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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瞥——华夏考古的天问

三星堆巨型玉石板太阳轮

之一


   三星堆,这片神秘的“星”、“月”之地,这座距今5000~3000年左右的古蜀国文化遗址,随着考古工作的一步步推进,将一方先民寄托和栖息灵魂的绿洲惊现在世人面前。丰富多彩的神话传说、神秘的图腾崇拜、奇诡的原始宗教,无不隐约显露着地中海沿岸古埃及文明、古巴比伦文明、古希伯来文明、古希腊文明和古印度文明的身影。她们穿越邈远的时空,带我们进入古蜀人辉煌的内陆农业文明那绚丽神奇的精神世界。


   岷山,传说中的众神之山,中国最古老的氐羌原始巫教的发祥地。当印度诞生了佛教,希伯来文明和希腊文明演变为基督教的时候,岷山之域的巫教也开始了向道教的转化。在这华夏本土道教的洞天福地,透过硕大诡异、造型独特的青铜器,扑面而来的,是辉煌灿烂的青铜时代“巫”文化的惊魂掠影……


   当我们面对三星堆高度发达的青铜文明时,一如几乎同期的印度哈拉巴文明和希腊克里特文明的突然产生和消亡一样,传达给我们的远古信息是那样的神秘莫测……

 


   在众多的青铜群像中,最令人骇异的是那面巨大的青铜纵目人面具。其造型之奇特,面目之怪异,形状之巨大,铸造之精美,都是世界文物考古史上空前的。据文物报告,最大的一面“阔眉大眼,眉尖上挑,眉宽6.5~7厘米。双眼斜长,眼球极度夸张,直径13.5厘米,凸出眼眶长16.5厘米,前端略呈菱形,中部还有一圈镯似的箍,宽2.8厘米,眼球中空。鹰钩鼻……大嘴,两嘴角上翘接近耳根,双耳极大,耳尖向斜上方伸出,似桃尖,……额中部有一个10.4×5.8厘米的方孔……通高65厘米,宽(以两耳为准)138厘米,厚0.5~0.8厘米……这个画像可能是附在某个建筑物图腾柱上的。”


   1986年12月,三星堆二号坑出土的许多青铜面具有眉眼描黛,口鼻涂朱的情况。在两只桃尖形的,形如兽耳的大耳朵内侧,刻有复杂的图案,似与人的形象有所区别而加强了神性特征。


   这些青铜面具以其想象丰富、怪诞神奇引起不少专家注目,然而,讫今尚无人作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学术上一种说法为代表千里眼、顺风耳;另一说法为代表古蜀国第一代蜀王蚕丛氏的特征,此说最盛。其强有力的证据是,据《华阳国志•蜀志》记载,古蜀王蚕丛也是一个纵目人。但面对无比灿烂的三星堆文化前无渊源后无延续的状况,以及纵目人面具如此夸张的似人似兽的造型,我们不禁会联想到《山海经》中具有神话色彩的人物描述,甚至科幻中的“天外来客”。


   在阵势雄浑、威赫森严的青铜雕像群中,青铜大立人像最为引人注目。铜人立于铜方座上,座高80厘米,像高172厘米,冠高10厘米,人像通高262厘米。铜人身躯细长,外着罩衣,右衽,窄袖,前裾过膝,后裾及地,头戴花状高冠,脸上罩着面具,表情严肃。面具呈大眼、直鼻、方颐。铜人赤脚戴镯,两手虚握,夸张成环状,右臂高举至额,左臂屈于胸前,约为45°倾斜于右肩。整个造型高贵雍容、生动精美。他那神奇的姿势、王者的气度、耐人寻味的手势,以及浑然一体富有象征意味的方座,都鲜明地向人们昭示着他非同凡俗的身份。


   但青铜大立人像究竟何许人,学界并无定论。许多学者认为是一代蜀王。他们的根据是青铜大立人头戴王齿高冠,形象与同为三星堆出土文物的金仗图案上的人头一致,表明是最高神权政权领袖。他身着右衽长衣,脑后垂髻,与《蜀王本纪》所记蜀人“椎髻、右衽”一致,表明是蜀国之王,群巫之长。


   也有学者认为是太阳神少昊。在中国日神传说中,太阳往往被异形为莲花(《淮南子•地形训》)。三星堆大型青铜立人像头上戴的那顶高17.7厘米的高冠,繁茂怒绽,明显如盛开的莲荷。头顶太阳的形象,在中原古史传说中是天帝少昊。他是黄帝与嫘祖在江水所生之子青阳。


