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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夫:我们兄弟二人为何成为中共之最大敌人?

我们兄弟二人为何成为中共之最大敌人?


陈立夫

    中国共产党不是一个普通政党,而是一个非武装的军队,它有坚强的组织和纪律,有巧妙的宣传技术和策略,攻击计划一定全体动员攻击,作宣传战,故可积非成是,指白为黑,一般人民不明事实底细,易受其骗,它认为欺骗得了人是有本领,若以一般道德标准去衡量它,那你已经失败了,它所动员攻击的物件,一定是它的劲敌,可无疑义。


家兄果夫协助蒋公从共党手中夺回本党党权

    十三年本党改组,采联俄、容共、农工三政策,若总理健在,共党绝不敢如此嚣张,不料十四年总理北上而逝世于北京,鲍罗廷遂勾结汪精卫,采取拥汪倒蒋政策,当我于十四年底奉蒋校长迭次电召赴粤,遂被强留任校长办公厅机要秘书,是时蒋校长处境十分艰难,胡汉民先生被赶走,廖仲恺先生(蒋校长最好朋友)被刺死,老同志被称为西山会议派者,都不敢来粤,蒋校长虽军权在握,统一了广东,但在「以党治政,以政治军」的口号下,蒋校长随时可以被汪免职,因党主席、国民政府主席、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及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均由汪兼任,而实权则属于俄顾问鲍罗廷与季山嘉。蒋校长曾一度被迫赴俄,随行者唯我一人,幸我竭力劝阻,未成事实,唯以放逐未成,遂有十五年三月二十日之事变,此一事变,幸蒋校长先下手为强,共党之阴谋失败,本党始收回党权及政权,蒋校长乃得兼任本党中常会主席、组织部长、军人部长,此时张静江先生及家兄果夫均被邀赴粤,旋即由张静江先代中常会主席,家兄代组织部长,本党党权遂由共党手中夺回,而组训工作亦由此开始,当时协助家兄工作者有萧铮、郑异、段锡朋、余俊贤、骆美奂、王乐平、曾养甫等,均本党之斗士也。亦即共党所指称为CC派之中坚也。


  鲍罗廷遇到了劲敌

    十五年三月二十日事变之成败,为本党战胜共党,亦即北伐之能否开始之重要关键,蒋校长不愿使此事扩大,而使共党仍与我合作共同北伐,使苏俄之军事援助以供北伐者仍能来到,乃为极高明之一着,于是夺取中山舰三人中之一的欧阳格被捕了,国共合作北伐之合约订立了,唯独热心做领袖而愿将党权奉送共党之汪精卫,则知罪出走香港,使党政各主管能顺利地全部改组,为与蒋公合作之人继任,例如谭延□之国府主席、李济琛之军事主任、党中央各部主管重入本党同志之手。苏俄中央亦不愿放弃唯一的东方盟友,鲍罗廷仍继续任中国共党的督导者,以谋再度夺取政权,不料遇到了反共最厉害之张静江与陈果夫二人,前者对鲍毫不客气予以责备,后者埋头苦干以奠立本党下层基础,因此鲍发动反张运动,其口号为打倒「昏庸老朽的张静江」,后来静江先生在上海见到了我,笑语我说:「如果我??的昏庸与老朽,还值得打倒吗,我老朽则有之,昏庸则未必!」共党遇到了劲敌,才会动员党员诬蔑他,打倒他,可见张先生与家兄二人是对付得了鲍罗廷啊!


十六年清党何以顺利成功

    清党之役之所以一举而成功,全靠四种力量之结合:一本党元老之打头阵,此则全赖中央监察委员张静江先生与家兄二人深悉共党之阴谋,促使吴稚晖、蔡元培、李石曾等均公开出面反共;二西山会议派一向在广东以外地区,反对广州之容共政策,而怀疑蒋公为亲共者,及三月二十日之事变发生及戡平,始了解蒋公为反共者,唯尚在怀疑何以北伐进行中蒋公仍与共党合作,到了清共,都全部归队,成蒋公之助力矣;三在三月二十日事变之前,组织部为共党杨匏安任部长,各省党部委员(地下工作者)过半数为共党份子,及家兄接任代理部长后,经训练而派往各省党部属委员,清党时本党同志已占了过半数,而已有力量克制共党。四军队方面政训工作,共党份子虽为数不少,但军队长官都讨厌政训人员之替共党宣扬,故一经中央决策反共,政训人员全部失势而反正。至于国共之开始决斗,早在十五年底,当蒋总司令乘兵舰过安庆时,当地党部开群??大会欢迎蒋总司令,在会毕后,本党同志与共党决斗,事前我与杨虎均随侍蒋公在舰上,安徽同志们上船向杨虎(安徽老同志)请示,谓彼等受共党之压迫已久,是否可以乘此机会反击,杨不敢回答,就商于我,我说:「可以,唯必须在蒋公离开会场之后。」其结果,本党同志打胜了,此为国共斗争之开始,亦即对共党方法之示范也。


