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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斯达:6月12日 当《愿荣光归香港》再次被人铭记

—Google 会被迫与香港脱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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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现在想淡忘,也会因为香港即将产生一首正式“禁歌”而淡忘失败。各界都被迫滞留在当年,“复常”永远未竟。这歌和当年的一切,现在以被禁的形式正式载入官方的史册。

香港建制及整个社会,已经在《愿荣光》、国歌、Google搜索引擎纪录、19年运动符号处置等问题上乱成一团。(美联社

特区政府近日入禀法院,申请针对《愿荣光归香港》的禁制令,禁止任何人转载这首19年反送中运动期间形成的“民运歌曲”,包括曲词及改编版本。无独有偶,法庭将在612这个标志性日子处理申请。

理由包括该歌意识不良,鼓吹分裂,侮辱原国歌。加上19年至今不少国际体育赛事,连番爆出外国职员误将《愿荣光归香港》当作《义勇军进行曲》(中国国歌)奏起。虽然是外国赛事职员行政错误,但外国职员误触红线的后果,往往变成香港各界对体育运动员或者体育界弱势人士穷追猛打。

最近一宗是香港冰球队在波斯尼亚参赛时,运动员努力之后得奖,大会播错国歌,于是香港方面开始向运动团队究责。在香港形成了“爱国阵营”究责香港冰球协会,燃烧近两个月的风波。因此在申请禁制令之前,香港建制及整个社会,已经在《愿荣光》、国歌、Google搜索引擎纪录、19年运动符号处置等问题上乱作一团。

此期间虽然各种政治人物都愿意一同指责香港运动员,去站稳爱国立场,但他们始终干不了实事,因为真正解决问题会涉及如何处理互联网上搜寻“Hong Kong Anthem”时浮现的“不正确纪录”。有人向 Google施压,对方一直的反应就是他们不愿意干预搜寻纪录,求“置顶中国国歌”不得的某些政界人士甚至主张进一步惩罚 Google,言语间甚至认为香港与 Google“脱钩”也没所谓。

《愿荣光》当初将运动口号入词,随着形势发展,这些口号后来也被法庭判定为主张分裂国家,但很长一段时间,运用这工具的一般人反而百姓日用,很多事未及细想,最后这歌反而因为被禁,而将会获得最正式的讨论。(虽然是禁制)

歌词描述的追求境界相对广泛,而非具体的几大诉求。在612“200万人大游行”之后,各界有共同追求,但不同人群取向光谱颇大,对于个别口号的理解亦有细节的出入。

除建制阵营某些人间接讨论过此曲,运动和冲突最严重的时候,此曲快速于市面流行之时,林郑月娥政府并没有太多正式去讨论回应它。对当时林郑政府而言,街头示威问题紧急过示威者流行的“文宣”方向。有建制派名人当年表示,这首歌作得不错,可见示威者的文宣能力超于政府,后者必须急起直追等等。最初社会各界是处于新事物爆炸的认识瘫痪阶段,初期各界只是将歌曲当成示威者各种“文宣”中的一种。

一般人现在想淡忘,也会因为香港即将产生一首正式“禁歌”而淡忘失败。各界都被迫滞留在当年,“复常”永远未竟。这歌和当年的一切,现在以被禁的形式正式载入官方的史册。

禁令无法消灭歌曲本身,甚至可能为其镀金和升格(申请禁令消息一出,iTunes平台的港区前十受欢迎歌曲,几乎全是《荣光》),禁令不能令人遗忘,但能维持一个大家都知道它但不会宣诸于口的状态。不服从禁令可能构成“藐视法庭罪”,最高刑罚是七年监禁。

禁令能否管到国外音乐商家及服务器,以及网络复制时代“物件”能否彻底毁灭,今天也是未解之谜。政府法律界“护法”现阶段也只是概括支持,少谈具体执行各种可能,或者域外执法权限问题。

19年之后香港进入了“顺得哥情失嫂意”的处境,以前香港获得中西双方祝福,现在受尽中美/西互不协调的大时代之苦。禁令在国外怎么执行、独立于国家的科技公司是否搭理特区等问题,只是那个中美对抗下基本问题的延续。经济低迷,政府一方面希望外资不要离开,希望吸引外资,但近期又在相关议题,经常对科网公司提出不太现实的要求。(甚至有全国政协提议要拘捕 Google在港职员)

在此之前,至少二战后政府未曾对过一首歌有这样的重视。纪念中国民运的《自由花》、后来本地社运的《民主会战胜归来》,都是政治歌曲,传唱的都是民主派人士,但不曾被政府定义为“深入民心”,也没有被禁制。19年6月期间,示威游行开始增多,曾经有群众想唱歌,一开始应该用过以前各种现成歌曲,但和应的人不是那么多,直至民间很快制作了自己的歌曲。

※作者为香港评论者/作家

责任编辑: 李安达  来源:上报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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