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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逊:教会正走向“觉醒主义”

卡尔文‧罗宾逊:当我们从英国的角度来审视,当我们审视美国时,我们总是在寻求能复制你们的文化和方式。我认为美国有许多伟大之处。你们的第一和第二修正案出类拔萃,还有你们为自由而战的方式,我认为我们在英国已经遗忘了这些。我希望我们能开始借鉴好的一面而不是坏的一面。但反之亦然,我希望美国能接受我们的一些精妙之处,以及我们小小的特异性。我认为我们有很多共同点,也有很大的分歧。

英国政治评论家卡尔文‧罗宾逊:教会正走向“觉醒主义”。(《思想领袖》提供)

“他们总是在寻求浅薄的肤色上的多样性。他们想要更多和他们想法一样的棕色面孔。而因为我虽然有一张棕色面孔,但我和他们想法不一样,他们无视了他们自己的意识形态——我们需要倾听更多少数族裔声音的整个理念。好吧,我是一个少数族裔,我能够发声,我想把它给你,但你不愿意去听,所以你是个伪君子。”卡尔文‧罗宾逊说。

新按立的牧师卡尔文‧罗宾逊谈道教会正在走向觉醒主义。

今天,我将采访卡尔文‧罗宾逊(Calvin Robinson),他是英国的圣公会的一员,一名执事,也是政治评论家,他曾受到排斥,没能成为英格兰教会的执事,他认为原因是他持有保守的政治观点而且反对批判种族理论。

(注:执事(deacon),在圣公会是由主教按立的,是三级神职人员中最开始的一级,在主教(bishop)、司铎(Priest)之下,一般被派立于牧区中作助理神职人员、或于传道区开展圣工。)

卡尔文‧罗宾逊:教会发布了一份报告,宣布教会本身就存在着制度性的种族主义。

“觉醒派”的意识形态如何能在基督教会中站稳脚跟?最近(英国首相)鲍⾥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的辞职又意味着什么?

这里是《美国思想领袖》节目,我是杨杰凯。

杨杰凯:卡尔文‧罗宾逊,欢迎你做客《美国思想领袖》节目!

卡尔文‧罗宾逊:杨,我很荣幸!非常感谢你的邀请!

当选执事非常漫长充满挑战的历程

杨杰凯:嗯,首先,我必须说,祝贺你成为一名执事。那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事情。

卡尔文‧罗宾逊:不是,不是。这是一段非常漫长的充满挑战的历程,但这些事情往往如此。我认为这都是大计划的一部分,而且回想起来总是比当时看起来更好过一些或更容易面对一些。

杨杰凯: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正式被按立为一个教会的非国教派牧师(minister),我想在英国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教会,更不用说在美国了。所以,也许可以请你简单地告诉我它是什么,然后我们要讨论一下你成为牧师的过程。

(注:Minister在英国是非国教派牧师,英国的国教派(盎格鲁宗)牧师叫rector(教区长,职位是终身的,只受主教的监督和控制), vicar(副牧师), curate(助理牧师)。)

卡尔文‧罗宾逊:好的,当然可以。我是英国圣公会(Anglican Church)的一员,很多人认为圣公宗(Anglicanism,盎格鲁宗)和英格兰教会(Church of England)是同义词。它当然不是。英格兰教会是英国圣公会的一部分,而圣公会的传承是一个全球性的传承,当然它是起源于英格兰,即,(圣公会名称中的)Anglican(盎格鲁)来自Angles(即英吉利人)。

(注:圣公宗(Anglicanism,盎格鲁宗),是源自英国的英格兰国教会(Church of England)和爱尔兰教会(Church of Ireland)及其于世界各地衍伸出来的教会之总称。)

