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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校长胡先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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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时期,江西省政府主席熊式辉为了发展地方教育创办中正大学,为此蒋介石拨出200万元作开办经费。起初,熊式辉想请晏阳、蒋廷黻或吴有训担任校长,最后因为籍贯等原因,才选择了胡先骕。

对于这件事,胡先骕在1952年思想改造运动中交待说:“那时陈立夫本来是想任命吴副院长(吴有训)去做校长的,而我却是蒋介石所特别赏识的人,我对于做官没有兴趣,此次却做了第一任纪念国民党领袖的大学校长,我是引以为荣的,所以我便毫无迟疑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中正大学是1940年10月31日正式成立的。据中正大学的学生回忆,开学那一天,胡先骕“身着马褂长袍的中装礼服,鼻梁架著一副宽边玳瑁眼镜,上唇还蓄着一小撮希特勒式髭须”。

一周以后,他在周会上对大家说:“在国外的知名大学,如牛津、剑桥,学生们是很难见到校长的,在校四年,一般可能只有两次见到校长的机会;一次是始业典礼,一次是毕业典礼。今天,诸生能够如此轻易地见到我,这是你们毕生的荣幸。”

周会结束以后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哇!好大的口气!”有人说:“从来没见过这么自负的人!”也有人说:“我们的校长率性得可爱!”

胡先骕说过:“英国有句格言,牛津大学拔了刀,全国跟着跑。我要做到中正大学拔了刀,全国跟着跑。”为了实现“名人名校”的办学理念,他先后请来蔡方荫、俞调梅、戴良谟、张闻骏、周拾禄、叶青、雷洁琼、王易、欧阳祖经、姚名达、王宗和、刘干才、潘大逵、卢润孚等人担任教授。有一位名叫郭善洵的学生后来赴美国留学,最终成为知名的电脑专家。1978年他应邀回国讲学,留在国内的老同学问他改行有没有困难,他不假思索地说:“当年正大有那么棒的老师,使我大学四年学到的专业基础理论很扎实,后来虽一再改行,毫无困难。”

中正大学建校之初,拥有三院九系,即文法学院的经济系、政治系、社会教育系,工学院的土木系、化工系、机电工程系,农学院的农艺系、畜牧兽医系、森林系,另外还有一个研究部。第二年,文法学院增设文史学系,农学院增设生物系。胡先骕是生物学家,他本人有深厚的文史修养,因此非常重视文史研究。可惜在52年院系调整的时候,被肢解得四分五裂。

胡先骕认为,中国在物质生产方面远远不如日本,之所以能够长期坚持抗战,完全是因为有一种同仇敌忾的精神。为了赢得胜利,他向学生们提出五点要求:

一、尽管我们周围有许多不法奸商和贪官污吏还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无论对国家还是对自己,那都是一条自取灭亡的道路。因此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必须改正。

二、为了抗战胜利,我们在心理方面要养成坚忍不拔的自信心和奋发图强的进取心,在生理方面在养成整齐清洁、守时守信的作风。

三、人总有一死,与其默默无闻地生,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因此,苟且偷生的习惯必须革除。

四、不要贪图过分奢侈的生活,更不要以不正当的手段获取非法报酬。汪精卫、周佛海等人都是为了追求名利、贪图享受才沦为汉奸的。因此,自私自利的企图必须打破。

五、好高骛远、向往革命是青年的通病。因此,那种纷歧错杂的思想必须纠正。

另外,他在《如何获得丰富快乐之人生》的演讲中对学生们说,“物质享受是一种低级趣味”,现在许多人求学的目的不是为了精神的需要,而是为了找到一份好工作。这种人的志向未免太低了,将来也很难获得丰富快乐的人生。

胡先骕指出:“古今中外名人乐于过简朴生活的,不胜枚举。”中国古代圣贤所谓“一箪食,一瓢饮”,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与古希腊人追求真善美的精神是一致的。所谓真,就是真理,它包括精神上的真理和自然界的真理。前者有中外先哲留给我们的遗产,足够一生去研究;后者的范围广阔无垠,也足够我们毕生去探求。至于美的欣赏和善的修养,也完全可以充实每一个人的生活,使人生充满快乐。

1943年上半年,中正大学爆发学生围攻报馆和省党部事件,迫使省党部主任越墙而逃。蒋介石闻讯后非常生气,责令严肃查处此事。为此,陈立夫和朱家骅先后来到中正大学,正在重庆的胡先骕也赶回学校。

在详细了解情况以后,胡先骕以“教育无方,责任在我”为由提出辞职。为此学生感动地说:“校长不惜以崇隆名位作了牺牲,来保全一群该受到严厉的、甚至开除学籍处分的学生;就像一只慈爱的老母鸡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庇护一群小鸡仔一样。”

胡先骕辞职以后仍然非常关心教育。他认为“大学教育,既贵专精,尤贵宏通”。但是如今的“大学教育在过度专业化积习之下,遂造成无数未受宏通教育之专家”。这些人的专门学问也许还不错,但是“高等常识,一般学术上之修养,则太嫌不足”,其中又“尤以学应用科学如农工医商者为甚”。

他还指出:“今日医学界之专业化,实为人类之灾难。”他告诫大家:欧美大学之所以重视“自由教育”,就是基于这个道理。为此他提出:“将专业课程之修习时间大为减少,而将自由选课之时间加多,……以收‘自由教育’之效。”

与此同时,他还抨击“速成”教育的思想。他说求学不仅仅限于大学四年,而是一辈子的事。只有“愿献身数十年潜修学问,以谋国利民福者”,才能充当政府的首脑或顾问。胡先骕的这些思想,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2021-11-1

责任编辑: 东方白  来源:老智有话说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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