窗户。她感觉自己再也受不了了,拿起手机,想把人性丑恶的一面拍下来。

但没想到邻居狠狠地,往她的窗户吐了一口痰。她害怕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都是骗人的。

除了邻居们的歧视,还有更过分的。

上海康复患者严先生,他是2月14日出院的。出院14天后,他接受了记者采访。他说:在他还没有出院回家时,邻居已经把他所有的信息发上了微博。

邻居扬言自己是“正义”的。话语之间,都是极其笃定的、替天行道的语气,简直比摩尔大众探案还要牛。

明明说到:严先生的母亲第一时间就在群里实情告知了。但还是无济于事。

但还是无济于事。

全家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其他业主说:只有把严先生一家赶出小区,才能确保大家的安全。

对于这些人来讲,什么都能作为歧视痊愈者的理由。

但凡有点良知,都不会无所不用其极,赶尽杀绝。这是在恐惧病毒吗?

不是,我看是赤裸裸的偏见和人身攻击。可痊愈者无力反抗。

疫情之下,人性比病毒还要令人骇怕。

“我总觉得自己犯了罪。”一位新冠痊愈者说。出院后,家人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如果没有带着手套,他不敢碰遥控器。妻子好像也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每当做好饭后,妻子会分好自己的菜,用自己的碗筷,端到一边去吃。

就连孩子,妻子也叫他不要接触太多。继他感染之后,母亲也被感染了。好在,他和母亲都痊愈了。但现在,他一看到母亲出现一些不好的状态,都会深深自责。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旁人想象不出这种滋味。也体会不到他们“劫后重生”的痛苦。

但换个角度想,如果平时我们做错了事情,让别人受到牵连。可能都会自责很久。更何况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呢?他们也是受害者,最终却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

在无声中呐喊,在黑暗中哭泣。他们很幸运,熬过了一劫,活了下来。可他们也很悲哀,经历了一劫,却活得不清不爽。

疫情之下的这一幕,在17年前也真真实实地发生过。

在《非典十周年祭》中讲到,一位患者挣扎了好久才从“鬼门关”中跑出来。可当他走进家门后,才发现生活已经变了样。

一上厕所,甭管撒尿拉屎,人家全跑,都侧着身。

他妈妈不让他进她房间。公司同事要跟他保持距离。……

甚至,还有更极端的。2003年,襄樊一位民工康复后返乡遭歧视,自杀了。

他是一名非典疑似患者,家乡把他拒之门外,他只好在福利院暂住。但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在那以后,通往他家乡的中巴车没有人坐,蔬菜无人买。

由歧视他一人,变成歧视整个村。他真的受不了了。最后,他“走投无路”,选择自杀。其实,不管是非典,还是这次的疫情,我们都不得不承认:有些痊愈患者的生活,回不去了。

可是,你们知道吗?

2月份的时候,有消息说,痊愈者的血浆含有抗体。

换言之,痊愈者的一次捐献,可能就挽救了一条生命。

结果一些康复的医护人员二话不说,立刻捐血浆。献血电话瞬间被打爆。他们说:先愈带动后愈!

这就是中国人啊。这就是康复患者。

可对比那些被歧视、被排斥的痊愈者,我就觉得心头一凉。

我一直认为,一个理性的社会,不会只有鞭炮声、掌声。

它必然还有提醒。

有批评。

有伸向老弱病残者的手。

当然,写下这篇文章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指责那些带着偏见的人。

而是想告诉大家,恐慌很正常,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在生活平静下来后,能慢慢放下歧视。

能理解痊愈者是受害者,也是我们的同胞。有些痊愈者甚至已经产生了抗体,比普通人更安全。

所以,即使我们不能伸出援助之手,也请不要把他们推向深渊。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繁华事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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