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19日,菲律宾丹辘省班班市长郭华萍(Alice Leal Guo)的宣传海报。(Jam Sta Rosa/AFP via Getty Images)
菲律宾丹辘省班班市前市长郭华萍外逃的新闻轰动一时,她被曝是90后的中国人,背后与中国犯罪集团有牵连。菲律宾有关当局向国际刑警组织报备,对她进行通缉。目前郭华萍的妹妹已在印尼被捕,并被带回国拘留调查。
郭华萍在菲律宾使用的姓名是Alice Leal Guo(郭爱丽)。菲律宾移民局8月20日证实,郭华萍已经潜逃出境,当局随后注销了郭华萍及其家人的护照。
8月21日,负责调查菲律宾离岸博彩运营商涉嫌犯罪的参议院小组负责人里萨·洪蒂佛罗斯(Risa Hontiveros)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菲律宾外交部已经向菲律宾跨国犯罪中心、国际刑警组织通报郭华萍及其妹妹郭希拉(Sheila Guo)和兄弟韦斯利(Wesley Ong),以及幸运南方公司(Lucky South)的代表卡桑德拉·翁(Cassandra Ong)的情况。这使得国际刑警组织能够应菲律宾要求确定适当的方向采取行动。
菲律宾总统反组织犯罪委员会(PAOCC)发言人卡西奥(Winston John Casio)表示,注销郭华萍的护照将触发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这将允许执法机构在那些地方逮捕他们并移交给菲律宾。
菲律宾和印尼于1976年2月10日在雅加达签署了引渡条约。这两个国家都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成员国。
“即使没有引渡条约,郭华萍仍有可能被驱逐回菲律宾。”卡西奥还提到,目前已经有多项指控针对郭华萍,包括逃税、人口贩卖以及监察员提起的案件。未来几周内,还会提起更多指控。这将为发出国际逮捕令提供进一步的法律依据。
郭希拉及其同伴被捕
据菲律宾媒体最新消息,郭华萍的妹妹郭希拉及其同伙卡桑德拉·翁(Cassandra Ong)被印尼移民局拘留,并于8月22日下午由菲律宾移民官带回,将受到国家调查局(NBI)的拘留和调查。
郭希拉在菲律宾波拉克市(Municipality of Porac)的网络赌博公司早前被警察捣毁。菲律宾司法部长表示,该公司与郭华萍在班班市的业务之间有联系。
在今年6月26日听证会上,参议员洪蒂维洛斯重申了反对POGO(离岸博彩运营商)是超越国界的共识:“成百上千的中国公民在班班和波拉克(幸运南方99所在地)遭受酷刑,甚至有人被杀害。我们也在帮助他们。”
郭华萍和郭希拉、韦斯利等人因拒不出席菲律宾离岸博彩营运中心的听证会而被当局下达了逮捕令。
菲律宾移民局表示,在得知郭氏兄弟姊妹8月18日前往印尼巴淡岛(Batam)后,他们立即与印尼同行协调,后者展开了调查,“因为菲律宾正在通缉他们”。
PAOCC发言人卡西奥22日表示,在收到有关郭希拉和卡桑德拉·翁在印尼被拘留的资讯后,他们还要求提供有关被解雇的市长郭华萍及其兄弟韦斯利的资讯。
PAOCC官员表示,他们被告知韦斯利已不在印尼,而是在另一个“秘密”国家。
郭华萍下落不明
此前多家机构表示,郭华萍于7月离开菲律宾,飞往马来西亚、新加坡和印尼巴淡岛。洪蒂维洛斯曾表示,郭华萍离境去新加坡时曾与其父母郭建中(音译,Guo Jian Zhong)和林文怡(音译,Lin Wen Yi)等亲人碰头。
PAOCC官员最初相信郭华萍是与郭希拉他们一起进入印尼的,但在巴淡岛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也没有任何消息表明她已经离开印尼。
调查局局长圣地亚哥(Jaime Santiago)22日证实,他们正在与国际刑警组织协调寻找郭华萍。
他说,他们计划向国际刑警组织请求蓝色通缉令,以协助确定郭的下落。虽然调查仍在进行中,但他们尚未确认郭是否仍在菲律宾。
