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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都告不赢” 杨一美诉三代人中国上访遭遇

杨一美全家福老照片。(受访者提供)

刘淑青今年90岁了,在美国一家养老院几近瘫痪,身上长了褥疮。“我妈这辈子太苦了,在中国告状告了一辈子,50多年。”长春的杨一美女士近日向记者讲述了一家三代人上访的悲惨遭遇。

“我舅舅活了96岁,告了70年一辈子状,也没告赢啊。”杨一美告诉记者,因为姥爷是富农,被按上破坏生产队生产的罪名判刑,舅舅从1953年开始告状,1984年平的反,去年舅舅含冤死了。“最后就是一张平反书,也没给你一分钱。”

“我妈也是,有了平反书,就是不落实,劳保都没有,只赔了500元。”杨一美说,母亲刘淑青从1968年开始告状,她原在黑龙江依兰县林业局上班,工作时间得了传染性急性肝炎住院了,三天不到厂,就被单位开除了。

1970年至1980年期间,杨一美的父亲杨连智被打成“黑五类”,从黑龙江民航局下放到黑龙江省依兰县进行劳动改造。

母亲为此多次进京上访,接着告状,被劳动教养三年。“政府不让进京,她就买过了北京到保定的票,再爬货车返回北京,当时人年轻漂亮,在路上很危险,几次遇到坏人。”

期间,杨一美的二哥不到11岁,被以“抢夺军帽”为名抓起来,关了两三年。“我爸爸是部队的军人,空军飞行员,家里一箱子军帽,就是栽赃陷害,后来平反才知道是假案,是因为告状,政府报复。”杨一美说。

1982年,父亲终于平反了,回到黑龙江民航局,工作是飞机维修机械师。1990年,父亲退休,杨一美家从黑龙江搬回老家长春。

一次次伤害

杨一美表示,孩子们长大后,母亲让孩子们去美国,因为一次次伤害没完没了,几代人都是受害者。杨一美的哥哥和妹妹先后到美国发展,妹妹还成为律师、警察。

杨一美在吉林大学参加工作,成为一名医生。她想解决母亲被陷害劳动教养三年赔偿和工作问题,和父亲应该得到的福利分房问题,因为随母进京告状,也被劳教、判刑。

刘淑青在国内喊冤照片。(受访者提供)

据(2018)吉0106刑初39号判决书显示,2009年7月,杨一美曾被以“扰乱社会治安”劳动教养一年六个月。本案主要指控2016年夏天,杨一美的母亲刘淑青在长春龙嘉机场AB岛中间安检入口处,穿破旧衣服,一手拿棍子,一手扶手推车,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边写着“冤”。老太太敲打地面引人注意,造成旅客滞留围观。而杨一美被认定为指使人,被以寻衅滋事罪判刑三年。

杨一美携母亲刘淑青在龙嘉机场鸣冤被判刑三年。图为判决书局部。(受访者提供)

杨一美表示,当时并没有造成所谓严重混乱,机场人员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一年以后,长春绿园区正阳街派出所牵头办案,打击报复。

她回忆,2009年,她在北京上访被打,脸上打个大口子。“那时候上访的见着就打,因为信访和政绩挂钩。我也是其中受害人,在劳动教育队待了一年半。”

在长春黑嘴子女子劳教所,劳教人员一天工作18个小时,起早贪黑,当奴隶干,做的是出口日本的服装,工作量很大。“服装一天得四五百件;还做小鸟,胶有毒,呛得脑子疼。一天都遭打骂,吃得还不好,成天干,5分钟吃饭时间,就是干活,把人都整疯了。”

因对非法劳教不服,再加上家里遭遇强拆,杨一美继续上访。2017年5月,她被以“寻衅滋事罪”抓捕,后被判刑三年。母亲在家没人照顾,妹妹回国把母亲带到美国。92岁父亲在家里没人照顾活活饿死了,被迫害得家破人亡。

在长春女子监狱,还是成天黑夜地干活,做保安服,都是出口服装。“都这么干,出事了,领导落马了。他们奖金一个月二三万,三四万。”

由于上访人员不给减刑,杨一美直到2020年5月刑期期满又超期羁押几天才放出来。“说你反对政府,只要你不是正经犯罪的,一天不减,正经犯罪的可以走后门,像孙小果(判死刑获减刑)可以提前释放。那里犯罪的吃香,不犯罪不吃香。”

“判刑出来,啥也没解决。”她还发现,“不是我一个人冤,都是这样的,(进监狱)我一看(冤案)太多了。”

看守所里开罚单

下到监狱前,杨一美在看守所被超期羁押二年。她说,“我在看守所待了两年,我连一个菜叶都没见着过,我怎么活下来的?一个小屋30平方米,能住60人,连气儿都喘不上来(I can’t breathe),一宿不让你睡觉,全在地上站着。”

“说句话、闭下眼就罚一百元,我在监狱看守所被罚了2,000多块钱。罚款不算,让你值夜班,一个月打底,最少三个月。有啥问题罚你12点在地上站着,站到3点。各种理由罚你。”

“汤里搁点咸盐,愿吃不吃,咸菜都不给你。那时候我一直拉肚,吃不着啥营养的。进去的时候160斤,瘦得不到90斤,没吃没喝的,成天拉肚,也不给你药,给你药也不好使。”

杨一美开始便血,说是直肠癌。多亏她是学医的,对中医也有研究,后来买点木耳,泡水生吃,木耳止血,连着吃了8袋,才好了。

“我算听话,有的上访的给你带个背枷,不到一周没气了(死了),整出去了。”杨一美说。

出狱后,杨一美去长春市公安局告看守所开罚单的事,市局却让她找看守所。杨一美问:看守所不归你管呐?哪条法律规定随便罚款?

她还透露,“(在长春看守所)坐牢二年时(当地公检法)跟我谈,只要你认罪、不追责,就提前放你。我说你必须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有罪,他们说我太犟就加刑期一年。我说可以,别说一年就十年三十年我也不服,总有一天我让你坐到被告上去,进监狱。你们公开制造冤假错案。”

“一点希望都没有”

出狱后,杨一美上诉到高法,维持原判;到最高法,最后是不受理。她感叹,“老百姓一点希望都没有,一层错,二层错,层层错,就像高楼似的,基层没打好底,上面不整个完了吗?”

“这个机构、这个社会什么样?能不出事吗?这次疫情,上海、长春这帮官员胡整,上面解控了,下面不让你下楼,把大门一锁,限制人身自由。现在老百姓(民怨)嗷嗷的,你才知道?随便违法,想咋地就咋地。太可怕了!”

杨一美表示,除了黑龙江,长春是全国最黑的。“现在(我的)办案人、局长也进监狱了。还有中院、高院、法院、检察院呢,(一个案子)涉及一百多人。”

公开报导显示,2021年6月,原长春市维护稳定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关连平因严重违法违纪被调查。

去年9月,网上流传一个段子:吉林省吉林市领导班子在监狱会师了。书记周华辰、市长赵静波、人大主任李向东、政协主席崔振吉、纪委书记杨子明、法院院长张德友、检察院检察长谢茂田、公安局长刘培柱、财政局长吴举等全部入狱。

“我们家这个案例可以看出,从头到尾,从历史以来到现在,(共产党)没有好过,一次次地对老百姓伤害,一次次地以权代法,去迫害老百姓,就是报复你,特别是基层。”杨一美说。

责任编辑: 时方  来源: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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