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没有像汉、唐那些大作家那样,留下长篇大论的议论文,连短小的寓言体哲理文也没有,但在他令人捧腹的言谈和笔记故事里,常含有哲理。
有一次,他护从乾隆在承德避暑山庄。乾隆闲暇无事,在文津阁与他和和珅闲谈。乾隆一下不知想起什么,问和珅和纪晓岚道:
“二位爱卿,你们说天下什么人最富?又什么人最穷?”爱捧场和讨好乾隆的和珅抢先说道:
“圣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以为陛下最富。最穷的算乞丐,他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
这话没有说错,但乾隆听后没有吭声,把脸转向纪晓岚:“纪爱卿,你再说说。”
纪晓岚不愿与大奸臣和珅当面争锋,所以不说话,现在乾隆点到自己,只好说:“回圣上,臣以为天下最富之人是勤俭者,天下最穷之人是贪馋者。只要勤俭,即使家徒四壁,也会慢慢富起来。如果既贪且馋,万贯家财也要挥霍干净。”
“嗯,说得对!”乾隆连连点头。
和珅只从实处着想,专拍乾隆马屁,没有站在高处,从人的立身准则上考虑,所以遭到冷遇。
纪晓岚这种贫富观点,时时流露出来。在这里,还有一个故事。纪晓岚有一次陪同乾隆在避暑山庄附近闲逛,无意中走进一座村落。这村子不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房屋矮小,墙壁剥落,显得很穷。村里有座似庙非庙、似祠非祠的建筑。里面的一座神龛上,供有两尊神像,一是财神爷,一是药王爷。这样的供奉,是不伦不类的。
乾隆看后,觉得新鲜,来了精神,指着神龛,对纪晓岚说:
“纪爱卿,你替它们写副对联如何?”
纪晓岚面对供有两种不同类型的神像的一座神龛,也颇有感触,随口吟道:
有钱难买命;(这是指财神爷)
无药可医贫。(这是指药王爷)
这副对联,可说是满含深刻的生活哲理。“无药可医贫”,也是他的勤俭致富观点的又一次流露。
勤俭致富是我们国人的传统美德。清人陆以恬的《冷卢杂识》中,也记有这样一则故事:说是杭州吴山,有人摆摊,出售秘法三条:一曰“持家必发”,二曰“饮酒不醉”,三曰“生虱断根”。为了表示秘法之“秘”,用厚纸密封,慎而重之地摆着,标价铜钱三百,结果购买者发现,这三条的答案是六个大字:“勤俭、早散、勤捉。”事虽滑稽,但道理是无可非议的。
纪晓岚承袭了传统美德,值得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