   还有学者认为是古蜀王“鱼凫”的社神,只是一般神巫。因这尊铜像的脸面大眼、直鼻、方颐,带有明显的西亚、近东雕像的特征,有学者怀疑为外来的宗教祭司。


   更有学者推论青铜大立人像为始祖伏羲,而大立人像奇特的手势则是伏羲手执“斗机”之状,若果真如此,那伏羲时代具有浓郁科技文明色彩的史料记载又有了一个有力的佐证。


   古籍记述中,上古时代有三种神树:东扶桑、中建木、西若木。三星堆出土的神树形像将此三种神树的特征和文化内涵集于一身,将我们带进具有浓郁巫教色彩的古蜀哲学思想领域。


   三星堆共出土三棵青铜神树,两大一小。其中最大的一棵,高384厘米,台座直径92.4厘米。树座呈圆型,有三层树杈,枝上有十鸟及龙,还有兽、蛇和一些刀状的挂饰。青铜鸟立于绳状枝末端的花萼上,花萼以圆盘相托。在世界各地的太阳神传说中,古希腊将太阳神阿波罗拟人化为风度翩翩的裸体少年,在中国,则幻化为金乌,且有十日之说,于是有了尧或羿射九日之说。眼前的神树竟与《山海经•海外东经》中描述的扶桑为十日栖息之树完全吻合。


   那条沿树干蜿蜒而下的“飞龙”,神采奕奕,毫无狰狞之态,潇洒奔放,富于想象且具有丰富内涵。既是图腾形象,又是人神沟通的象征,加之神树枝繁叶茂的生动形象,完全吻合“众帝所自上下” (《山海经•海内经》)的建木。无独有偶,这种天人合一的思想并非古蜀人独有,古巴比伦亦有巴别塔的梦想。


   神树底部,圆形圈足上如同山丘一样隆起的底座,宛如若木附近的灵山,那十日西落,“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水经注》)的场所。


   台座上的铜人雕像,背朝树干,面向外下跪,好像升降于天地之间的群巫形象。使青铜神树具有了比太阳神话更加绚丽复杂的原始巫教色彩。


  

之二


   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黄金器有一百余件,且种类繁多、形体巨大,在同期商文化遗址中绝无仅有。而其神秘的文化内涵和丰富的象征意义又勾起人们太多的推测和臆想……


   1986年7月,三星堆一号坑出土一柄金杖。杖长142厘米,直径2.3厘米,净重500克。上端有一段46厘米长的平雕图案,雕有两个前后对称戴五齿高冠呈欢笑状的人头像,人头像中间刻有勾云纹和上下两圈线纹。人头像的上方是两对被箭杆穿过颈部的鸟和两对被箭射中的鱼。这些耐人寻味的图案和纹饰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在距杖首约20厘米的地方,有一个穿孔的铜龙头饰件。此为一柄金皮木芯铜龙头杖。这在我国尚属首次发现,学者依据既有史料无法说明它的来历和用途,成为三星堆文物的一大难题,一个难以破解的哑谜。


   从金杖的形制看,三星堆金杖与西亚、埃及较晚时期的权杖相似,同属细长型。两者均在杖身上端刻有与国家权力有关的平雕图案,标志着王权、神权和财富垄断权。故此,有学者认为,金杖是采借近东权杖的文化形式而制,是“舶来品”。


   有学者反对此说,从周王朝祀奉的帝俊象形字一人左手持杖,以及武梁祠东汉画像石上夏桀手持权杖的形象推测,权杖在中国自古有之,只不过周代以后的天子不再用权杖,而是用皇帝国玺来行使权力。但权杖的功能依然保存于语言文字的使用中,在实际运用中也有了分工,以仪杖代表其尊荣;以节杖向外国示其王仪;以廷杖示其威。进而通过分析《说文•木部》对“权”字的解释(“权,黄华木”)和《山海经》(“都广之野……灵寿实华”)的描述,以及《史记•西南夷列传》关于博望侯张骞出使大夏国见到邛杖的一段记载推测,《史记》所载“邛杖”为灵寿木,即华木,就是用作权杖的材料。而邛杖代表尊荣与权力的意识,则是在华夏文明成为世界文化中心的时期形成的。


   另有“神杖”或“魔杖”说。有学者认为金杖乃古蜀传国之宝,为当权者所执,人在杖在,人亡则传之于后世,更像天神作法所用“魔杖”一类的法具。


   也有学者认为中国夏、商、周三代都用“九鼎”象征政权,称为“神鼎”、“宝鼎”。中原王朝用杖的记载始于周代,为“王杖”或“几杖”,赐与致仕的大夫,虽有尊荣,却无权力。而古蜀王国则用杖不用鼎,没有发现关于“鼎”的记载。因此,三星堆文明有别于中原文明,和夏、商、周都没有关系。针对此说,有学者从三星堆出土的另一器物——“青铜垒”形制为灶,且文饰与商周青铜器文饰如出一辙等特点,推测三星堆出土的“垒”即为中原之“鼎”,从而说明上古之世,权杖与国鼎相依相存的关系。


