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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2024与世界新秩序的中国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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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有历史感的人都知道,即将到来的2024将是历史性的一年。包括中国在内,几大文明的政治危机都发展到了新旧秩序交替的临界点,整个西方民主阵营提出的是美国问题,即特朗普会不会再次当选总统,或2024的美国总统大选,会不会启动一场政治革命?欧洲文明提出的是俄国问题,即普京会不会因发动侵乌战争失利而把俄国带入一场新的浩劫、启动欧洲重塑新秩序?东亚文明提出的则是中国问题,即习近平将如何面对自己的治理失败,而中国人将如何面对习的失败,尤其是如何面对经济灾难?无论这些问题在2024如何展开,都将为未来的世界秩序带来重大和深远影响。我的判断是,世界新秩序的中国问题,变数最大,即其正面或负面的后果之全球影响力,都可能超过美国和俄国问题。这不仅是因为中国在现代世界的权重前所未见,更重要的是,中国秩序的结构脆弱性和可塑性,都远远超过美国和俄国。中国既有最危险的动乱可能,也有最大的秩序重建机会,从而影响整个世界的新秩序。

理解这一判断的关键问题,是经历了百年激荡的当代中国,在习近平执政十年之后,究竟给当下的中国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构性变化,而这些变化,又蕴含着什么样的危险和机会?这是中国应对当下秩序危机无法回避的认知难题。之所以难,因为这些变化不仅超越了国人的想像,也超越了西方人的想像。结果是,无论主张“克己复礼”,还是“全盘西化”,都无法找到与当下经验契合的“本本”,更不用说找到能说服自己和他人的应对之策了。

苏俄主导的“国共合作”,虽然把当代中国引上了“党天下”的建国之路,但中国的帝制文化一直有变“党天下”为“家天下”的冲动。蒋和毛都没有搞成“家天下”,但谁也没有想到,习近平竟敢有“非分之想”。当下的问题就是,习近平十年治理失败是否断了中国从“党天下”变成“家天下”的可能?我的观察是,多数中国人相信如此或希望如此。由此提出的问题就是,“定于一尊”却又变不成“家天下”的“党天下”,有没有和平转型的机会?我认为习的一人专权,令“党国”的官僚机器彻底“奴才化”,加上三十年来中国城乡社会被经济全球化彻底“原子化”,“党天下”转型为“家天下”已经非常之难。

为什么这样说?首先是因为,现代科技虽然治不了官僚腐败的通病,但奴才化的官僚体系与现代科技依赖的“专业主义”(professionalism)格格不入,也就是说,失去了专业化的官僚支持,“家天下”完全搞不定现代经济和社会的管理。目前我们都在见证中国经济和社会不可阻挡的解体趋势。

那么,社会原子化为什么无助于习近平变“党天下”为“家天下”呢?表面看,社会原子化不利于传统的“陈胜、吴广”机制,但这种社会的脆弱性,在此次中国防疫的“封城”实践中得到了充分展现。当遭遇大规模灾难冲击时,任何社会互助和自救都被 中共当局视为威胁,为此,“维稳”的唯一选择,就是启动没有任何法律约束的“大白”机制。而正是这种无法无天的“大白”机制,终于让中国人对未来,包括经济也包括社会,完全失去信心。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RFA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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