我所属的教会的名称是“英格兰自由教会”(Free Church of England),它实际上是在1844年从英格兰教会中分裂出来的,而其目前是一个更广泛的全球运动的一部分,该运动称为GAFCON(全球圣公宗前途会议,Global Anglican Future Conference),该运动在2008年《耶路撒冷声明》签署时真正地开始运作。这是一个非常健全的保守派圣公会(Orthodox Anglican)成员的宣言。他们看到教会在一些问题上过于倾向于“觉醒”、过于“自由”、过于“进步”,远离了《圣经》。他们表示,“嘿,且慢!我们要坚持真理。”

(注:GAFCON(全球圣公宗前途会议,Global Anglican Future Conference)是一个为期7天的保守派圣公宗主教与领袖高峰会议。首个会议于2008年6月22日在以色列的耶路撒冷举行。起因是,2003年,美国圣公会按立公开承认是同性恋的罗宾逊牧师为教区主教,保守派圣公会主教们不满,决定组成联盟。)

于是,他们建立了自己的组织,基本上是围绕着举行的一组会议,以重申信仰(的原则)。

怎么想到去学习神学的呢?

杨杰凯:那么,在不久前的时候,你还在牛津大学(圣史蒂芬院)学习,以成为一名牧师。那我们何不就从你进入牛津大学(下辖的神学院)的过程谈起呢?因为我要说一件事。据我观察,你有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能力,能够与人沟通,而且显然,你非常、非常专忠于自己的信仰。这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加入官方教会的理想人选,尤其是正值像英格兰教会这样的教会衰落的时候。那么,(我想问,)你是怎么想到去学习神学的呢?你走的这条路是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卡尔文‧罗宾逊:是啊!谢谢你(这么说)!我曾经在工业界工作,过着美好的生活,快节奏的生活,赚钱,尽情享受美好的时光,或者说是开心的时光,未必是美好的时光,这是有区别的。后来,我进入了生命中的某个阶段,我希望能感到更充实,并能回馈一些东西,我不想再过一种极其肤浅的生活。而那一点,是当时我没有意识到的,正是我的使命的开始。

我被推向了一个不同的方向,我进入了教学领域,几乎可以说是意外地进入,因为我所在的领域是计算机科学、编程、网页设计和应用程序开发,而我们在英国(在该领域)没有足够的人才。我们真的找不到人可以做我们想要做的工作。我是一个爱国者,我认为不应该把工作外包给东亚和欧洲。我问,“英国的人才在哪里?”

我认为,无论是由于骄傲还是天真,我可以在教授计算机科学方面有所作为,所以我进入了教学领域。而就是这个时候我意识到,这是我圣召的开始,因为教学是神职事务的一个要素,当然,还涉及教牧的方面,其也伴随着教学,也伴随着神职事务。

而在从事教学若干年后,我意识到我们所做的(教学)工作很有意义,但其并非(我使命中)所有的工作。我需要参与主持圣礼,我需要参与的不仅是帮助年轻人取得好成绩,还要帮助他们成为好的基督徒,培养他们成为好人之后再送其进入社会。我认为,优秀的品格是人们所缺失的。这从根本上进动了我、增强了我的使命感,我开始接受牧职培训以成为神职人员。

那时,我提出了申请,我通过了这个程序。我说,“我觉得我是被召唤,去被按立为牧师的。”

我认为政治立场和信仰可以不同但带来争议

英国国教那边也表示,“我们也认为你是被召唤的,我们要送你去牛津,要花2万到3万英镑来训练你,让你接受一些良好的训练。”

然后,我们在牛津两年的培训接近了尾声。在培训结束时,你通常被分配到一个教区去担任助理牧师(curate)。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遭遇了我的第一个障碍,经历了我的第一个难关,当时主教们基本上是说,他们认为没有一个位置给像我这样的人。

在这个问题上,我试图推动一下,因为在英国,我显然有一些媒体影响力,我做评论——在“英国新闻频道”(GB news)和talkRADIO(注:英国全国广播的脱口秀电台)节目中做政治评论,我还为《每日电讯报》、《泰晤士报》和《每日邮报》等撰稿。

