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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数风情张曼玉的七重“罪”

       “我见犹怜”之最-----------《阮玲玉》1992年

       张曼玉说,一个完全脱离了我自己的影子的角色,就是“阮玲玉”。她看到《阮玲玉》时,感觉像是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在舞台上演绎。

      在旧式旗袍的映衬下,张曼玉与阮玲玉的衣香鬓影重迭,已成复古风中的翘楚,一抹亲密的疏离,温润的忧伤贯穿始终。任凭美术做得何等怀旧精致,镜头多么别具匠心,台词怎样言简意赅,结构多能引人入胜,用意如何耐人寻味,均抵不过一个女人的低眉顾盼,娉婷风姿.

     后人膜拜的礼赞展示了图腾式的重现,香港电影从此旧貌换新颜。由男性主宰下的暴利美学向吾本痴情,奈何薄命的红颜过渡,尽管后来证明这个渡口太遥远,仅靠翠翠的一叶独木舟不过是杯水车薪,然而它毕竟打破了固有的电影格局,让女人从此不再只是躲在一个角落里的花瓶,如此说来阮玲玉以卑微的姿态,高贵的死亡总算是物超所值了。

        “我行我素”之最---《新龙门客栈》1992年

       这是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武侠时代,可惜故事发生在大漠里,在朔风的洗涤下,荒芜大漠只剩下了一个至情至性风骚入骨的老板娘,游刃有余地行走于各个势力之间,在浩浩黄沙间怡然打出一片天地,其中的独具匠心,与江湖已经相当接近了。

      张曼玉在这里让人刮目相看,跟同时间《阮玲玉》里的惊鸿一瞥截然相反。继《滚滚红尘》后,与林青霞的二次对决,张曼玉赢了大满贯,青霞受角色之限,已失韶华的精致,虽好看,却韵味全无,相比之下,金镶玉我行我素的泼辣性格实为曼玉增色不少,一个女人的狂妄在此一览无疑,风情万种也好,放浪不羁也罢,都难以隐藏其卓尔不群的锋芒必露。

      信手拈来的演技为这场血雨腥风的武林浩劫凭添了几分浓艳和从容,原来风骚也是种极致的,而她则是沙漠里傲然独立的一株仙人掌,浑身是刺,这刺则是她生存的通行证,金镶玉拒绝墓志铭。

     一个开黑店的老板娘,凭借坚强意念撑起柔弱身躯,非黑非白,百无禁忌,洋溢着一个女人的寂寞追逐,她成就一次脱胎换骨的涅磐重生,犹如火中飞出的凤凰,原因是她义无返顾地爱上了一个人,天涯海角任平生。女人的傲气和执着,拿得起便永不放下,承接起另一个女人的光辉使命,英雄在夕阳深处,一把火烧了自己心血无数,腰仗三尺正义剑,胸怀柔情千万千,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是春闺梦里人,这种穿越时空观念,友好协商电影与真实关系的怀旧电影,即将成为大香港饭店的一道华美大餐。从此,香港人要在穿越密密麻麻的人行道时,不忘抬起头,蕴育一下惆怅忧伤了。

    一曲支离破碎式完美的狐步舞,抽离出电影史中的一段精彩截片,传递美人吟的前尘往事,到了我们这里,除去斑斓纷呈的庆功宴和光彩夺目的小金人,也完成了张曼玉最惊鸿一瞥的一次转身,而她的背后承载的是另一个女人依稀可闻的叹息声。莫惊醒,春闺梦里人。

    “妩媚妖娆”之最---------《青蛇》1993年

     谁能抵挡住情天恨海中的妩媚诱惑,流水浮灯的星光点点,照亮了迟到千年的爱恋,冒着被颠覆的危险,成就西子湖畔最后一次缠绵,从此,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的谎言被牢牢揭穿。一次对白蛇传脱胎换骨的解构演绎,了了青蛇的夙愿,结下一段孽缘。

    是柳腰细裙儿荡的翩翩,还是此恨无绝期的绵绵,肆意铺洒的流光溢彩,让人眼花缭乱, 如梦似幻。流光飞舞的繁华瞬间,点缀了荒芜的命运轨迹,岁月痕迹。白蛇一如既往地行走于自己选择的生命轮回之上,青蛇的游移,则始终如一个不甘寂寞的孩子,一次不经意的转身,顿时光怪陆离,风生水起。