   还有学者根据杖身上的图案,推测金杖既是权杖亦是神杖。金杖上的人头图案,头戴五齿高冠,耳垂三角形耳坠,与二号坑所出蜀王(青铜大立人)形象造型相同,表明杖身所刻人头代表蜀王及其权力。鱼、鸟图案的意义则在于,鱼能潜渊,鸟能登天,即蜀王的通神之物。所以,金杖不仅仅是一具王杖,同时也是一具神杖,是用以沟通天地人神的工具和法器。


   关于持杖之人就更是众说纷纭。有学者认为由蜀王或大巫师执掌。还有学者依据杖身的鱼、鸟图案推测为蜀王鱼凫所持。更有学者依据同出一坑的三星堆唯一一尊女性铜像推测,这一造型端庄、表情柔和的女性铜像就是始祖“西王母”或“女娲”,而持此杖者正是这一女性始祖。


   而对金杖图案奥秘的解读,最简单的为鱼凫王的族徽。据《蜀王本经》和《华阳国志》的记载,鱼凫为五代蜀王的第三代。恰好处于三星堆文明突然衰落的3000年前。但鱼凫王朝究竟在三星堆文明之世,还是之后崛起于成都平原一直没有定论。


   更有学者依据持杖之人为“西王母”或“女娲”,对金杖图案做出更为大胆的揣测:鱼代表女娲——黄帝族团,羽箭代表羽蛇,很可能就是飞行器(或火箭),而鸟则是金乌,代表太阳,国王头像一为羲和(少昊),一为常羲。整个图案可以表述为:女娲——黄帝族团的一支“乘龙”飞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另一支则向西而去,两支都建立了新的王国,即美洲的奥梅克文明和西亚的苏美尔文明。


   三星堆一号坑还出土了多件黄金面罩,它们是附着在铜头像上的。铜头像为平顶,头发向后梳理,发辫垂于脑后,发辫上端扎束。 金面罩大小、造型和铜头像面部特征相同,双眼双眉镂空,用土漆调和石灰作黏合剂,将面罩粘贴于头像上。头像尊严高贵、气度非凡。由于金面罩多见于古埃及和西亚的墓葬,所以人们的目光便很自然地从三星堆向西移去。


   古埃及的艺术家制作金面罩,也许是为了用不朽的金属遮盖住死者一定会变形的脸,以达到让法老们灵魂不朽的目的。三星堆的金面罩是附着在青铜人头像上面的,其目的是什么呢? 北大考古文博院副院长孙华先生认为,三星堆的金面罩不是面罩,它是古蜀人为青铜头像装点的黄金的皮肤。一般来说戴面具总是要做出和原先的脸不太一样的东西,比如做得很恐怖或者很特别。但这几个黄金装点的铜人头像跟那些没有用黄金装点的铜人像是一模一样的。它为什么要用黄金去装点呢?可能是要说明这个铜人头像具有不同于其它人头像的特殊身份。从民族志及古代文献的面具情况来看,面具一般是为了将人的真实面目遮掩起来,代之以一种或神秘或狰狞或奇异的假面具,以便在巫术、宗教和娱乐活动中使用。由此可知在古代蜀人的观念中,黄金面罩与丧葬死亡似乎没有什么联系,而与重大祭祀活动则有着密切的关系。 

 
   之三


   玉石器在三星堆出土文物中数量最多。发现埋葬玉石器的土坑至少有五处。出土器物主要分为装饰器、礼器和武器工具三类。三星堆出土的玉石器具有独特的风格:一是形制特别。如玉璋大的长达150厘米以上,小的仅长3厘米左右。石璧大的直径达70厘米左右,小的仅4厘米。二是工艺精良。如玉璧、玉瑗的好、孔两面多数都有十分精确的凸起周边,在肉的两面碾琢出若干重凸起的同心圆,其凸线极为准确、圆润。玉璋、玉戈长达七、八十厘米,硬度在6度左右,但两侧边刃极薄,刃线准确、流畅。有的玉石器其上或锼或镂或刻出十分精细而生动的纹饰图案,并用碱性植物汁液作腐蚀剂描绘在玉石器上,浸染出花纹图案。三是材质种类广泛。经过岩矿型鉴定,除有软玉、碧玉、琥珀、玛瑙外,还有阳起石蛇纹石岩、阳起石角岩、阳起石透闪石岩等数十种岩矿种类。