因此,我的观点能出现在公共舆论中,但它始终是植根于我的信仰的,始终是保守主义的,我认为(我的媒体影响力和担任牧师)这两件事非常一致。

然而,教会内部的官僚阶层属于极端自由派,他们似乎认为他们的政治立场是一个人成为基督徒的唯一路径。而我认为政治立场和信仰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其可能保持一致,但并非总是一致的。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说:“听着,你会招来太多的投诉,因为你的公众形象、你所说的事情以及你的说话方式。”

我想,我是一个相当顺从、平和的人,我不认为我会有那么大的争议性。但不管怎样,我说,“好吧,好吧,说得过去的话,请让我看看对我的一些投诉,我会为投诉者祈祷,我会看到如何做得更好,因为我不是为了冒犯他人来的,真的不是,我不是一个口无遮拦的电台主持人。我来这里是为了宣扬我所看到的真理,我发现真理植根于我的信仰。”

而他们说,“嗯,我们不能给你看这些投诉。”

我说,“好吧,好吧,有道理。”

教会发报告:教会存在制度性种族主义

在英国这儿,我们有一个《信息自由法》(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我发了一个被称为“主体访问请求”(Subject Access Request, SAR)的申请,这意味着,根据法律,我可以查看他们拥有的任何包含我详细资料的文件,也就是说,任何提及我的名字或谈论我的电子邮件和短信。因此,我得到了来自英格兰教会的主教那里的一整套信息,内容清楚地表明,他们实际上收到的关于我的投诉很少。

首先,我觉得这些内容非常令人沮丧。我显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有争议,但也能看到,有很多很多关于我的通信来自主教们自己,这些内容甚至都可以追溯到他们送我去培训之前,显示出,他们会说诸如,“卡尔文不相信种族主义在这个国家是制度性的,我们应该关注他的晋铎过程”,“从而,这表明他不符合我们的政治立场,那我们真的要按立他吗?”这就是该议题不断发展的开始。

杨杰凯:这绝对是奇闻一桩,因为从本质上讲,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在最近与教会中一位高层人士的谈话中也得到了这样的信息:即你需要相信教会是在制度上存在种族主义的,这才是正确的立场。

卡尔文‧罗宾逊:是的。也就是说,关于这个特定的话题,以及很多政治话题,他们与我意见相左。关于种族的话题,教会发布了一份报告,提出教会本身存在制度性的种族主义。当时,我对这份报告提出了质疑,因为它充斥着批判种族理论。我知道,那是一种分裂性的有毒的意识形态,我们不应该把它强加给普通民众,更不用说强加给信众了。我认为还有其它纠正种族关系的方法。当然,鉴于“黑命贵”(Black Lives Matter)运动席卷全球,我们必须以某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自我鞭挞以及采纳断然的歧视措施并不是解决之道。要知道,这里面充斥着扶弱政策。

教会的这份报告大谈种族配额。我们可以提供这些统计数字,比如说,教会的每个领导职位都需要有一个少数族裔占30%的候选名单。现在,英国的少数族裔约占人口的12%到14%。英国是一个以白人为主的国家,而在这12%到14%的人中,有一半是穆斯林,对吧?因此,只剩下7%的人口是少数族裔、有可能进入教会领导层的,所以我不知道他们指望从哪里为每个领导职位弄到占30%(少数族裔)的培养人,特别是在伦敦以外的地方,那里的人口结构数据(即少数族裔所占比例)要低得多。

那么,这只是报告中“觉醒派”胡说八道的一个例子,所以我对它提出了质疑,说:“看,还有其它方法来看待这些问题,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他们并不领情。我说,“我不认为我们立场的出发点应该是,宣布教会是存在制度性种族主义的。”我说,“有很多很多个人存在种族主义问题的例子,当然这是需要认真对待的,但你怎么能说整个制度都是存在种族主义的呢?首先,你等于是把责任从个人身上转嫁出去,让他们逃脱责任。其次,你是把我们所有人都描绘成种族主义者,我认为真实情况并非如此,所以我认为这是不恰当的。”

一位有影响力的主教对我说,“可是,卡尔文,我作为一个白人女性可以告诉你,教会就是存在种族主义的。”

再出报告:国家存在制度性种族主义

这让我推断出,(我们彼此)没有共同的依据。这是很难搞的,如果一个人与你辩论,却不基于证据,或统计数字,或不去查看人口数据。在这个国家,政府最近公布了一份独立报告,显示出……它研究了人口统计和社会难题,着眼于种族差异,并试图回答:种族主义是否是问题的根源?问题的涉及面是否更宽?