     看那荷花,娇嫩如伊,一样的痴情女子,两种别样的风情,白蛇的倾美绝媚,永远是荷花池的主人,青蛇是那擦身而过的流连,游离于她的边缘,生命注定被姐姐笼罩大半。当西子湖畔姐妹俩于莺歌燕舞间的扭腰摆尾已成过眼云烟,小青对许仙暗潮涌动的媚惑不过是对白蛇淡忘姐妹情义的惩戒,一种张扬的示威,换取五百年盘错的理会。

    真正的受害者是许仙,他不可避免地在姐妹前暴露其意志不坚。而白蛇踏上的不归路促使她一往无前,水漫金山,小青的摇旗呐喊,让她们冰释前嫌,芳心永伴。在这个层面上,法海帮了两姐妹的忙,化了怨,结了缘。

    李碧华的小说初看上去,令人啧啧称赞,久而久之,不觉望而生厌。她最擅长将红尘间的俗世情真蹂躏撕烂,再让它结疤重现。徐老怪则抱着对女性亲情、友情、爱情世界幽微探秘的复杂心理,发誓要揭穿女人间盘根交错的爱恨缠绵,于是酿造出青蛇与法海的孽缘,白蛇与许仙的缠绵,在莫唿洛珈的咒语中,一段奢靡的千年神话,华美地诞生。

尘埃落定,原知紫竹林中,年年是为情生。谁还能有拈花微笑的从容?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黯然神伤”之最----------《东邪西毒》1994年

      时间的灰烬冲刷着黄沙的掩埋,流年隽刻、风描雨绘的隔世轻烟,陪伴着白驼山上的绝美雕塑。在夜里,我掩面哭泣,青春的花火若即若离。很少有人了解一花一沙漠,一剑一江湖的真义,而懂得的人又难免狷介轻狂。

    一年又一年,我总是一袭红衫伫立在白驼山上,向西眺望,很远的地方有我要等一生的人。有人说,我一个背影就能倾国倾城,而我希望说这句话的人却始终没有开口,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心爱的人不在你身边,纵然长生不死,又有什么意义。懂得爱的人和懂得恨的人一样都是苍凉、寂寞的,他们不会忘却妒忌,不会忘却孤独。

     张曼玉最清楚如何演绎女人的孤单寂寞。两个骄傲的恋人,都想知道对方爱自己更多一点,于是,对于爱情的伤,总是那么慷慨淋漓,不绝馈赠。直到,知道回不去了,曾经。一场没有输赢的战争。把自己丢弃在爱的阴影里,让自己酿造的爱情的伤,先刺穿自己,再刺痛他,为之为在爱人面前撑起高傲虚无的自尊。我们深知用摧残自己的方式来惩戒对方是多么的奏效,到头来,你的心意他未尽知,等他悉数皆知,一切都晚了,两个心爱的人,最害怕心的距离,

    笑厣如花,泪如玫的曾经,已然如梦初醒,俯于窗前,波影涟涟,看心之碎片,凄婉缠绵,我寄情于他在沙漠里的自我放逐,倾听漫漫黄沙上,隔夜的驼铃,那些个无望的期待和未曾绝望的等待,如雨中飞花,暗自妖娆。残阳,朔风,一种等待,一种寂寞,错过了,一个凝望的眼神,遗失了,一次桃花盛开的周期,谁还能明知做错了事又不后悔,那种苍白,不值一提。又是大漠风起,残旗挥舞,苦涩妒忌。

    在隐忍江湖和孤独荒漠里,时间的灰烬能否融化一盘爱情残局?

