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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依林出身名门 19岁任中共天津市委书记

—“克广同志”在津传奇经历:19岁的天津市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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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元老姚依林属“克”字辈,在姚家,他的名字是“姚克广”。19岁的他当时已是中共天津市委书记,而大家族对姚克广是很好的掩护。1936年这一年,他一方面观察姚府的社会关系,利用机会为中共做工作;一方面,他常与姚家的弟妹在一起,谈社会、谈国家,谈斗争,抗日局势在几位弟妹的心中不再是个谜。

晚年姚依林

“克广同志来电报,严厉批评天津城委特科。”

“克广同志批示,已经为你申请了1,200元经费。”

电视剧《借枪》中,“姚克广”这个名字常常被熊阔海提起。剧中提及的“克广同志”,神通广大的同时又添了一层神秘。

姚克广真名姚依林,16岁加入中共,1935年在北平领导发动了“一二·九”学生抗日示威游行,1937年任中共天津市委书记。而另一个为人所熟知的姚依林,其身份是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

一向老练沉稳、寡言慎行的姚依林,幸亏在年近古稀时与堂妹姚锦作“百夕谈”,才揭开了“克广同志”在天津潜伏的传奇经历。

姚公馆“姚克广”是他的面具

上世纪三十年代,风雨飘摇的政治局势,还波及不到天津法租界32号路(现赤峰道)的“名流们”。

军阀、政客等上流社会人士都爱把家安在这里。张学良和赵四在此情定终身,军阀李厚基常约卢永祥打麻将,幼年张爱玲的家与法国花园(现中心公园)只有几步路。相比于住在英租界的五大道,从法租界32号路到渤海大楼、劝业场消费娱乐,更为方便一些。

林林总总的要人豪宅中,姚公馆算是个热闹的地方。

姚家是声名显赫的大家族。姚公馆的主人姚国桢,在北洋政府时期曾任交通部部长,全国烟酒事务署督办,北京交通大学校长。

六弟姚震与段祺瑞执政府走得更近——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归来后,姚震不断周旋爬升,最终获任段祺瑞执政府秘书长、司法总长等职。1935年姚震去世,段祺瑞甚至哭送挽联“丧我股肱”。

1936年以后,姚公馆渐渐多了个串门的常客,那就是姚国桢的六侄姚依林。

按照大家族的规矩,姚依林属“克”字辈,在姚家,他的名字是“姚克广”。

克广的父亲姚捷勋是姚国桢的四哥。民国时,他先后任上海巡警总局局长和广东省会警察厅厅长,还因在护法运动中响应孙中山,荣膺陆军中将军衔。

姚捷勋在1917年早逝。四哥向来在南方活动,与大家族联系不甚紧密,为何如今克广又频繁出入姚公馆,与家中变得如此熟络?姚国桢虽心中疑惑,但并未过多追究。

当时姚克广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后来,他与堂妹姚锦谈起两位鼎鼎大名的叔叔:“他们两兄弟住在一起,都属安福系段祺瑞幕府,一个要权,一个搂钱,互相勾结。”每当说起自己的大家族史,他总是眯眼笑着。

聪明一世的姚国桢不会知道,六侄姚克广已经是中共天津市委书记。那时的他,才只有19岁。

大家族对姚克广是很好的掩护。1936年这一年,他一方面观察姚府的社会关系,利用机会为中共做事;一方面,他常与姚家的弟妹在一起,谈社会、谈国家,谈斗争,抗日局势在几位弟妹的心中不再是个谜。

堂妹姚锦还记得,在姚公馆的三层楼大露台上,克广常常和弟妹比赛“猜拳”、“迈大步”。在她心中,这位“六兄”极具吸引力,他言谈简练幽默,常常引导弟妹关心抗日民族解放战争的时势。

“在封建大家庭里,他就像是革命的火种,点燃了弟妹们蒙昧幼稚的心灵。”姚锦最终参加了革命,而另外两个弟弟克荫和克佑,一个成为燕京大学地下党支部书记,一个奔赴延安,中共建政后任解放军空军副参谋长,1961年晋升少将军衔。

南开园从清华来的插班生

对于姚依林来说,在天津工作与在北京最大的不同,就是从“地上”潜伏到了“地下”。地下工作似乎更适合一向寡言的姚依林。在外人眼中,他不善交际。老同事孙敬文曾评价姚依林:“他年纪虽小,但非常成熟,很本分,从不出风头,从不伸手,但对原则必定坚持。”

来津之初,姚依林的任务是协助编辑党的半公开政治经济刊物《长城》,每一篇稿件都被他细细核对修改,定稿后送往国民饭店楼下知识书店(地下党联络站)店主吴砚农处。

其间,姚依林通过在南开大学在经济系读书的六姐的私人关系,不需证明、文凭,考入了由法国人办的南开大学工商学院,读经济系二年级。读到五年级写论文时,却因形势变化,不得不辍学。早在1934年秋天,姚依林就考入了清华大学化学系读书,因为1935年领导“一二·九”运动没能毕业,1936年6月被上级中共组织派到天津工作。“我念了五年大学,没混上文凭!”姚依林对此也只能一笑而过。