在这个国家,实际上,主要(的差异)要归结为阶层。对于我们社会中存在的大多数差异,有时候种族因素确实起到了作用,但是通常不都是因为种族。在我们指责种族主义时,我们没有看到全貌。我认为这令人失望,因为我们都希望生活在一个更好的社会里,所以我们必须从整体上解决整个问题。

总之,我把所有这些都提了出来,而他们说:“我们认为教会是存在制度性的种族主义的。”

然后他们发布了另一份报告说,实际上,这个国家是存在制度性的种族主义的,因此,只说教会存在制度性的种族主义是不够的,整个国家都是。我是说,这真是一个笑话,不是吗?说我们社会人人都在某种程度上是种族主义者,都在积极地压迫少数族裔。而我们有法律保护平等,如果有人受到歧视,他们有办法进行纠正,可以把对方告上法庭,可以起诉他们。所以,显然不是这样的。我们已经有《平等法》,我们的法律有很多防卫措施。

所以我想说,“该报告罔顾事实!”

当然,归根结底是,事实上,我们在这些政治问题上看法不一致,尽管他们从未对我的信仰给予任何关注,也从来没有说过,“你不够虔诚;达不到基督徒的标准;你的神学观点有误;你在这些问题上属于异端。”

他们耿耿于怀的是我的政治立场

我认为,在(质疑我的信仰)那方面他们占不住脚。他们对我耿耿于怀的始终是我的政治立场,因为和他们的不一样。我认为,如果你想扩大教会的影响力,就应该追求思想和观点的多样性,政治的多样性,而这从来不是他们追求的。他们总是在寻求浅薄的肤色上的多样性,他们想要更多和他们想法一样的棕色面孔。

而因为我虽然有一张棕色面孔,但我和他们想法不一样,他们无视了他们自己的意识形态——我们需要倾听更多少数族裔声音的整个理念。好吧,我是一个少数族裔,我能够发声,我想把它给你,但你不愿意去听,所以你是个伪君子。这其实就是我们的分歧。

当然,我并没有这样说,而是尽力温和一些,然而他们表示,他们的机构里没有像我这样的人的空间。我确实认为这是某种计划的一部分,是的,我想,我被我要去的那个机构淘汰了。因为如果我在那个机构里——我不想继续太多谈论它,因为我对它的看法是负面的,我正努力超越这一点——但我会每天都在与“觉醒主义”作斗争,反驳人们,这些人说我是受到压迫的,因为我是棕色人种。我不是一个受害者,我没有受到压迫,我不希望人们每天都这样告诉我。

那么,我现在的情况是,我能够(在英格兰自由教会中)继续从事我的牧师工作,对我来说,就是传讲福音,而不是,(在培训了我的英格兰教会中任职,)去讨论气候变化、英国脱欧或“黑命贵”(等政治议题)。

杨杰凯:首先,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你一看到这种“存在制度性的种族主义”的用词,就可能意识到,这种观点涉及批判性种族理论。当然,在批判种族理论中,这(存在制度性的种族主义)是一个先验的假设。它甚至不像是……它不是一个结论,而是一个基本的假设,对吗?

