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8日,习近平在河南安阳林州市红旗渠纪念馆考察,楼阳生在身边陪同。(央视视频截图)
据大陆社媒的多个视频显示,11月22日晚,河南省郑州市富士康厂区再度爆发大规模抗议,原因是富士康修改新入职员工合同,而且让新员工与已染疫的老员工一起工作。被欺骗的员工遂奋起抗争,地方当局则派大批警察到场镇压。警察使用催泪瓦斯等驱散员工,并用铁棍暴打员工,许多员工拿起消防栓等进行反抗,场面一度失控。从一些视频中可以看出,有员工被打伤、打死。另有消息指,郑州周边地区警察正被调到富士康维稳,显见当局害怕事态扩大。
近两个月内,富士康厂区两度爆发大规模冲卡、抗议,使河南省委书记楼阳生再度被放在火上烧烤。楼阳生自去年上任以来,是连续遭逢重大事件。先是在导致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的郑州特大暴雨事件中,楼阳生虽逃脱了被追责,但他和河南其他领导人的无能、处置失当,已经给河南和全国人民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楼阳生还未喘口气,今年河南高价核酸筛查亭又曝光,其幕后的利益交换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而大规模修建核酸亭应是作为坚决执行习近平“动态清零”、走在推行核酸检测常态化路上的楼阳生主持的河南省委通过的,推出半个月就乱象纷呈,楼阳生自然脸上无光。
就在核酸亭事情刚被强力压下,持续发酵的河南四家村镇银行40万储户被赋红码、无法取钱的恶性事件,再次让楼阳生成为众矢之的。
7月10日,两三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河南村镇银行受害储户,在中国人民银行郑州支行门口举着横幅、高呼“还我存款”口号抗议。横幅上写着“反对权力任性,反对河南省政府联合黑社会暴力殴打储户”,“抵制河南警察暴力对待储户,反压迫,要求人权法治”,“反对河南省委楼阳生掩耳盗铃的三零政策:零上访零事故零案件”,“严查河南真正赋红码官员,反对割发代首”,等等。
储户们抗议横幅透出了不小的信息,那就是储户被赋红码和无法取钱背后,与河南省高层脱不了干系,楼阳生所谓的“三零政策”正是下边官员打压储户、胡作非为的尚方宝剑。此一影响全国的恶性事件,让楼阳生再次闻名全国乃至世界。
最终靠着欺骗、瓦解、打压等多种手段,储户们的抗争被压制了下去,楼阳生似乎终于松了口气。不料,11月21日下午,河南安阳市凯信达商贸有限公司的燃烧近7个小时的大火,导致至少38人死亡、2人受伤的又一重大安全事件,又将楼阳生推上了风口浪尖。
香港《明报》23日刊文表示,河南连串事件暴露吏治水平低下,从危机应对到城市管理都问题丛生,作为大省书记,楼阳生恐怕难辞其咎。更让楼阳生没想到的是,习近平在火灾次日居然发出指示,称“河南等地接连发生火灾等安全生产事故,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教训十分深刻!”要求“依法严肃追究责任”,语气严厉。
作为习近平的旧部和亲信,且一路在习的助力下升迁,楼阳生在主政河南后这是首次遭到习的公开批评,这是否说明习对其所为不满了呢?是不是在对其发出警告呢?
刚刚受到批评和警告的楼阳生,如今面对富士康员工抗议事件,又该如何解决呢?因为解决不利后果严重。
要知道,富士康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不遵守约定,欺骗员工,甚至不遵守防疫规定,与河南当局长期的纵容密切相关。根本原因就是郑州、河南离不开富士康。数据显示:2020年富士康郑州公司实现出口总额316.4亿美元,这个成绩位列全国所有出口企业第一位,其出口金额达到了青岛海尔的18倍。
另据中国《2020年中国对外贸易500强研究报告》,跻身500强的外贸企业中,至少有16家为富士康或其关联企业。郑州、深圳、成都、烟台、太原、天津、武汉、南宁、重庆、苏州等地的富士康工厂全部在列。数据显示,富士康的出口额在郑州、太原、衡阳、成都、南宁的占比超过30%,郑州更是以82%的超高占比位居第一。
可以说,在全国首屈一指的河南电子信息产业离不开富士康,因为仅郑州电子信息产业企业就超过300家,而且提供了各层次的就业岗位近100万。除此之外,富士康还助力河南国际化的产业升级,其不仅为郑州带来了为全世界人生产苹果手机的生意,还带来了数百家的供应链配套企业,吸引了很多高端人才。郑州航空港的崛起也是富士康的功劳。
简单地说,如果富士康离开郑州,离开河南,尤其是在欧美与中共加快脱钩之际,对郑州、河南乃至中共经济的打击绝不是一星半点的,这也是富士康老板郭台铭有底气放言“谁怕谁”的所在。这也是为何河南当局在其克扣欺骗员工时,在其防疫政策问题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因此,楼阳生首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能留住富士康。不久前,苹果新款手机已推迟出货,原因就是受富士康生产链影响,而在世界120多个国家已经放开,中共仍执行严苛防疫政策的情况下,郭台铭开始丧失了耐心,业已加速向东南亚、加拿大转移生产链。
对此,楼阳生虽然一方面可以给郭台铭更多承诺,但如果防疫政策不放宽,问题依然存在,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另一方面,若以暴力镇压富士康员工以取悦郭台铭,取悦北京,效果将适得其反,反而引起更多的反抗,更多人的觉醒,因为现实的年轻一代,是不会容忍自己的血汗被压榨的,中国人也不会永远忍受下去的。而楼阳生若希望富士康满足员工需要,支付更多承诺的报酬,则会损害富士康的利益,引起郭台铭不满,毕竟其靠压榨员工这么多年早已是人尽皆知。
很明显,在富士康这个问题上,楼阳生难以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而对其仕途是否有影响,全在习近平一念,因为民众的反应从来不是官员能否升迁的重要指标。
此前有消息指,楼阳生将接替陈希任中组部部长,由于其在海南、湖北有过任职组织部部长的经历,如果习并不想抛弃旧部,其大概率会接任,而其河南一把手之位据传由广东省委书记张国清接任。只是张国清若依旧紧随习近平,坚持“动态清零”,暴力镇压员工,富士康问题同样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