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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记者走访湖北 揭农村地区染疫死亡浪潮

荷兰驻华记者到湖北农村实地采访,发现了农村发生的一场悄无声息的死亡浪潮。图为2020年3月2日,湖北武汉附近一个村庄的景象。(Noel Celis/AFP)

新冠(COVID)疫情在中国大陆肆虐,返乡潮的到来让外界关注落后的农村地区将会受到怎样的冲击。荷兰记者维瓦克(Leen Vervaeke)到农村实地了解了去年12月到今年1月初那波疫情的情况。她说,尽管农村人口有5亿,但他们在这场疫情大潮中的遭遇却一直未被曝光。

1月19日,荷兰《人民报》(de Volkskrant)驻华记者维瓦克在推特上简述了自己到湖北农村地区石头嘴镇(Shitouzui)的采访经历,并在该报上发表了文章。她了解到,这一地区的死亡比平时多了几倍,发生的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死亡浪潮”。

农村的医疗设备到底如何

维瓦克实体访问的石头嘴镇有41个村,仅有26个诊所,34名村医。维瓦克说,老年医生构成了中国农村医疗卫生的基础,但也显示出其脆弱性,它依赖于年迈且收入微薄的乡村医生以及设备简陋的镇医院。对于许多农村居民来说,条件稍好点的市医院距离太远且费用太高。在过去一个月第一波COVID疫情期间,许多村民几乎无法获得医疗服务。

当72岁的李姓村医上个月听到政府的防疫政策取消后,他很担忧,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够应对解封所需要的医疗资源,没有医用口罩、手套、测试剂,也没有药品。他的诊所然后突然一下子爆满。但他也只能给患者提供点止痛药。整个中国农村也是如此:医生太少,几乎没什么药。

诊所内的设备陈旧,李医生因染疫症状严重住进了医院,刚出院一天仍感到不适,就得到诊所工作,因为如果他不在诊所,就没有医生在。

图为2023年1月5日,新冠患者在安徽省凤阳县凤阳人民医院输液。资源匮乏的诊所挤满了病人——在中国东部最贫困的省份之一安徽,遭受新冠疫情重创。(Noel 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维瓦克说,当上个月中旬COVID病毒席卷各个村庄时,这种最基本的医疗设施立即崩溃。无论是医生、药品还是测试剂都缺乏。村民们不得不自生自灭。

“如果村里的老人生病了,也没有办法。”李医生隔壁村75岁的稻农黄继贵(Huang Jigui,音译)说,“如果好转了,那就是好转,如果没有好转,那就是死,一切完结。”

李医生和黄继贵所在的村庄都属于石头嘴镇。在黄继贵所在的冯家畈村,染疫病人先去该村的诊所看病,老医生已有76岁村,两年没有打针了,但还能诊病开药。他自己立即被感染了病毒,不得不住院治疗。

村民们于是又到更远的村子,去李医生那里看病,但李医生没有药。“有一个买药的在线平台,我试着在那个平台买一些,但通常我还没来得及付钱就卖光了。”李说,“我们试图通过各种方式获得药物。最后,我们前两天收到了三十瓶布洛芬。”

镇上医院的药和床很快就告急了,这里不仅要比村医贵,而且质量也不好,没有重症监护病房,医生受教育程度也没有市里的高。在一家镇医院工作的于(Yu)医生说,很多病人在12月底和1月初来到这里,挤进了他的办公室。

包括于医生在内的几乎所有医院员工都染疫了,但仍不得不继续工作。于医生在40度的高烧下工作,没有布洛芬可用。

农村人在COVID大潮中的命运一直未被曝光

自从上个月中国爆发疫情海啸后,关注点一直聚焦在中国各大城市。外媒通过实体采访或电话采访,揭示了各大医院人满为患、火葬场大排长龙的场景。这些场景让外界关注城里人的死亡情况。

2023年1月3日,上海同仁医院染疫患者的情况。(Hector Retamal/AFP via Getty Images)

维瓦克说,中国农村人口在这场疫情大潮中的命运一直未被曝光。

她说,病情严重的村民需要去县医院(1小时的车程)接受治疗,但面临很多障碍。大多数村民没有车。许多人负担不起费用。COVID期间,县医院也爆满,许多人只能利用“关系”进入医院。但大多数村民都没有“关系”。

“老农民进县城医院是不可能的。”黄姓稻农说。

“村干部什么都不做”,黄说,“你必须自己解决。如果找不到车,只能在家等死。”

由于缺乏病毒检测试剂,很难确切说出COVID病毒到底给农村带来的影响。但有一点是明显的,就是维瓦克了解到,过去一个月,村里人比平时死亡多出好几倍。

石头嘴的党支部书记说,80%的村民应该已经被感染了,但没有人确切知道这一数据,因为村里几乎没有任何病毒检测,也没有关于死亡的公告。李医生和于医生证实,死亡的老年人比平时多。稻农黄也提到了更多的死亡。“制作墓碑的石匠上个月很忙。”他说。

在镇医院附近提供葬礼和葬服的商店业主也注意到需求增加。“很多老人去世了,很多人都在打电话给我们。”40岁的杨说,他提供传统葬礼服务。“收到电话的次数是以前的两或三倍。但我们拒绝所有要求。我认为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尽可能多地待在家里。”

维瓦克说,杨有理由小心对待疫情,他的父亲在染疫后出现了严重症状,并在一家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住了一个星期。在那里,所有部门都腾出来给新冠冠者使用,即使这样,床位仍然短缺。杨的父亲是通过“关系”才得以进入。

杨说,医院的五层楼都满了。他父亲所在的楼层每天都有病人死亡。“死亡人数肯定是平时的三到四倍。我听医生说附近的火葬场很忙。”杨说。

维瓦克认为,很多农村人土葬而不是火化也降低了外界对农村染疫死亡程度的关注。她说,“这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死亡浪潮”,中国农村人不喜欢谈论死亡,大多数死者不火化,而是埋在山里(非法但被容忍)。只有公务员和党员干部选择火化。

石头嘴的各个村子多数都是老人和小孩。中间年龄层的都在市里学习或工作。中国新年时,这些人会返乡,使得各个村庄变得热闹起来。

尽管村里人都期待着新年期间一家人团聚,但令外界担忧的是,返乡潮可能引发一场新的COVID浪潮。而村民们仍没有完全“消化”第一波疫情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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