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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媒:自焚抗强拆录音还原经过 百姓说鬼子都没拆

1. 抚州拆迁“自焚”事件追踪:钟如琴手机录音还原事件经过 2. 抚州拆迁“自焚”事件追踪:强拆阴影笼罩宜黄县城
抚州拆迁“自焚”事件追踪:钟如琴手机录音还原事件经

    
    
    【财新网】9月13日,距离拆迁“自焚”事件已经过去三天,钟家的三层小楼依旧孤独地矗立在马路旁,唯一与它相伴的是同被列为拆迁房的一个私营加油站。
    
    
      在二楼屋内,钟家人找到被拆迁执行人员搜查房屋后侥幸留存下的钟如琴的手机。这台手机记录了从当天上午约9点30分到11点,拆迁人员从抵达到陆续撤走的全部录音。
    
      9月10日上午,江西抚州市宜黄县发生恶性拆迁冲突,致使拆迁户三人被烧成重伤,分别是钟姓一家的大伯、79岁的叶忠诚,钟家的母亲、59岁的罗志凤,以及拆迁户家里的二女儿、31岁的钟如琴。
    
      在事发三日后拿到这台手机时,财新记者依旧能够闻到手机上浓烈的汽油味。据钟家老三钟如奎回忆,他发现这台手机时,上面蒙着妹妹钟如琴一件浇过汽油的衣服,正是这件衣服,让这台手机留存下的现场录音被完整保留下来。
    
      从录音中,能够辨别出钟如奎站在院中呼喊的声音:“快去让我救我妈妈啊,都点着了!”这样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持续了近两分钟。
    
      事发时,钟如奎是被控制住的,几个人翻转着手扣住了他。财新记者看到,他手上仍有挣扎留下的疤痕。
    
      在这段手机录音中,还有撞门声、叫喊声、哭闹声,以及拆迁执行人员发出的“连邹国宏这样有能力有关系的人我们都拆掉了,你们的也得拆!”“你们今天不拆,明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恐吓。
    
      被执行人员提及的邹国宏是宜黄县另一位拆迁户。一个月前,几乎是与9月10日同样规模的人员队伍,浩浩荡荡地将其位于宜黄大桥西岸的两层砖瓦房强行拆除。
    
      据目击者回忆,事发全过程一直与烧伤者钟如翠同处二楼的小妹钟如九曾用便携摄像机记录下全过程。遗憾的是,这台摄像机在钟如九陪同烧伤的钟如翠进入面包车前往医院抢救时,在与拆迁执行人员的争执中被摔毁。
    
      在钟家房屋和私营加油站西面一百余米的路口,是已经初具规模的新客运站。财新记者在现场看到,客运站的外围建筑基本装修完毕,这些楼大概有六七层高,从外表看和普通居民住宅并无很大区别。
    
      新客运站的北面便是宜黄县新开发不久的世纪家园小区,小区的东面还有大片工地正在施工。钟家的房屋背靠公路,其余三面被新客运站、世纪家园和工地环绕。在钟家院前的坡地和世纪家园仍在扩建的楼房中间,是一大片荒草地。从世纪家园南侧的一排楼房里,可以清楚地看见钟家的三层小楼。同样拥有良好视线的是世纪家园前一栋刚刚封顶的商品房。
    
      事发当日,有相当数量的居民站在加油站、世纪家园的楼房和刚完工的这栋房子里,目睹并拍摄下强拆和自焚的全过程。这些照片和视频,以及钟如琴手机的录音,成为外界了解事发经过的最珍贵资料。
    
抚州拆迁“自焚”事件追踪:强拆阴影笼罩宜黄县城‎

    
    【财新网】9月10日发生的拆迁“自焚”事件,给这个被当地政府自称为“华南虎之乡”的江西抚州市宜黄县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些目睹现场经过的群众对钟家表示支持:“这件事情政府太没道理了”。还有一位居民感叹道,“小时候听老人家讲日本军占领烧杀抢掠,也没拆我家房子,现在看政府拆迁啊,简直就是土匪”。
    
