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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上海封城无法见母最后一面 媒体人愤笔轰体制

2022年4月18日,中国上海市外滩,COVID-19(中共病毒新冠病毒)疫情延烧,三位穿着全套防护装备的工人正在街上消毒。

中共坚持严厉的清零防疫政策,不但在封控区域发生人道灾难,也间接制造许多人间悲剧。大陆知名媒体人连清川在一篇微信文章披露,因上海封城而老家福建莆田坚持不能通融的隔离政策,自己想尽办法也无法在老母亲离世前见她最后一面。作者悲愤之下,直指这个体制灭绝最基本的人性。该文已被官方封杀。

“不敢”回家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曲折过程

连清川2022年5月9日发表在微信公众号“哥轮布碎碎报”的文章,题为“我没有妈妈了。可是我却不敢回家见她最后一面”,已成为大陆当局封禁的文章,显示“此内容因违规无法查看”。

连清川在文章的开头写道:“5月8日,母亲节,下午两点十七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而他自己依然关在上海的房子里,“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去接受核酸,回来做饭,晚上睡觉。”

他讲述了母亲生前与离世之间,这两天自己的经历:

5月6日下午,连清川哥哥打电话给他,问他能不能回家,说80多岁的妈妈摔倒了,正在送医院,要有心理准备。他哭了起来。

他想回家,他的老家是福建莆田市仙游县的农村。他开始打电话找同学,找朋友,找12345。但从网上找到莆田市的政策,和上海有关的,凡是上海回家的,方舱隔离14天。

莆田市12345的工作人员连线仙游县防疫指挥部,三方谈话确认,仙游县的政策也很明确,上海回到仙游,方舱隔离14天。

连清川只能通过私下渠道了。他找到了两个同学,都是本县村镇的基层干部,但其中一个说,不可能,别想了,肯定方舱,没有人敢批。

他找了市里的一个朋友,对方让等消息,他想办法去协调。这期间连清川又找了两个朋友,他们分别在县里的防疫部门有熟人。

连清川跟一位防疫部门的领导打了电话,问有没有特殊人群可以例外不用隔离。领导说没有,连援沪的医务人员,都要隔离14天。

晚上,莆田的朋友也回电话:不行,没有任何人敢批。

5月7日,连清川妈妈已经回到家里,处于昏迷状态,靠呼吸机维持,颅内出血。

于是连清川想通过非法途径回去。

他和上海的小区居委会联系,居委会说要老家的村里打一个情况说明,就开通行证。但是同时要他写保证书,保证不再回来。

他想借一辆外牌的车,开到离仙游境内不远的地方,让家里人想办法,拿一个仙游的手机,这样就不会有行程码的问题了。但是还必须和身份证配套。

但他的妻子提醒,万一发现,你要连累家里人。破坏抗疫,要坐牢的。

连清川说,我不怕坐牢,可是我不能连累家里人。

于是他又打福州的12122,莆田的12122,问在高速公路上会不会有问题。福州的回答说,只要你不下高速,我们不管。莆田说,在高速公路上我们不管。但是要下高速,都有路卡。上海回来的,都要方舱14天。

至于村里的干部,在电话中对连清川说,现在村里接镇里的通知,凡是上海的,都不给开情况说明了。

这期间连清川和姐姐视频连线,妈妈已插着呼吸机,脸上都是浮肿。他只能和姐姐一起哭。

连清川继续用一晚上研究仙游和莆田的政策,还有国务院的政策。最后在国务院那里查到,莆田的政策是:凡是从中高风险所在的地区回去的,居家隔离7天,医学观察7天。

他想,“如果是居家隔离的话,我可以接受,我能看见妈妈就好了。”