卡尔文‧罗宾逊:是的,它是一个出发点。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你从一个我不承认的立场出发,我们怎么能找到共同点呢?我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我的意思是,例如,我很乐意谈论生活经验,但是我们不能只看重生活经验,因为生活经验只是一个愚蠢的术语,指的是一则轶事。我们知道这些趣闻很重要,但是它不是全貌,而且肯定不是最重要的数据。而且,该如何权衡一则故事与另一则故事?当我讲出我的故事时……我在生活中也多次经历过种族主义,从来没说种族主义不是一个问题。我亲身经历过,也在我的家庭中看过它。

但是,我是说,我的生活经验是,我没有受到压迫。尽管我经历过种族主义,但是我不是一个受害者。事实上,我觉得自己很成功,用他们的术语来说,就是很有特权。我真诚地相信,如果你保持头脑冷静,足够努力,你可以在西方实现你想要的任何目标,因为我们很幸运,我们还没有生活在精英体制中,但我们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前进,那就是我们正在努力要实现的方向。

我们大多数人——住在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北美的人,作为一个整个,我们在传统的西方国家的大多数人,都相信机会平等,相信个人的力量,以及随之而来的个人责任。一旦你否定了这种传统,把所有这些都剥离掉,然后说,“其实,你不是一个独立的人,你只不过是你的肤色。”在我看来,这是一种退步。

我们的司铎大谈气候变化却很少宣讲耶稣基督

杨杰凯:我很好奇,你从牧师、传教士以及其他基督教教派的信众那里得到了多少反馈?是否有其他宗教的信众也会说,“嘿,我们也看到了类似的情况”?

卡尔文‧罗宾逊: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也是一个关键问题。我的经历刚一爆出——首先,我遇到了英格兰教会的封杀,于是我找到其它的教会去加入——我不但得到了很多来自教友、(去教堂礼拜的更保守的)信众的回应,也得到了来自副牧师(vicar)、司铎(Priest)和其他神职人员的回应,他们说,“这种情况正在这里发生,正在我们的教会中发生,正在各地都在发生。”

最可悲的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说出来。司铎们说,“我什么也不能说,否则会挨饿。”

教会将(对他们)……他们仰仗(教会给)他们的津贴维生。然后,(其他的)神职人员会说,“嗯,我们无能为力,我们的司铎在大谈气候变化,却很少宣讲耶稣基督。我们认为这是不合适的,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们的司铎说:“是啊,我的主教正在给我施加压力,要求我举办最新的多元化和平等培训,其中充斥着批判种族理论,而我们的教会并不存在种族问题。”

或者说,“教会发布了一份新的报告,称我们要去寻找可能具有冒犯性的纪念碑和雕像,这里有一份关于如何移除它们的指南。这简直是在抹杀我们的历史。我们不想参与其中。”

我从全国各地的人们那里得到了许多积极但是相当悲伤的回应。最初有位司铎对我说,“来这里培训吧,来做我们的助理司铎。”

但有意思的是,不是那儿的主教联系我的。没有一个主教联系我说,“我们想按立你”,或者“我们确实看到了这里的问题。”

他们一直非常沉默。我认为问题在于,主教们有一种群体思维,而神职人员和教友们却非常多元化。我认为,实际上,他们可能是保守派,而非自由派,特别是(去教堂礼拜的更保守的)信众。这个国家绝大多数人都是保守派。因此,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英国一直是保守派当政。

为何辞职约翰逊陷入道德困境

杨杰凯:耐人寻味。我们来谈谈这码事吧,鉴于这实际上也是非常有时效性的一件事情,对吧?英国首相或者叫联合王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宣布辞职了,虽然他基本上还能留任一段时间(直到选出下任首相),还有几个月(作为看守首相)的时间。我注意到,你做了一些评论,提到了一些你希望看到的未来首相的性格或特征。在进入这个话题之前,请说说你认为发生了什么(使得约翰逊辞职)?

