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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奎德:极权式洗脑vs正常国家的国民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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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脑——二十世纪的特殊产物

然而,在洗脑的问题上,果然是“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这种泛洗脑论的相对主义能为极权政权做充分的辩护吗?

我们注意到,前述作为“洗脑”的精神渊源的尼采、葛兰西和福柯这几位哲学家都活跃于二十世纪,除了马克思以外,他们也与二十世纪两种极权主义国家——法西斯国家与共产党国家——的出现有某种精神关联。这两种国家,一是希特勒式第三帝国和墨索里尼的意大利,二是斯大林式的苏联和毛泽东式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它们为制度性的洗脑提供了模板。因此简略看看它们的运作或许会有启发作用。

简言之,在这两种极权主义国家,政府都专门设有宣传部,制度性洗脑的前提是信息被政府高度控制和封锁,在国内外之间筑起信息柏林墙,没有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当权者透过全权控制媒体,控制学校和研究机构,透过日常生活中的灌输,从严格审查而播放的电视、电影、网络、表演等,配合教育系统的灌输,如水银泻地一样对全民实施洗脑。如对历史以及教科书的篡改,删除所有对自身不利的历史课题,以达到隐恶扬善的政治目的,从而为执政当局带来更自如以及容易控制的政治,维持其统治合法性。

在这类国家,国民没有选择的权利,加上揣测圣意的艰难,形成了该国独特的语境。批评什么,赞美什么,都是一种统治阶层甚至独裁者一人意志的体现。绝不准许个人作出独立判断。极权体制下,全国只需要一个大脑,就是独裁者的大脑。全体臣民只需要复制粘贴圣语、圣意,除此之外,任何独立思考都是非法,都是危险的。

仔细观察比较一百年来法西斯国家与共产党国家的洗脑历史,就无孔不入的彻底性而言,共产党国家洗脑强于法西斯国家;而毛泽东式的洗脑又强于斯大林式的洗脑,尤其是中国文化革命时期,堪称迄今为止国家洗脑的巅峰。

极权国家的这类洗脑,人类历史上还未曾见过。严格说,洗脑是二十世纪兴起的一桩特殊的现象。除了这些国家的政治领袖之外,洗脑的最重要的思想渊源和精神资源是马克思、尼采、葛兰西、福柯。

洗脑的消毒剂

认为洗脑古已有之,洗脑与正常国家的“教育、传播、广告和宣传“这些行业行为并无区别,大家都在互相洗脑。这种泛洗脑论,有违事实,大错特错。

诚然,正常国家内的“教育、传播、广告和宣传“的行业行为策略与极权国家的洗脑或许有些相似的方面。譬如,会传布一些不实信息和意识形态,宣传一种宗教。传播一种信仰,运用一些夸张或遮蔽的策略,推销自己的思想、主张、产品

然而,二者最关键的最根本的区别在于:正常国家没有垄断信息,执政当局不能垄断真理,它不可能建造国内外之间的信息柏林墙它不能闭关锁国。因此,那里存在多元的思想与言论,多元的相互竞争的媒体,那是一个思想的市场,有各式各样的竞争对手。在一个有基本言论自由的正常国家,一切对他人洗脑的企图,都一定会有其他人出来反制,从而相互抵消或补充。因此,无论是什么样的思想言论信条,总会有其他思想言论来批判反驳。它不可能成为万马齐喑的一言堂。在正常国家。正如亚伯拉罕.林肯断言的,“你可以在所有的时间欺骗一部分人,也可以在一段时间欺骗所有的人,但你不可能在所有的时间欺骗所有的人。“而极权国家的洗脑,念兹在兹的正是“在所有的时间欺骗所有的人。”这只是在有国家暴力支撑的高度封闭的国家才可能办到。

洗脑是指通过各种手段来改变一个或一群人的信仰或行为。和宣传不同,洗脑具有垄断性、强制性、长期性和不对称性,即组织被游说者解除对立的信息,也就是封锁信息。

封闭社会是洗脑的必要条件和核心要素。

社会是否存在公开的反对意见,则是洗脑与否的判别标准。

言论、思想自由的开放式社会,是洗脑的消毒剂。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纵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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