      9月10日上午,江西抚州市宜黄县发生恶性拆迁冲突,致使拆迁户三人被烧成重伤,分别是钟姓一家的大伯、79岁的叶忠诚,钟家的母亲、59岁的罗志凤,以及拆迁户家里的二女儿、31岁的钟如琴。
    
      拆迁“自焚”事件之前一个月,曾经发生过一起强拆行为。当时,被强行拆掉的是位于宜黄大桥西岸的两层砖瓦房,房屋的主人是邹国宏。
    
      据邹国宏回忆,8月10日早晨七点多,副县长李敏军便和十几名房管局干部职工前来做拆迁游说工作。一小时内,公安、消防、城管等数个部门约一两百人陆续到达,经过几番争执和抗争,邹家人被控制住,邹家房屋被推土机当场推倒。
    
      “他们反绑我的手,把我控制在屋后邻居家楼上。我亲耳听见房屋倒塌时砖瓦破碎的声音,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邹国宏向财新记者展示围观群众拍摄的强拆现场照片时,已经泣不成声。
    
      当天,邹国宏的大儿子因为“恶意抗拒拆迁”被公安局扣留。据邹回忆,对儿子的拘留单上写着“经由宜黄县常委会批准拘留“,邹始终未在此拘留单上签字。
    
      9月13日,当邹国宏试图将一些拆迁材料和文件复印给财新记者时,发现宜黄县城几家复印店均有政府人员把守。“复印店都不敢复印和拆迁有关的材料”,邹说。
    
      在邹国宏房屋的原址上,堆砌着拆迁留下的房梁和砖石。财新记者在现场看到,在邹家房屋的废墟旁边,还有十余栋墙上涂写着“拆”字的新旧不一的二三层小楼。
    
      沿河向南,还有两三栋已经搬空的两层木屋,屋内和房前空地已长起半人高的杂草。一个此片区内的拆迁户告诉财新记者,邹家拆完之后,他们的房子恐怕也保不住了。
    
      无论是房屋已经被夷为平地的邹家人,还是刚刚发生“自焚”惨剧的钟家人,最为人关心的拆迁赔偿方案始终没有谈成。在9月10日“自焚”事件的前一天,原本对邹家人冷处理近两个月的房管局工作人员突然提出要给邹家人临时安置三套房屋,但当邹国宏提出签订更为详细的临时安置协议时,房管局拒绝了他的要求。
    
      在财新记者与邹国宏短暂对话后,他被当地有关部门的电话“请”走谈话。“不是安抚就是封嘴,都知道上面来了记者,不让我们说话呢”,邹无奈叹了口气。
    
      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小县城里,财新记者曾试图向一些群众打听宜黄县近年来的开发和拆迁事宜,均被告知“不太清楚情况”。
    
      如今,不光是钟如奎的拆迁房周围布满了眼线,就连钟家亲属居住的小区四周也藏着不少便衣。有些人打扮成物业管理人员模样,有些人则骑着摩托车在房子周围徘徊巡视。若是有陌生的面孔在拆迁房附近稍加停留,都会有人上前盘问。
    
      此外,钟家的亲戚们也陆续受到来自“上面”的压力。一位钟家的旁系亲属告诉财新记者,在事发当晚,自己便被党组织叫去谈话,此后几日一直被组织 “关照”,“搞得我现在都有点神经错乱了”。钟家老三钟如奎的小侄女也亲眼看见,钟如奎的妻子邓香英被人跟踪,“背后跟了好多人啊”。
    
      13日中午,当财新记者再度与钟如奎联系时,被其告之“我身后盯着我的人太多了,电话也被监控,说话不方便”。
    
      几十分钟后,财新记者几经辗转,在钟如奎一位亲戚家见到他,钟匆匆将一些强拆批文和有关证据交给记者拍照备份后,便提起行李往南昌赶。
    
      “这里太不安全了,他们怕我在这里煽动拆迁户的情绪,我去南昌的话这边的眼梢也就撤了,你们(指记者)的工作也会好开展些”,钟如奎对财新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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