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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毅然: 大陆网络自媒折射赤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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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中共一党专制发展到习近平的个人独裁阶段以后,对舆论控制更加严密:一方面不利于中共的信息不但删帖封号,甚至以寻衅滋事为名把作者逮捕判刑;另一方面指鹿为马,改写历史,歪曲现实,并鼓励各种仇外言论;于是造就了一大批无脑网红、战狼博主。但谎言总有被戳穿的一天,谎言越多,中共彻底信誉破产的那一天就越早到来。

如今自媒体时代,人人都有话筒,都可自播新闻。各路网络自媒既是一道道风景,也是了解“民间真声”的一扇扇窗口。大陆网络自媒众音纷杂,惟老小粉红分贝尤高,放送的歪腔歪理令人瞠目结舌,甚至播报一厢情愿的假新闻。不得不感叹“金盾”(网络防火墙)的效力。“主义”硬比导弹大炮厉害,拧歪思想、封闭信息比什么都有效,让你一张口一迈步就“紧跟党中央”,自觉保持一致。

大陆网络自媒中一坨坨老小粉红,既是结结实实的社会存在,也是中国民主转型必须疗救的赤伤。认清其存在、捋清其肌理、溯析其孕育,民运界应予关注的一角。

扫瞄与分析

① Covid-19肆虐,美国疫亡百万,某一中学微信群竟爆出“热烈欢呼”,还有人附和点赞,最好“美帝国主义”都死光光。其他反美挺共微信帖:“每日一唱,唱衰美帝,唱死美帝!”“严防大量美国人偷渡我国!”“一定要唱响中国经济光明论!”稍有常识的中外华人除了哈哈大笑,接下来都心情凝重。毫无人道底线,如此“爱国”,经济居然可以“唱响”?美国人会偷渡中国?只能说,中共以民族主义抵御普世价值,见效了!

②某段视频——一位女青年在长沙毛像前含泪演讲:“必须感恩毛主席决定的抗美援朝,为新中国赢得宝贵的和平建设时间……”就这么倒拧逻辑,指黑为白。韩战真相及对中国的巨大伤害,可浓缩为两句话:金日成首启战衅,中共的“抗美援朝”纯属自杀式硬出头。

③2023年10月7日哈马斯“阿克萨洪水”发射五千火箭弹、残杀1400名以色列平民(少量边防军人),奸虐犹太妇女,是非如此判然,大陆网络自媒仍冒出一批“哈粉”。国内视频弹幕网站哔哩哔哩(bilibili.com),专门发布跟踪新闻热点的动漫新番(用户平均年龄22.4岁),一青年扮成哈马斯军人出境,头箍绿条,胸贴巴旗,支持哈马斯“民族解放”,浑然不知触犯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错误。连谁是这次以哈冲突挑起者都弄不清,基本是非不分,还混充“网络义勇军”!

④2023年12月21日,一条微信新闻:“以色列撑不住了?以色列主动请求停火,哈马斯强硬拒绝!”当哈马斯伏击以军一支小分队,25日一条微信欢呼,似乎战场上还是哈马斯占据优势——

哈马斯史诗级的胜利,以军遭受史上最大伤亡,将以军推向沉重的战败之中。哈马斯逐渐建立势不可挡的形象,同时也在巩固其在巴勒斯坦国内的领导地位。

明明以色列占压倒优势,“哈粉”硬就倒过来挺哈,好像以军反而不行了。

⑤2023年12月18日甘肃积石山6.2级地震(死亡超过130人、伤千余人),也有微信帖:“怎么没震到日本去!”不少跟帖:“赞成!”“十万个赞成!”如此爱国主义,可以压倒人道主义,培养出如此这般的“粉红”,能不关注这片国土的土质么?

⑥2016年日本大地震,某地一家饭店开张,拉出横幅:热烈庆祝日本大地震,晚市进店消费送啤酒一箱。利用民族主义抵御普世价值乃中共定策,终于沉淀至社会底层,利用民族主义打广告、做生意。1990年代海外思想界就有人警告中共会打民族主义这张牌,以“东风”抵御“西风”,果然!

⑦“伟人”成了毛泽东的专称;金三胖得到“朝鲜人民的真心拥戴”………

混乱、恶俗、歪拧……“自媒体新闻”成了不负责任、大尺度失真、鄙夷轻蔑的代词。

这是为什么?

症在表层,根在骨髓。中宣部的各种声音,都能从大陆网络自媒溅响回声,跟着颠倒是非、罔顾事实、歪持标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说不出”。如中共政府指责美国:“打着民主的旗号肆意干涉他国内政、发动对外战争,引发地区动荡和人道主义灾难……”[①]大陆网络自媒便跟着发声:美国须对全球各地冲突负责,什么事都绕着归着缠上“美帝”——俄乌战争“拱火”、巴以冲突“推手”(没摁住以色列)……,似乎只要没了美国,世界就太平了,什么事儿都没了。

得承认,从毛时代就开始的隔离中外信息的“金盾”,其效其力硬是显著呵!硬整出一代代“自干五”,烘焙出一批批价值歪斜的“社会主义新人”(缺乏最基础的人文理念)。更令人吃惊的是:欧美一批白左老外因只接受中共的放送,至今仍认为文革“好得很”。2016年纽约新学院印度中国研究所主题讲演——“什么是文化大革命”,主讲者著名文革研究者徐友渔(1947~),纽约一批白左约集到场,接连提问:“徐教授,我们都知道文化大革命很好,为什么你要说文革不好?”[②]一批老外白左,享受着欧美丰裕的物质生活与言论自由,随意批判西方制度、指骂总统,却向往中国红色暴政、追慕文革?!可爱乎?可恼乎?

结语

中共靠宣传起家,一向重视舆论,深知信息决定判断,控制信息就能控制判断,决不会拆卸网络防火墙“金盾”。中共有言:“认识上不一致,行动上如何一致?”而保持认识一致,第一关口就是信息一致。中共的所谓“四个自信”(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色厉内荏的自嗨,真正底牌当然是“四个不自信”。反着理解中共的声音,国人早已具备的社会经验,“你懂的!”

说到底,“金盾”阻断的是信息,更是真实真相,就是要以墨写的谎言遮盖血写的事实。否则,为什么要斥巨资阻隔信息?为什么对民众遮眼捂耳?为什么不让国人与闻真相、听到真声?为什么要用民族主义抵御“西风”?一个不敢面对真实真相的政府,还能有什么道义自信?切断中外信息交流,还能撵上日新月异的欧美科技与人文发展吗?

初稿:01/23/2024;修改:02/05/2024 Princeton

注释:

[①] 中共外交部:〈美国民主情况〉,新华网2021-12-5,https://mp.weixin.qq.com/s/ijoE5Rq–2Hl90Ue4bNILw

[②]徐友渔:《革后余生——从牛津大学到北京市第一看守所》,匠心文化创意营销有限公司(台北)2023年,第45~46页、第131~132页。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议报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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