有一阵,五叔姚国桢不知从何处得知这迁津的六表侄是和北平“一二·九”运动有关的人物。曾为商人的姚国桢投机心态重,他劝告姚依林说:“学运这种事,你不能不参加,那就参加一下,跟在后面跑一跑就是!”姚依林立刻回答:“我就是在后面跑一跑而已。”

事实上,在清华读书时的姚依林是“一二·九”运动的领军人物。这么“跑一跑”,就跑出了北平十几所学校6,000多名学生的罢课请愿,“跑”出了一个营的军警到清华围捕。1935年冬天的北平全城,被学生们“跑”得惊天动地。

1935年12月9日当天,因风声走漏,姚依林与另一位总指挥部成员郭明秋一早就被请去“喝茶”。另一次,一个营的军警包围了清华大学,搜查“一二·九”运动的学生骨干,姚依林被迫在冯友兰教授家的厨房躲了一夜。

由于被特务盯上了。姚依林离开了清华母校,转移到天津。1936年11月,中央调姚依林担任地下党天津市委宣传部长兼管学生区委工作,其间他还主办一份指导学生的半公开刊物《世界杂志》,由他执笔撰写一些宣传、指导学运工作的文章,工作地点就在南开大学学生宿舍四楼的一个房间里。他利用这一便利条件向大学生们广泛宣传进步中共思想,时间长了,他也成为同学们的知心朋友、革命战友。

福顺里“许志庸”一个人的市委

南京路诚基中心大厦的前身是一条胡同,砖木结构的三层楼房排列两边。借“福顺平安”之意,胡同取名为“福顺里”。

1936年11月以后,福顺里的邻居们了解到,巷内12号搬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南方寡妇和她的老保姆,寡妇的儿子名叫“许志庸”,据说他们家还有一个亲日派的叔父。但没有人知道,中共天津市委就藏在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姚依林开始以“许志庸”的身份混迹于天津各阶层人士之间。

在姚公馆,姚依林与常去打麻将的王若僖夫妇熟识。时任国民党天津电报局局长的王若僖,与姚国桢是连襟,与姚依林也算远亲。王若僖来姚公馆串门,常与“克广”照面,“克广”与“一二·九”运动的关联,王若僖略有耳闻。王若僖也知道中共天津市委有个叫“许志庸”的,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许志庸”和“姚克广”联系在一起。

那时候,由中共领导的“天津各界武装自卫会”刚刚改组,正在联系地方武装策划开展冀东武装斗争,急需一个合法身份。身为党组成员的姚依林将王若僖引荐给自卫会。

令人吃惊的是,“天津各界武装自卫会”的领导头衔,最终落在国民党高官王若僖的头上。

“为什么要推举王若僖?一是武装暴动搞起来,可让蒋介石承认,给他下委任状。二是下委任状才有经费。地方武装不同于我们,它是要饷要钱,要经费的。”姚依林回忆起这段轶事,好像叙说着一段戏剧情节,熟悉的角色上了场。

姚依林似乎天生就具备经济头脑,这也让他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主抓国家经济工作时能够游刃有余。“一二·九”运动期间,中共创始人之一、当时在清华大学任教的张申府问他组织这次运动花了多少钱。他答“一百大洋”。张申府连声称赞:“物美价廉!”

“七七事变”打响,平津学生大撤退也迫在眉睫。不到20岁的天津市委书记姚依林临危受命,一方面出版刊物动员学生参与革命,一方面自掏腰包支持学生撤退。

渐渐地,天津市委只剩下了“许志庸”一个人了。

在天津坚持的少数人中,还有天津民先总队部委员张淑贞(即姚依林的妻子张淑华,后改名为周彬)。她告诉姚依林,自己之所以没有撤走,是因为父亲是高级银行职员,同样具备掩护条件。

“孤军奋战”的两个人常常并肩走在天津的街头。谈起工作来,一走就走好几里路。不知不觉中,爱情也在两人之间发了芽。离开天津的时刻近了。“许志庸”打算在临走之前,以“姚克广”的面目登门会一会老朋友王若僖。

姚向王若僖表明,“姚克广”其实就是“许志庸”。王若僖不免惊讶。“我还不清楚你是……我们还是亲戚嘛!”那天送走姚,王若僖还在自言自语:“克广是共产党,我是知道的;他在共产党里负那么大责任,我不清楚,真不清楚,没有想到!”

1938年9月,姚克广离津赴冀。参与冀东武装暴动后,随邓华部队去了平西,21岁时正式定名为姚依林。临走前,他与张淑贞互表心意,相约互相等待。自此,他在天津不再留有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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