CC名称从何而来?

    北伐完成之后,中央召开全会,家兄认为以往本党同志在军阀势力范围之下,从事党的工作,而不能用本党名义,否则难以存在,故各地用各种不同名称,以资掩护,而经组织部备案者,例如华北有兴中会、实践社、大同盟等,长江一带AB团、学术研究会等,今则国家统一,一切都可以公开,此类小组织,自无存在之必要。家兄乃联合若干中央委员,提案主张取消一切小组织,经会议通过,通令施行。唯华北兴中会、实践社,不肯遵令登报取消,中央遂派我去北平查明此事,始知彼等受共党之挑拨,谓中央自己有小组织,名曰「中央俱乐部」,英译为Central Club,简称CC,为何一定要你们取消,你们不应该「上当」」,此一捏造之谣言,居然发生影响,经我解释后,两小组织领袖张清源、童冠贤始了解受骗,遂登报取消。但此一CC名称,中共后来改为指陈果夫及陈立夫(陈氏之英文名Chen,称两陈用CC),用以挑拨本党内部,因当时家兄仍在代蒋公为组织部长,而我则由组织部调查科长调任中央秘书长,我兄弟二人,整天均在中央党部办公,为老党员办登记,对新党员之大量徵收,一切党内法规之订立,党的调统工作日见其成效,党的组训及宣传进入系统化,以上均使共党畏惧者,故以CC名称集中攻坚,并用以挑拨离间本党内部,少数不满本党党员分子不察,亦借用此一名称,以泄私怨,CC名称遂不??而走矣。后来又用「四大家族」,以攻击本党及政府,其中亦包括陈氏在内,可见反共最力者,共党知之最深,而以头号敌人视之也(以今日国际情势大变观之,家兄与我乃为先知先觉者),其实稍一静思,即知CC为共党所伪造者,其理由如下:

    一本党总章,明文规定不许有小组织,焉有党掌理组织者,自己反而违纪搅起小组织之理。

    二党的英明领袖,绝不容许部属搅小组织,而不予惩处,否则他自己犯失察之罪。

    三以戴笠调统工作之严密,其能放过CC而不深究吗?难道找不到一点证据吗?

    四我兄弟二人,民族观念很深,即便有之,亦绝不会用英文来命名自己的小组织的。

    有此四点,可见CC,绝对为中共所伪造,无而为有,久假成??,亦不得不佩服共党宣传之高明,际此我的回忆录出版之机会,为使国人咸知CC名称从何而来,以??相向大家报告,俾历史学家不再为其所欺,则幸甚矣!


何以「四大家族」亦有陈氏在内

    本党自兴中会开始组织成立以来,所有参加份子均为慷慨赴义之士,抱牺牲生命之精神,一向不重形式,若欲与严密组织之共党斗争,绝无胜利之可能,所以家兄自代理组织部长期间,乘此北伐胜利时机,建议蒋公大量徵求青年党员,以充实本党在各省市之基础,并一方面订定一切有关组织训练及选举之法规,使本党各级逐渐成为现代化组织之党部,另一方面组织部成立调查科,专事对付共党之组织而予以破坏之,此一工作,则交由我负责推行,一正一反,使共党知所畏惧,不敢放肆,各下级党部均附有调统部份,故本党亦渐渐成为反共之战斗体。而吾兄弟二人亦成为共党攻击之目标矣。

    吾兄弟二人少承祖训:

   「寿本乎仁,乐生于智,

    勤能补拙,俭可养廉。」

   

