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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纯钩:香港沦落了 但善恶生灭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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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人大公布“完善”香港选举制度的决定后,李怡先生宣布停了他苹果日报的时事评论专栏,虽然他说还会继续写文章,不过是个人回忆的文字了。最近也有一段时间看不到林行止先生的时事评论,不知道他是否也封笔了。

香港已沦落至此,还有什么好评论的?如果说什么都没用,还要招惹麻烦和灾祸,那封笔就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了。

当年我初到贵境,对资本主义的香港充满好奇,满身是毛泽东的革命思想碎片,最先让我思想开窍的,一是明报金庸的社论,二是林行止的时评,三就是李怡先生在《七十年代》杂志的政治评论,他们三人的文章,为我做了政治思想的启蒙。直至今日,我仍然追读他们的文章,每读必受启发。

香港在中共铁蹄蹂躏下,已经体无完肤,民主运动给打散了,专制政权居高临下,把一套野蛮的统治术强加在香港人身上,暂时我们可做的事不多了。先前,国安法颁下,我还一厢情愿,认为在国安法范围之外,还有活动空间,只要大家聪明一点,不自投罗网,还是可以负隅顽抗,保持不低头的姿态。

国安法之后,选举制度又被强奸了,日后行政长官和立法会选举,都被“牢牢”掌握在中共手上,立法会更可任意修改规则,废了反对派武功,也就是说,民主派进立法会充其量只是花瓶,装饰中共的“一国两制”,继续招摇撞骗。

我很体谅李怡先生和林行止先生的选择,到这地步,再就港人港事作评论,已有点白费心力了。他们年纪都比我大一点,为香港一息尚存,为香港人的未来,他们已经做得够多了,如果觉得心灰意冷,把政治评论的笔放下,写一点自己想写的文章,那是无可厚非的,我完全可以理解。

至于我自己,虽然也已老迈,身体麻麻地,但还不到他们那种年龄,对一些看不过眼的现象,对某些混蛋的丑态,要揭露要批判,还有一点心力,我还想尽可能写下去,算是接他们两位的班也好。

在艰难的日子里,让我们互相取暖,希望我这点文字,就像一点火苗,能温暖香港人的心。不管我在哪里,我永远都无可救药地爱香港,无可救药地和香港人一条心,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直到我和李怡﹑林行止先生一样,觉得笔太沉重了,身心太累了,那时我才停笔。

短期来看,我对香港很悲观,中长期来看,我对香港很有信心。香港人和大陆人不同,我们没有受过长期洗脑,我们百年享有的自由和法治,一旦失去,比起永远不曾拥有,更是彻骨的痛,这种痛是从来未曾享受过自由的大陆人不可理解的。有这种痛打底,我们永远都不会屈服,即使暂时无法出声,也不是我们心死了,而是要韬光养晦,卧薪尝胆。我们要忍,要捱,要等,要挣扎,要生存,要与中共斗长命。

中共没有他们吹嘘的那么强大,民主国家反共阵营正在成形,中共内忧外困,未来的日子很不好过,一旦有一个破口,引起倒骨牌反应,那时世道将颠倒过来。

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是独裁者,也是杀人魔王,“苏东波”那时,有一次他在广场上演说,底下成千上万的人都在欢呼,不料欢呼声突然变成嘘声,齐奥塞斯库起先还有点愕然,还想讲下去,但嘘声早已盖过高音喇叭声浪。齐奥塞斯库狼狈地退回室内去,没过几天,他和他老婆就陈尸荒野了。

历史有时就充满这种戏剧性的场面,不是齐奥塞斯库命不好,是他几十年作恶多端,民怨深植,到了总清算的时候。内外环境成熟了,变生肘腋,那时世道就整个翻转过来。

我相信我们会看到这一天。有朋友总是说我太乐观,我不是盲目乐观,我们都看到世界大势的走向,看到中共治下社会的种种弊端,如果一个如此堕落和野蛮的党,坏事做绝,没有人性,它还能长治久安的话,那就没有天理了。

天理昭昭,善恶生灭都只是一个过程,我们只是处在恶势力为害的那个时段而已。报应总是适时而至,只是我们要把仇恨记在心里,永远不放弃,不屈服,不接受!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作者脸书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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