卡尔文‧罗宾逊:嗯,该事件被描绘成一个道德困境。那么,在此给不了解情况的观众解释一下:有一个议员在一个绅士俱乐部里猥亵几名男子,但是没有得到迅速或适当的处理,让这位议员侥幸逃脱了。

由于政治原因,首相需要那人的支持,而那人是一个副党鞭,负责维持党纪(注:确保党的立法机构成员按照党和党的领袖的意愿投票),首相也需要在投票中获得这个票数。这一切都非常肮脏和可耻。人们声称,这……他们是占据道德制高点称:“这是应该受到谴责的,必须把他赶走。”而原因根本不是这个。

(注:6月29日,当时仍是保守党副党鞭的平彻(Chris Pincher)去了伦敦一家仅限会员进入的俱乐部,他被指酒后猥亵两名男子,之后平彻更被揭发出,其涉入性丑闻早有前科。首相府起初指约翰逊对此并不知情,之后多次改变说法。7月5日首相府证实,约翰逊2019年曾听取外交部官员有关投诉平彻不当行为的简报。约翰逊后来为自己仍在2022年2月任命平彻为副党鞭道歉。)

鲍⾥斯‧约翰逊有很多、很多问题,但是从来没有人指控他是一个道德上(装腔作势)的家伙。他从来没有……这些“秉持正直”的人支持他很多年,却突然发现他缺少一个道德指南针。这家伙已经是第三次结婚了。事实上,我们甚至不知道我们的首相有多少个宝宝,也不知道他有多少个孩子。他有权这样,对吧?现在有人会说他政治上不正确,有人会因他的笑话和使用的语言称他为种族主义者。无论你位于政治光谱的什么位置,无论你怎么评论他,我想你都不会称他为品格高尚。

我们实际上看到的是,几个不同的党派对他持续发起攻势,这些政党碰巧聚在了一起。我想这是偶然的,我不认为他们聪明到可以协调运作。但是,首先,这里有主流媒体在起作用,他们真的、真的不希望他在位,从来就不希望。我们英国的媒体是左翼自由派的,和你们美国差不多。

他们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派对门”用来赶走他的一个借口

他们几周、几个月来一直在谈论的一个话题叫作“派对门”(Partygates),说是在封锁期间,首相……他并没有真正举办派对,他只是进入某个房间,在那里人们给了他一片蛋糕庆贺他的生日。这就像是在一个会议之后,或会议之前,或其它时间(的活动),这是你能想像的工作场所中最无聊的派对。我甚至不知道该派对是否喝了酒,但他们一直拿这个来打击他,主流媒体把“派对门”当作打击的棍子,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不过是他们可以找到的,用来赶走他的任意一个借口。

其次,你能看到的另一个阵营是“留欧派人士”(Remainer),我指的是那些投票支持留欧但没有成功的人。也就是说,有一些是想留在欧盟的人,也有一些是想重新加入欧盟的人。当然,鲍⾥斯‧约翰逊是完成了脱欧的人,在多次(有人)试图颠覆民主(的公投脱欧结果)之后。议会内部有很多、很多人想取消公投的结果,或者无视结果。脱欧是我们英国历史上最大的民主授权之一。总之,他们不喜欢这个结果,所以他们想推翻它。所以也有留欧阵营的人在攻击他。

第三,有一个邪恶的天才,一个我实际上非常尊重的人,因为他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竞选活动家。他是英国脱欧公投期间支持“投票脱欧”的活动家,是他促成了鲍⾥斯‧约翰逊在2019年当选首相。他开展竞选活动的方式与众不同。然而,他不一定参与政府事务。竞选和治理是两件非常不同的事情。他不是最善解人意或最富有同情心的人。

我认为,他将人们视为电子表格上的数字——他所描绘的一幅宏大的图画(中的数字)。

但问题是,他参与了政府事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可能是鲍⾥斯‧约翰逊身边最有影响力的人物,直到鲍⾥斯‧约翰逊结婚,卡莉‧西蒙兹(Carrie Symonds)接替了(首相的首席特别顾问)这个位置。发生了一点争斗。总之,多米尼克‧卡明斯(Dominic Cummings)输掉了这场战斗,被毫不客气地赶出了(唐宁街)10号。他一直怀恨在心,他一直在公开说他会对首相进行报复。