猪肉妹成市长潜逃后行踪成谜
根据公开的已证实信息,郭华萍于1990年8月出生于中国福建晋江市,有两弟一妹。父亲郭建中以猪肉生意起家。2000年,郭妻带着三个孩子申请了菲律宾的特殊投资者居住签证。2005年,郭华萍获得了Alice Leal Guo1986年7月出生的证明,顶替这个人的身份获得了护照。而真正有着菲律宾女孩面孔的Alice Leal Guo从此人间蒸发。
郭华萍在2022年以虚假身份竞选当班班市市长前,曾做过猪肉生意,她至少拥有或入股了12家公司,涉及养猪、肉铺、屠宰、猪饲料、食品加工及汽车、服装等企业。她在2019年购买了约7.9万平方米农用地,改为商用地建设宝富园区。取得了离岸博彩运营商(POGO)的许可,涉及有组织的人口贩运、非法拘留和诈骗等等犯罪活动。今年3月份,菲律宾警方突袭了该园区,抓获了近700名工作人员,其中有200多人是中国籍。
PAOCC从所获的保险箱文件中发现,许多水电费、家政维护费都由Alice Guo支付,她还代表POGO出席过一些会议,签署了文件。这些保险箱文件还为调查提供了明确线索:加密货币诈骗、杀猪盘、非法拘禁和漏税。
郭华萍在今年的听证会上,对自己的生世、教育、住所等背景说不清楚,以“不知道”“不记得”来回应细节提问;她称自己的母亲名叫Amelia Leal,但菲律宾境内却没有名为Amelia Leal的出生记录。因此,她被质疑是中共间谍。
此后,菲律宾当局在对郭华萍的调查中发现,其指纹与2000年入境菲律宾的中国公民郭华萍相符。
今年7月,在发现郭华萍行踪不明后,菲律宾当局冻结了郭华萍和其它与诈骗中心有关人员的资产,包括90个银行账户、房产、豪车和一架直升机。
郭华萍是哪天离开菲律宾的,在任何商业飞行纪录中没有出现。有人猜测,郭是乘坐私人包机,不经海关检查而出境。
卡西奥称,PAOCC目前认为,郭华萍可能是从吕宋岛和棉兰老岛偷渡出境的。
郭华萍的律师大卫(Stephen David)则坚称她没有出境,并说,郭仍在考虑2025年参选。
当郭华萍疑似已经非法出境的消息传出后,引发菲律宾国人的愤怒。人们呼吁调查是否有人玩忽职守或帮助其脱逃。
菲律宾总统小马思科8月21日表示,郭华萍的离境揭开了破坏该国司法系统并侵蚀公众信任的腐败现象,政府将最大程度追究那些帮助她逃跑的人。
郭华萍与大批中国公民假证的背后
NBI在相关调查中还发现大量中国公民的伪造出生证明。这些证明全都是通过逾期出生登记发放给中国公民的,上面的姓名是菲律宾人的姓名用法。郭华萍也是以此方式获得了伪造身份。
NBI南达沃省办公室7月17日消息称,发现南达沃圣克鲁斯市民政局为1200名中国人伪造了在菲律宾的出生证明,这个数字后来更新到近2000份假文件,其中大多数是从2016年起为中国公民注册的。
这意味着菲律宾可能潜藏着数百个“郭华萍”,这种潜在的国家安全危险令菲律宾社会一片哗然。
菲律宾德拉萨尔大学副教授奥纳、政治分析家谢尔温·奥纳(Sherwin Ona)曾表示,圣克鲁斯市假造的大批出生证明与郭华萍案,都可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计划的一环”,而且明显具有犯罪意图。
为什么中国人从2016年开始大批进入菲律宾获取了假身份?为什么南达沃地区为中国人假证大开绿灯?
由于在中国赌博是非法的,相关组织转向其它监管相对宽松的国家发展,尤其是缅甸、柬埔寨和寮国等法治相对薄弱的地方。
菲律宾是重要据点之一,2016年上任的总统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执政时期,菲律宾将离岸网路赌博合法化,开始发放离岸博彩业执照,即网络博彩。这也成为菲国其中一项重要发展产业。
2023年小马科斯总统当选后,实行了与前任相反的政策。鉴于郭华萍案,菲律宾于今年7月宣布禁止所有离岸博彩业。严查假身份证的工作也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