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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苦涩的青春 沉默的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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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的小说中表示这件衣服就是何小萍的,因为何小萍容易出汗,她在衣服里面缝搓澡棉用来吸汗。但是电影中冯小刚将这一点隐藏了,影片结束也没有点出这件衣服的主人,这是冯小刚的高明之处,将原著里的戏剧性的残忍都隐藏了,淡淡的诉说着人物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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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芳华》,吹着冷风走在北京的街头,零下7度的夜晚,即使没有拉上外衣的拉链,也不觉着冷。路过一盏一盏路灯,泳池边嬉戏怒闹的少年、练功房挥洒汗水的舞者、草地上清冷舞姿的少女,一张张幻灯片似的在头脑中播放。冯小刚绝对称得上中国影坛敢讲真话的一号人物,离经叛道如果用来形容他还稍微缺点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部适合70后的电影,每个年代的人都会在影片中看到共鸣。我们这代人虽然没有经历年代的动荡、战争的洗礼,但那个时代书写的集体主义却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中。

故事的发生地文工团在当年的时代背景下反而是个安乐窝,他们在练功房肆意青春,在靶场练习打靶边上还有拍照的小哥,去慰问战士演出才能看到战争的残酷。所以在冯小刚的镜头语言下文工团的生活是明亮的,这与现实中我们的安乐窝有异曲同工之处。

在安乐的集体生活中,总会有至少那么一个人显得不‌‌“合群‌‌”,他不需要表现出多大的罪恶,也不需要做出些什么,也许是一个细节,一个眼神,他就成了大家集体中心照不宣的‌‌“异类‌‌”。

于是在影片中发现大多数我们自己的缩影——萧穗子。萧穗子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是集体中的一员,何小萍就是影片中的‌‌“异类‌‌”,眼看着集体对何小萍的‌‌“特别待遇‌‌”,偶尔会流露出对她的怜惜,但是却没有站出来做什么,冷冷的旁观着,这叫‌‌“沉默的作恶‌‌”。参考海绵衬衣事件,刚从泳池出浴的少男少女看到一件胸前缝着搓澡棉的衬衣,纷纷疑问这是谁的。

​萧穗子:这搓澡巾里的泥,不扎的慌吗?说完大家轰然大笑。

这是我们生活的写照;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没有理由,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在集体里被排斥的人,当发生任何不好的事,大家会心照不宣的首先想到他,于是出现了何小萍晚上回到宿舍被女生扒衣服的事件。

​严歌苓的小说中表示这件衣服就是何小萍的,因为何小萍容易出汗,她在衣服里面缝搓澡棉用来吸汗。但是电影中冯小刚将这一点隐藏了,影片结束也没有点出这件衣服的主人,这是冯小刚的高明之处,将原著里的戏剧性的残忍都隐藏了,淡淡的诉说着人物的经历。

这是集体的残忍之处,也是这个社会的某种规则,这种规则不好吗?不见得,我们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种规则,并在这种规则下生活的很满足。不能融入这种规则不好吗?不见得,是‌‌“特别‌‌”罢了。

当我们被单拎出来看这些人物的命运,或许会猜测会惋惜,还会看完怅然若失:这就是他们经历?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我们就是大多数萧穗子这般残忍的看客,钱钟书在《围城》里说: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除开何小萍,黄轩饰演的刘峰就是集体的另一个异类,他是大家眼里的活雷锋,承包了所有队伍里的脏活累活。这在我们生活中也是常见的例子,如果一个人被贴上大好人的标签,大家就是以这种标签去监督他在生活中的所作所为,一旦他表现得有所出入,大家会理所应当的觉得:他变了。

所以这是个永恒的话题;进入一个集体。

1、是先表现出完美的一面,相处中慢慢发现性格的弊端

2、还是慢热点,不要把自己的好全盘拖出

这是对生活的延伸,冯小刚镜头里的刘峰是自始自终的老好人,他吃的是食堂里煮坏的饺子、追猪圈里逃跑的猪、帮班长做沙发、把唯一上大学的机会让给战友,但是当他向喜欢的女孩表白心迹的时候,被人解读为‌‌“触摸事件‌‌”,老好人的身份破灭了。

‌‌“活雷锋怎么能有欲望呢?就这样还配做活雷锋呢?‌‌”这是大家的想法。

在多伦多电影节展映的版本,文工团针对‌‌“触摸事件‌‌”,开展了一场集体批斗,这在现有的电影中剪掉了。

两个异类才能心心相惜,严歌苓说:一个始终不被人善待的人,最能识得善良,也最能珍视善良。

何小萍在宿舍楼下喊出:刘峰,我明天送你。是我落泪的画面。

​严歌苓说:‌‌“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投石的人格外勇敢,人群会格外拥挤。‌‌”

我们往往对好人苛刻,对坏人宽容。

影视剧中常常传递出来的观点便是如此,好人变坏了,他的结局与否会遭到大家的唾骂,坏人变好了,会得到大家的褒奖,这是否公平?

所以说冯小刚离经叛道还缺点什么,再加上桀骜不驯刚刚好。

《1942》里讲述河南大饥荒哀而不伤;《我不是潘金莲》里,揭露了‌‌“官场现形记‌‌”;《芳华》里他将人们内心最深知却又绝口不提的一层层剥开。​​​​

责任编辑: 江一  来源:虎啸电影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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