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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我们不能沉默 须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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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我们还能挣扎,趁着我们还没被放到砧板上,就要拚死一抟,就算是鱼死网破,总有一些小鱼小虾能冲脱网罗。人固有一死,或死得像个人,或死得像条虫。

2019年11月11日,香港民间发起全港三罢的“黎明行动”。香港中文大学学生高呼“中大是我家”,拒绝警察进入,警察向学生发射催泪弹并拘捕学生,现场恍如战场。(余钢/大纪元

近日好几位大陆老友不约而同,都发微信向我表达他们的关心,曰:听说香港暴乱,千万珍重,注意自己的安全健康为要。

我对他们的关心毫不领情,一概答之以:且不说即便在太平盛世,只顾自已安危也只是猪而不是人的生存方式,现今周围有这么多人为争民主保自由而前扑后继,我却只顾保自己安康吃好喝好睡好,还是个人吗?

这话也许有点偏激,但的确是我的心声。

我想起大陆作家萧乾的以下之语,当他回忆自己的文革遭遇时,他说:“知识分子在新中国得个善终可真不易。因为我听到看到那么多科学家、教育家和作家,有跳楼摔死的,也有活活被打死的。那阵子我成天都在琢磨着自己怎么死法。关牛棚时,每上厕所总勘察在哪里上吊牢。”

萧乾五十年代初从海外来归“新中国”,一来就碰上镇反运动,又惊又惧之余,他自恃好歹是个名人,且一向爱国爱党,便想作个民,只要没整到自己的上就“得缩时且缩”。随之而来的肃反、三反、五反、反胡风等运动他都取明哲保身态度,发言著文拥护,在街上碰到可能有问题的老友甚至装不认识,免遭牵连。谁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反右运动中他还是中了招,遭批斗,被劳改。文革中更和几乎所有大陆知识分子一起变成牛鬼蛇神,落入万劫不复之渊。

我们现在也“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在中共吞食香港民主的步步进逼中,假如我们都保持沉默,马照跑舞照跳,只要暂时没影响自己的吃喝拉撒就装聋作哑不闻不问,那就总有一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连上吊都找不着地方。

我看《耳语者》和《一个德国人的自白》这些反极权统治的书,最令我惊惧的倒不是死难者数以千万计的庞大数字,而是那些死难者中,有那么多的人在他们的亲人朋友被迫害被打杀时,一直扮演哑忍甚至帮凶的角色。只要秘密警察的脚步声是往邻家去了,他们就保持沉默;然后那脚步声转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家里了,他们仍然沉默。终于那脚步声停在自家门前,轮到自己的父母夫妻等被抓捕被打杀了,他们还是沉默,以为驯服便能换取一时的安全。这样,等到他们发现自己也成了牺牲者时,已没人可为他们发声了,四周听得见的,就只有党卫军的铁蹄声。

所以趁着我们还能挣扎,趁着我们还没被放到砧板上,就要拚死一抟,就算是鱼死网破,总有一些小鱼小虾能冲脱网罗。人固有一死,或死得像个人,或死得像条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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