   岷山出玉,古籍中多有记载。三星堆出土的玉器,形制完全符合周代玉器的形制。《周礼• 春官•大宗伯》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这六件礼器均出土于三星堆玉器,而尤以璧、璋两类出土最多,制作最精,形制最大且成组成列,阵容威严。


   古人为何要以玉祭天地四方呢?有学者根据《山海经》《西次三经》的记载猜测,如果上一次文明有过航天时代的话,很可能从矿物中提取过某种固体燃料,以供航天器作能源,这便是《山海经; 西次三经》中记载的“黄帝是食是飨”。以玉璧祭天,很有可能就是一种“航天的残存痕迹。以为由此可以通天。三星堆玉石器出土前,从大到小的玉石璧依次相叠的组合内涵,便反映出这种祭天——通天的意识。


   《周礼》记载礼天之璧为大素璧,亦为苍璧,苍璧即青玉所制。三星堆巨大石璧,其色苍青近墨,这种墨玉即为“玄玉”。“黄帝是食是飨,是生玄玉”。以玄玉为璧,也许就源于此说。


   三星堆出土的玉璋,在玉石礼器中数量最多。其中尤以三件绘有10幅图案的巨璋最为奇特,最为神秘。


   三件巨璋通长54.4厘米,远远超过《周礼•考工记•玉人》中说的:“大璋十一寸、中璋九寸、边璋七寸……”,故而只能称其为巨璋。


   《三星堆文化》一书记载了巨璋上的图案。在二号坑内出土的第201附4号石璋,有明显的火烧痕迹,射部和柄部两面各阴刻两组图案。每一组又分别由五幅图案组成:


   第一幅以二或三个同样的人物组成。其人站立,头戴平顶冠,冠上刻两行小点,双手作半握拳状,两拇指相顶,身着长衣至膝,两小腿似戴有脚镯,两脚外撇成一字形。


   第二幅是由两座大山和“人手”组成。大山内部的顶上有一圆圈,可能代表太阳;在圆的两侧分别刻有“云气纹”,其下又是一座小山。两座大山的外侧有两只“大手”,作半握拳状,拇指按在大山的山腰。


   第三幅是由两组S形勾连云雷纹组成。


   第四幅刻划三个相同的人物,双膝下跪,头著山形帽,帽上饰13至16个雨点纹。双手在胸前作半握拳状,两大拇指相顶。


  第五幅是由两座大山组成,山的内部结构与第二幅同。山外两侧各立一“牙璋”,山的中间之空间被一座山顶横伸出一物悬以空中。璋长43.1厘米。


   川西平原流传一则《天的来历》传说,说的是“勇力神”夫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从地缝中撑出了天和地,使人类见到了光明,他们自己却倒下了。这位“勇力神”颇似开天辟地的盘古。而有关“手势语”的古籍称,手握半拳而伸出拇指称为莲花拳,又名胎拳,体现的正是生命初生。


   据此,有学者如此破译巨璋上的神秘图案:


   第一幅中二人双手作半握拳状,两拇指相顶,可能是祭山时的第一种姿势,面向大山,作胎拳相顶,仿佛在问:我们的祖宗在哪里呢?


   第二幅中较大的圆圈表示太阳,即太昊伏羲,较小的圆圈表示月亮,为女娲(月神常羲),而以半握拳状,伸出拇指,按向两座大山,表示我们的生命(或族氏)便诞生于这两座大山的山腰。这两座大山或许就是岷山(蜀山、西陵),黄帝之妻嫘祖和昌意之妻蜀山氏都出于岷山。其意即是,在这两座大山之间,印着我们胎儿的手印。


   第三幅的两组S形,则是代表生命基因模型产生的小生命。虽然图案抽象,但居于五图之中,突出生命根源这一主题。


   第四幅三人作跪状,是对人的生命的礼拜。由立而跪,仿佛是对生命(或族类)的来源已悟通了,而生出无限崇拜之情。


   第五幅的山形仍如二图,但山外两侧各立一“牙璋”,这是对生命之山的确认。而从大山伸出一线,联接的悬空之物,是否就是《华阳国志•蜀志》中记载的,李冰在天彭阙“仿佛若见神”的神舟呢?再联系到《山海经》记载的“章山烛龙”,还有《圣经》中记载的那只毫无船的特征,而更像一只大箱子的挪亚方舟,此物也许就是上一次文明的飞行器——天车。


   难道在岷山的腹地,曾经存在过史前文明的地下实验室或航天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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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郑浩中  来源:天涯社区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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