5月8日母亲节中午,他又给莆田市12345打电话,他对工作人员说,按照规定,我可以居家隔离。

他还连线仙游县的防疫指挥部,也说按规定,我可以居家隔离。但对方说,仙游的政策,就是方舱隔离。你要居家让乡镇申请。

他只能继续打电话给村里。村里的干部说查一查。

连清川的同学对他说了大实话:居家隔离就是一人一房一厕,不能和任何人接触,你回来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这个隔离条件,全家都要隔离。如果万一出了情况,要从村里的干部开始处理。你这么做,要连累很多人。

后来打电话来说,如果你实在要回来的话,我帮你打报告。

连清川说自己犹豫了。因为镇里已说得很清楚,上海回来必须方舱隔离14天。村里打报告,镇里会批准吗?镇里批准了,县里能批准吗?

他认为自己想回去的所有的风险是,在高速公路上,会不会被劝返。“从上海到仙游,中间有那么多的关卡,任何一个关卡,都有可能让我变成一个高速流浪者。”

而更加令他恐惧的是,即便真的能够一路畅通回到家里,在上海解封之前都不得回来。但他还必须要照顾上海家里人。

近日,苏州的一高速路段每隔100米就安排一名志愿者值班站岗,防止有上海来的人员半路下车。(视频截图)

这期间,姐姐说,妈妈流了眼泪,但医生说只是回光返照。

连清川很难受,但没法下定决心,他怕付出努力却不能回到家,回家能不能看到妈妈;他又怕回家连累到家人。“如果连累他们,连后事都没法办,那我回去,不是让妈妈更加不安宁?”

直到5月8日,姐姐的电话就来了,她哭着说,“我们没有妈妈了”。

连清川写道,“我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是一个懦夫,罪人,不孝之子。我都承认,我确实是这样的人。有什么比见妈妈最后一面更重要的事情呢?可是我真的害怕,我害怕我回不到家里,就被方舱隔离;我害怕我回到家里,赶不及见妈妈最后一面;我害怕回到家里,连累家里被隔离,连后事都无法办理。我害怕不但见不到妈妈,还变成高速流浪汉。我害怕回到家里,却必须和上海的家人相隔长久。”他写道。

是谁让公愤变成私仇?

连清川在文章后部分抒发了心中的悲愤。

他说从上海封城以来写了许多文章。这些文章都是出于公愤。其中有许多不公正的死亡,许多不公正的待遇,许多的人道灾难。虽然很愤怒。但这些愤怒依然遥远。

现在发现愤怒不能改变任何的东西,也没有人会把你的愤怒当成一回事。

“但是今天,我和这个体制有了私仇。公愤要通过公共渠道去宣示,但是私仇,就必须运用个人的所有方法,去复仇。”

“我期望,所有在这场灭绝人性的事件中,遭到伤害的人,都把自己所收到的伤害,当成一场私仇。不要以为只有公愤才有用。私仇积累多了,就是公共仇恨。”

他说,不要说,这个体制,都是一些面目模糊的人。我确切地知道,谁是我的仇人。

“那些中下层的执行者,他们是可怜虫,是帮凶,是卑微的像蛆一样活着的人。”

“在我的案例中,我很难找到具体的人。但是我心里非常清楚,谁是我的仇人。”

作者表示,在中国,孝是一个人最基本的人性。做子女不孝,就不如禽兽……我是家里的么儿,我哥哥姐姐都说,妈妈最疼我。但是妈妈最后一面,我都没见到。

他写道,“我本来想做一个孝顺的人,但是他们把我变成了一个禽兽不如的不孝的人。一个体制,如果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了,它也不配活着。”

“在这场滔天的灾难之中,我个体的悲剧,可能是很小的,相比起那些直接的受害者来说。”连清川写道。

公开资料显示,媒体人连清川,前《南方周末》编辑,《读者文摘》中文版总编,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访问学者,曾为NYT、FT、大家等媒体担任专栏作家。

海外转载的原文链接:连清川:我没有妈妈了。可是我却不敢回家见她最后一面

责任编辑: 刘诗雨  来源: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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