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今年1月20日中国华为公司副董事长孟晚舟案开庭审理当天，卑诗省高等法院外有一群非华裔举牌支持孟晚舟的事件吗？这个“假抗议”活动究竟是谁筹谋组织的呢？当时的参与者称联系人是Joey Zhang，加拿大广播电视台《CBC》调查发现，这名张姓华裔女子的手机号码一直是全国各地一些奇怪（有时是狡猾）企业的联络点。
How much can you learn from 10 digits? In the case of the number used to organize the fake rally in support of Huawei executive Meng Wanzhou, it unlocks the story of an immigration job scheme in Sask., an unregistered esthetics school in Ont., and more. https://t.co/4Iyb3mvN5g
— CBC British Columbia (@cbcnewsbc) August 9, 2020
(2019年1月孟晚舟案件开庭时，有一群非华裔举牌支持孟晚舟。)
根据她的手机号码306-999-***9，显示她在沙省农村经营著从未开放的美容中心；也为寻求移民加拿大的中国公民提供假工作；假装在多伦多北部开办注册的学校；在孟晚舟案件开庭日当天的假抗议活动，也是透过这个号码联系。
《CBC》报道，过去10年中，Joey Zhang（又名Shu Fang）在零售、大麻种植以及移民服务等众多行业中创建了30多家企业，这些公司位于沙省和安省。《CBC》获得的政府内部文件显示，2011年的短短6个月内，她创建了6家公司，登记在3个不同的地址下，而许多公司都是“纸上公司”。2012年沙省有7家公司是Joey Zhang注册的，这些公司为寻求移民加拿大的中国公民提供工作，令他们可获得永久居民身份，但沙省移民官员认为这些工作是伪造的，拒绝了这些申请案。Joey Zhang的移民顾问Jun Jun在2013年因此被停职两年。
《CBC》通过306个电话号码多次与她联系，询问她的商业行为，但她拒绝置评。
去年1月支持孟晚舟的抗议活动后来证实是假的，包括20岁的邦森(MeKenna Bonson)在内的参与者都是有酬的“演员”。
邦森说她是受朋友邀请而去的，她被告知做2个小时工作可赚150元。当天早上她到达法院，碰到了Joey Zhang，“Joey拿了许多标语牌发送给我们”。她又说：“我没有意识到这个事件的严重性。因为我从未听过华为，我后来去谷歌搜索才知道这公司。”
瓦罗纳（Rudy Varona）像邦森一样，也陷入了一个他一无所知的情境中。他说活动前一天，电影制作人瓦索斯（Costa Vassos）联系上他，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说：“你有没有朋友想轻松赚100元？明天早上八点半至十点半，我需要30个人在卑诗省高等法庭……他们将举牌子，假装抗议一下。”
瓦索斯说是几年前拍摄一部中国电影时，遇到了一个名叫Helen的华裔女子联系他的，他以为这个假抗议活动是一个商业或音乐带拍摄的需要。
《CBC》联系上这名在列治文经营酒庄的女子Helen，她说：“一切都上了新闻，对吧？所以就算了吧！无可奉告。”
华为公司否认与抗议活动有任何关系，称一切不知情。
当时瓦索斯通过短信告诉瓦罗纳，早上到达法院时，他要致电306-999-***9。他写道：“这是Helen的电话。”但当瓦罗纳打了电话后，接听者说她是Joey，随即给了他抗议标语牌。
《CBC》调查发现，至少从2013年8月起，306-999-***9这支电话号码就隶属Joey（Shu Fang）Zhang的联系法。
5年前在沙省东南部人口仅2,400人的埃斯特哈齐（Esterhazy）小镇上有一间绿色美容中心(Green Spa)，电话就是306-999-***9。
在同一间大楼中做生意的斯托普(Jamie Stomp)说从未看到任何人来此美容中心工作，也没有任何客户进出。公司记录显示，该美容中心归Joey Zhang和其合伙人所有。
(沙省Esterhazy小镇上的美容中心，似乎从来无人进出。)
沙省以东100多公里的拉尼根（Lanigan）小镇也有一间神祕的绿色美容中心，亦无人进出。附近其他商家都怀疑那是一个空头公司，一个骗局。
《CBC》调查发现，几乎在同一时期，Joey Zhang对外声称自己可以通过提供工作机会帮助中国公民迅速获得加拿大移民。一些广告上写着：“其他省份雇用按摩、美甲沙龙、足部按摩雇员，雇主可以为其担保移民身份。”“有一家公司要出售。可以很快获得投资移民。不需要英语。”其联系电话都是：306-999-***9。
调查发现，Joey Zhang和Yanling Zhang在2011年就注册了Regina Enterprise商业服务国际公司，公司注册文件中将其描述为帮助企业“满足其就业需要，例如从国内或国际招募员工”。
还有一个广告列出306-999-***9号码，宣传可以在利斋拿买餐馆作为移民的手段。《CBC》记者冒充想移民沙省的中国人询问情况，结果名叫Yanling Zhang回邮件说：“那家餐厅已经没了，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再找一个餐馆给您。”他还说：“如果您只是想移民而又不想经营，我们有自己的团队来帮助您开设餐厅。”
像Yanling提出的那样的安排可能违反规则，根据沙省企业家移民类别要求，申请人必须积极经营自己的企业并在该省居住。
当记者向Yanling表明身份后，他生气地拒绝受访。
早在2009年，Joey Zhang就在安省开设按摩疗法补习班，却谎称是注册的职业学院，后来遭安省处罚，要求关闭其学校。
关闭该校之后，Joey Zhang则在沙省利斋拿开设北美自然健康学院，其网站称提供针灸培训、美学和烹饪课程。但沙省政府说，这个学校未注册，似乎这个学校从未真正存在过。
Joey Zhang和Yanling Zhang涉及了许多虚假公司的争议，2015年沙省法院在一个诉讼案中曾裁决两人须偿还王姓投资人20万元。
纪录显示，2016年两人又踏入大麻领域。
Yanling Zhang在自己的LinkedIn页面上声称拥有麦基尔大学的植物科学博士学位。出于保密原因，大学不愿发表评论。
(Joey Zhang在沙省购买了土地种了些大麻植物。)
他们在沙省Duck Lake镇上买了土地种医用大麻。多伦多商人Kin Wah Lo说，在2018年末，一位朋友介绍他认识Joey Zhang，她建议共同经营大麻业务、平分利润。
Lo找到了投资者，并在2019年5月创建了大麻公司KL Hemp Inc.。他们在Joey的土地上种植了约12公顷的大麻，又在位于Duck Lake镇上的一家餐馆改建成的温室里种植了大约8,000棵幼苗。
Lo说他们去年确实收获了900公斤的大麻，但所有的产品都运到安省，Joey声称她找到了买家，只是尚未获得任何金钱。Lo说他不知道大麻最后被卖到了哪里，他不会再和Joey一起合作。
(彭纳夫妻原本的餐厅卖给Joey后，后来却种了大麻。)
至于Duck Lake上那个种大麻的餐厅，原主人是一对夫妻彭纳(Henry& Lorraine Penner)，彭纳说Yanling和Joey在2017年以20万元买下他们的餐厅，但他们只收到5万元头期款，其他款项迟迟未入帐。
更惊讶的是，他们随后发现该餐厅后来被改成了种大麻的地方。彭纳非常痛心，说：“他们是非常不诚实的人。”
《CBC》联系上Yangling Zhang，他直接挂线；Joey Zhang称不会说多少英语，也拒绝通过翻译与记者交流。
(Joey Zhang的名下开了几十间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