    故一生忠勤职守,廉洁自持,为??所周知者,唯对于国家财政金融制度之不合乎国情者,不得不建言改革,期能合乎三民主义之原理,而不为帝国主义者用以剥削殖民地人民,其性质为纯粹商业,对于工业农业,毫无好处。我曾着文批判之,及蒋公在江西剿共,亲见农村无金融机构,始悟国家应有利农之金融机构,乃派家兄担任农民银行董事长,始将该行之百分之百的商业贷款改变过来,以利农民,中国之合作制度亦为家兄所首倡,故又使兼合作金库董事长,其后复使兼任交通银行董事,共党遂利用此一机会攻击家兄在金融界之地位与力量;而在《蒋宋孔陈》一书中,陈家亦被列入攻击为四大家族之一,共党之恶毒有如此者。


共党青年纷纷来归

    我方之反共系站在中国文化观点,故对于共党青年予以自新之路,凡来归者不咎既往,而予以中国文化及历史课程之补习,并任用彼等于各级党部,先后来归者为数约一万五千余人,此为共党所最痛心疾首者,后来共党之特务工作首领顾顺章,亦由武汉调统工作主管蔡孟坚同志所感化,暗中来归,使共党在各地特工组织,为我方一网打尽,周恩来在上海如慢了五分钟,亦可能为我方所捕获(此乃周恩来在政治协商会议宴会席上亲自告我者),此者,共党之所以恨我兄弟二人最甚之极大原因也。


以理论打击共党由我开始

    我人之反共既基于中国文化,我遂从中国文化之根源──易经──找到唯物史观之错误,生存才是进化之中心。生命必须包括心与物二者,亦即国父所发明之生元(生命的元素),具有心物二者,而非唯物,依「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之原理,只有「唯生」,才能存在,遂着《唯生论》,由理论方面从根驳斥之,共产党曾下令党员着文攻击,唯无一能驳倒我的创见也。共党因此更增其对我之仇视,家兄除对本党扩大及坚强组织外,对于本党财务方面多多策划,使华侨捐款善得其用,例如南京城内自南至北之中山马路、阵亡将士公墓、中央广播电台,及华侨招待所等建筑,均由华侨捐款所造成,华侨之四海归心,亦有助也。

顽固份子与自由份子

    共党后来又以CC为顽固份子之代表,有别于其他之自由份子,其实坚信三民主义份子而永不动摇者,为共党所最怕,称之为顽固份子,择善固执而已矣,国人不察,人云亦云,以致CC、四大家族、顽固份子之称谓,均加之于我兄弟二人之身上矣。


为本党培植基本政治干部

    家兄开始本党的组训工作,前已言之,在与共党斗争中,深切了解本党如无强有力之干部,则难以生存发展,遂建议中央有党务学校之创立,由蒋公任校长,其实际工作则由家兄任之,后来改称中央政治学校,其业务仍由中央党内元老所组成之校务委员会主持之,我亦为委员之一,由于家兄及我对元老之尊敬,使彼等均愿出尽心力,以助校长蒋公,故一切进行颇为顺利。

    政治学校除一般有关政治学科之外,另设地政、合作、新闻及蒙藏等学院,均为其他大学所无者,家兄一生所化精力最多者,亦即对于政校,其对于学生之爱护亦逾寻常,学生亦事之如父兄,故共党亦诬称政校师生为CC,党校、政校毕业生,对党国之贡献至为伟大,兹不赘述。

    总之,反共之实际工作,吾兄弟二人均力尽棉薄,并以至诚至仁之心怀,善待同志,使彼等能忠于党,忠于领袖,共同为实践三民主义而努力,不明事实之人,以为你兄弟二人,若非有小组织,何能指挥同志如此之顺遂,殊不知「至诚动人」之明训使之然也。「蒋家天下陈家党」,遂遍传于天下矣,建党救国,为吾兄弟二人之素志,毁誉非所计也。


◆ ◆ ◆ 以上内容完 ◆ ◆ ◆

    以上《我们兄弟二人为何成为中共之最大敌人?》,是以中华民国八十三年初版之《成败之鉴──陈立夫回忆录》(台北:正中书局)同名一章内容全文为底本完成数位化处理。网际网路首发◆析世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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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夫: 我们兄弟二人为何成为中共之最大敌人?)

此文于2007年02月04日做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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