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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光达:亲历!我差点死在乌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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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已经支持不住,索性在地板上平躺下来,这样感觉好受些,两个警察见状,进来拉扯我,非要我坐起来,可能他们怕有人在监控里看到我躺在地下不好交待,我挣扎着坐在椅子上,让他们快叫医生,但是直到天亮,也没有见到医生的影子。我骂他们是法西斯,他们也无动于衷,面对这样的警察,我开始明白张六毛为何会死亡,杨佳为什么成为英雄了。

浙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历来开风气之先,历史上秋瑾、章太炎等风云人物就出自这里,令我心仪已久。2015年12月9日,我来到了美丽的西子湖畔,寻朋友而不得见,于是我决定到乌镇看看。

12月10日上午10时许,我坐上了杭州开往上海的动车,一个多小时后,车到桐乡,我下车后,正下着雨,我登上了桐乡到乌镇的公交车,整个车上就我一个乘客,司机跟我开玩笑,说是给我安排了一次专车接送,这位司机很热情健谈,一路上给我介绍乌镇的旅游景点、风土人情、文化特色等。还说过几天就要开互联网大会了,从12号开始,他们就要凭证出入乌镇了。

下了车,已近中午,天上下着毛毛细雨,我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因为早晨没有吃饭,这时已经感觉饿了。

走进乌镇街头,街道虽不宽敞,但很整洁,古老与现代的建筑相互交错,令人耳目一新,还有wifi全覆盖,可以随时随地上网。走进一家饭馆,看到里面坐着两桌身着迷彩服的保安正在吃饭,我拿过菜谱一看,发现这里的饭菜价格比其他地方要高出许多,一碗普通的牛肉面要25元,一个普通的炒菜都要30元以上,我连着换了好几家,家家如此,最后我找了一家位置偏僻的饭馆,要了一份麻婆豆腐,要价15元,一碗米饭,虽然价钱不贵,但是量很少,一碗米饭不够,又要了一碗。乌镇虽然天蓝、水清、景美,但从饭馆宰客的行为,可以看出它丑陋的一面。

吃完饭,开始找住的地方,问了好几家旅馆,都是说客满,无奈我决定去大酒店看看,到了一家名叫樊璞的高档酒店,服务员很热情地说还有房间,正准备给我办理住宿登记时,冷不防我身后出现了一个矮个男人,他把服务员叫到旁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服务员回来跟我说,普通房没有了,只有套房了,我问她套房多少钱一天,她说要一千多,我寻思这明显是不让我住么,只好出门离开。走在街上,刚才那个跟服务员耳语过的家伙就紧紧跟上了我,我走到哪他跟到哪,我用手机偷偷给他拍了照,并决定打110报警,电话打通后我刚要跟接线员解释我的处境,突然从旁边冲出来四个便衣,抢走我的手机,将我反剪双臂,虽然我大声抗议,他们还是不由分说将我推上一辆越野车。就在几个便衣警察对我采取野蛮行径的时候,一个姓潘的国保就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国保)。

车子七拐八绕,不一会儿就开进了乌镇派出所,先是对我进行严格的搜身,裤带被抽掉,衣服被脱光,将我随身携带的物品做了详细的登记,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接着进行询问、做笔录,完了让我签字,这时我发现笔录上没有询问人的名字,我要求他们填上,警察出去请示以后才填上他们的名字,这时我才知道刚才站在旁边看着对我实施抓捕的便衣是个姓潘的国保。

笔录做完后,姓潘的国保让我到挂着等候室牌子的房间等一会,他就走了,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5点差10分。

进入等候室,发现这是一间大约50平米的房子,没有窗户,亮着刺眼的灯光,里面有三排座椅,奇怪的是,这种椅子的长、宽、后背高度大约只有30厘米左右,人坐上去很不舒服,我因为被折腾的太累,很想睡觉,但是一打盹,人就会从椅子上掉下来。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个人,我问他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刚说完,外面看守的小警察冲了进来,警告不许说话,态度很凶残,我质问他,凭什么不让我们说话,他说领导有规定,我说那就把规定拿来我看看,或者让你们的领导来,他无言以对,走了出去,虽然我很想和那个人说说话,但他慑于警察的淫威,不敢和我说话。

等候室的端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窗,玻璃是单面的,外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切,里面的人却看不外面。接着又进来3个人,全都不敢说话。当你极度疲乏却不能睡觉的时候,当你很想说话却没有人听的时候,你就会体验到什么是折磨、什么是煎熬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的牙齿突然疼痛起来,接着胸口感到憋闷与疼痛,我跟警察要来我包里带的药服下,疼痛有一些缓解,因为我以前得过局部心肌梗塞,所以包里就常备一些药品,以备急需。

但是没过多久,我的胸口再次感到剧烈疼痛,我要警察给我找医生,他说要给领导打电话报告,这时我已经支持不住,索性在地板上平躺下来,这样感觉好受些,两个警察见状,进来拉扯我,非要我坐起来,可能他们怕有人在监控里看到我躺在地下不好交待,我挣扎着坐在椅子上,让他们快叫医生,但是直到天亮,也没有见到医生的影子。我骂他们是法西斯,他们也无动于衷,面对这样的警察,我开始明白张六毛为何会死亡,杨佳为什么成为英雄了。

这期间我只能向上帝求助了,真是奇迹,心中一想到上帝,情绪立即平静下来,疼痛也逐渐缓解消失了,到后来,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9点,国保警察把我带到询问室,开始跟我聊天,告我说,山西国保已经在路上了,他们到了就接我回去,我跟他说了昨晚发病的情况,他说没办法,不能给我找到住的地方,因为整个乌镇的宾馆酒店旅馆全住满了,这次开会,参加安保的人员达4万人,所谓的互联网大会,成了真正的铁丝网大会。

中午时分,警察给送来一份盆饭,吃完不久,我们山西的国保到了,派出所警察归还了我的手机及随身物品,我打开手机查看,昨天拍摄的便衣相片被删掉了。大队长吕建民一见我,就问我的嘴唇怎么这么紫,我说昨晚上心脏病发作,要不是上帝降恩,击退了死神,我就命断乌镇了,这时候,浙江国保说,我们只关了你22个小时,没有构成非法拘禁,言语间流露出得意的神情,我说你们对我的伤害已经不是单单用时间能够衡量的。

一出派出所,不让停留片刻,浙江省公安厅派了一辆车,载着我们直奔杭州,12月13日,我同山西国保一起,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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