    “平凡真实”之最----------《甜蜜蜜》1996年

     不知道要说《如果.爱》是陈可辛的一次回归,还是远行?假如如果的爱跟甜蜜蜜的情做对比的话。一曲饱含深情和漂泊感的歌曲贯穿了香港社会发展最美好的十年时光。

    而爱情就像绕指柔,绕来绕去绕回起点。也正因为此,才成为人类永恒的话题,中间的过程或许撑得人胃都痉挛,可是少了这些,爱情就是白开水,怎么品都没味。没有李翘和黎小军,香港电影该损失多少痴男怨女的影迷,痛并幸福着的爱和情从来都是攫取人视线的尚方宝剑,特别是揉合进时代背景变迁的爱情,悲欢离合,皆在人心。

    或许要印证那句真金不怕火炼的老话了。《甜蜜蜜》掏出了沉甸甸的爱情,或许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可没有人会否认导演超水平发挥的程度。只是,归宿一直都不是最后的归宿。这就是无根状。人类的无根反映在爱情上莫过于游弋不定,遇见,错过,再遇见,物事人非。香港人的97心理淋漓尽致在陈可辛的镜头下游移不定地呈现。

    人们从心理上倾向于一成不变的纯粹爱恋,但是在现实中很难如愿,过多的牵拌,让爱情在野草丛生的杂质中成长,像李翘与黎小军,像孙纳与林见东,总要转到物事人非,才幡然悔悟,原来蓦然回首,爱若永恒,什么无恒?不会忘记,她无助地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逐渐远去的男友,看着那白衬衫上飘摇的三个字-------“邓丽君”,那是爱情的符号。

    “端庄大气”之最----------《宋家皇朝》1997年

     在此之前,谁能没能想到一个香港小姐能把国母的博大胸怀和坚强信念诠释得如此淋漓尽致,张曼玉这次沉稳的转身,让她真正成了电影界的“大青衣”,驾驭任何角色皆不在话下。

     国母的本色是庄重,可并不是生来就注定肩负国家重任的,国母也有自己的童年乐趣,少年心事,有青年的浪漫和中年的凝重。这需要一个过程,张曼玉就是用心把握这个过程的人,将一段大起大落的人生传奇演绎的跌宕起伏又平稳过度,没有波澜不惊更没有哗众取宠。

     这是一部剧情片,而非历史记录片,也是张曼玉短暂休整后复出的第一部片子,正好赶在她耐心体验了明星与普通人的不同感受下接拍,相对抵消了自己与伟人间的距离感,她能够真实地展现宋庆龄在遭遇挫折时的沮丧和无奈,更全新演绎了民族责任感背后一个女人的纯真温情。

     宋庆龄流动的温婉大气,镜头一次次闪回的记忆,病危的宋庆龄渴望见到远在重洋的宋美龄,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姐妹间的亲密疏离,大半个世纪的党同伐异,颠沛流离,沧桑面孔如何掩饰那一抹企盼亲情回归的柔软感动,说什么宋氏三姐妹,一个爱钱,一个爱国,一个爱权,只有她们自己才明白那不用言说的感情真谛。

     门上的雕花玻璃窗格中透过来隔壁一个紧张的女人脸,她在和另一窗格中不甚清晰的军装男人商谈着,这边另外两个女人在张望,等待,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风云变幻的年代正在千钧一发地筹备中,故事又回到从前……

    “婉约隐忍”之最-------------《花样年华》2000年

     良辰美景奈何天,想来想去还是这句最能传递《花样年华》的神韵,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于断井残垣,张曼玉式的顾盼流连,铭刻出女子的全部风情,到头来只剩下那高高的衣领硬撑起孤傲的自尊,雪雕般的晶莹剔透,玉琢似的玲珑无暇,纠结成一张船票的两难选择。

    她转过身,低着头,流走。一直难堪的相对,看似离幸福只有咫尺之遥,总要有个人开口,似乎他鼓起勇气时,说的又不是时候,换来了暧昧的拒绝,非也,他们断不会像那两个逍遥的人一样的,灵魂的谴责,道德的鞭挞,他们谁也受不了,一场郁闷的精致暗恋,句号划得仓促又漫长。

    一场孤独的谨慎狂欢,精神的探戈沉韵悠长,王家卫孕育的怀旧情愫,在光影流转中,消磨的有点铺张。悲,苦,欢,乐,皆在张曼玉不喜形于色的脸上停滞,欲语还休,也在梁朝伟浅尝辄止的眼神中沉沦。

    没有那么的决绝,也没有那么坚强,一切来得风平浪静,去的云淡风轻,只在班驳静寂的吴哥窟里,低诉不为人知的秘密,古老的高棉会带着它高深莫测的神秘微笑,默默替他守护曾经有过的情事。

    燕来晚,飞入西城,似说春事迟暮,摇曳的窗帘边,也总会有一个美丽的侧影,久久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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