这些都不是暗示,而这是他的报复,他一直在泄密,他一直在使用技俩。因此,英国有多米尼克‧卡明斯,有留欧阵营,有主流媒体——所有这些人从第一天起就在关注鲍⾥斯‧约翰逊的情况。他们只是碰巧运气好,因为潮水终于转为对约翰逊不利了。

但即使如此,约翰逊也不愿意马上辞职。他的大多数内阁成员都辞职了,可是他仍然说,“不,我哪里也不去。”

“什么!”他最好的朋友进去说,“看,你得走了。”

他说,“不,要走的是你。”他解雇了他。

西方竟然走到这地步说应该促进家庭都引起争议

现在他说他会辞职,但我认为,严格来说他实际上并没有辞职,因为他说他将留任,直到找到接替他的党首。我们预计这不会在9月之前发生,因为党的会议是在10月初。因此,他有可能在盘算如何在9月前扭转局面。

他或许会想,“如果我减税,如果我减少移民,做人们多年来一直乞求的事情,最后,人们可能最终会很高兴,忘记这场闹剧,让我继续留任。”

谁知道呢?可是,他是这种必须被连踢带喊地拖出去的人。

杨杰凯:你提到他可能有这个留任计划,尽管他已经宣布辞职,尽管发生了这一切,当然还有所有的压力。但是你确实提到,我认为这非常有趣,我也看到了它们也有很大的吸引力,即领导人都可能具有的一些特征,我的意思是,也许这些特征实际上是首相鲍⾥斯‧约翰逊可以从中受益的特征。

卡尔文‧罗宾逊:绝对的!我很震惊,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这样去实施(减税、减少移民等举措),所以我只是谈到了我听到人们谈论的(执政问题)。在“英国新闻频道”(GB news)上,我们有这样的说法,即我们该去问人们想问的问题。在大多数情况下,在我的推特上,人们都在问类似的问题,在节目的推文中也在问:“我们如何才能减少非法移民?我们有太多的移民。我们需要控制我们的边界。为什么我们不提倡家庭?为什么我们不保护英国的价值观?”所有这些问题都是小写的conservative——保守派问的问题。当你有了一个保守党主政的政府,你就会期望他们至少会做一些保守的事情。

不过,我确实发现,有趣的是,从我所期待的政策清单来看,促进家庭是其中最有争议的一项。我的清单上有一些相当右翼的观点,但是促进家庭是引起反弹最多的一项,因为人们问,“什么家庭?什么类型的家庭?你说促进家庭是什么意思?”

好像这是件坏事。我们在西方怎么竟然走到了这样的地步,说我们应该促进家庭都能引起争议,况且我还没有做出详细说明。也就是说,别的内容,是由读到这些内容的人暗示的,是由当时正在阅读它的人推断出来的。

杨杰凯:卡尔文,绝对地发人深省!在我们今天的谈话结束时,你有什么最后想说的吗?

卡尔文‧罗宾逊:当我们从英国的角度来审视,当我们审视美国时,我们总是在寻求能复制你们的文化和方式。我认为美国有许多伟大之处。你们的第一和第二修正案出类拔萃,还有你们为自由而战的方式,我认为我们在英国已经遗忘了这些。我希望我们能开始借鉴好的一面而不是坏的一面。但反之亦然,我希望美国能接受我们的一些精妙之处,以及我们小小的特异性。我认为我们有很多共同点,也有很大的分歧。

我认为,不幸的是,由于现任总统,这种分歧正在扩大。因此,我希望我们能够在我们国家之间重建这种强大的联盟,我希望我们能够继续相互关照,为我们双方的最佳利益。

杨杰凯:卡尔文‧罗宾逊,谢谢你接受本节目的采访!

卡尔文‧罗宾逊:我很高兴,谢谢你!

杨杰凯:感谢大家观看本期《美国思想领袖》节目我对卡尔文‧罗宾逊的采访。我是主持人杨杰凯。

旁白/杨杰凯:英格兰教会没有回应我们的置评请求。

《思想领袖》制作组

责任编辑: 江一  来源: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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