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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统战老手遭党内倾轧 报复红色家庭 党不手软

海星的父亲罗孚(罗承勋)是中共在香港的地下党员,公开职务是《大公报》副总编辑与《新晚报》总编辑(两报一家,都是中共党报)。罗孚是中共在香港的统战老手,因为统战的需要,身段很软,与各界“资产阶级”人士多有交往,甚至美国驻港机构。

人性与党性

「我的父亲罗孚」除了孝子替老父喊冤,一般香港人,看了可以了解一点点特区香港的最高统治者:当今的中国。
这部书,讲的是「人性」与「党性」的冲突。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共产党员比一般人多了一重「党性」。党性是什么?是对组织的绝对服从。组织今天由毛泽东称王,下面的人,要毫无保留的赞颂「毛主席万岁」,服从毛泽东思想交付下来的任务:即使是斗争、破坏、暴力,也不得异议。
明天,毛泽东没有了,换了另一个强人,路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昨天是黑,今天变成白,党性的要求,是不得质疑,不准抗命,也是一样的服从。
这本书里的人物,都是民国过来的知识份子,他们有温情,也有理想。人性与生俱来:亲情、友谊、诚信,加上一点点是非分辨的常识。「人性」那只风筝,在天上自由飞舞,但「党性」那根透明的玻璃暗线,还牢牢抓在操控线轴的那个人手上。
别看那只漂亮的风筝,像蝴蝶,像大鹰,像一条龙,舞姿甚为轻盈,其实有一根线扯住。「人性」的风筝,想好风凭借力,「党性」的线轴马上收紧,不听话,真的以为天空任鸟飞?哈哈,你错了。
罗孚先生最初把大儿子送进大陆,是党性纪律的遵从。后来,觉得不对,把年幼的子女送去英国和美国读书,则是人性的挣扎。喜爱书画文学,尊敬知识份子的朋友,这份人情,是真的;但「党」要他统战,「多交朋友」,为了组织的利益和目的,此一党性的要求,偏偏又是冷酷无情的。
「我的父亲罗孚」讲的不止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代民国善良而天真的知识份子,即使他们走出了大陆,也走不出心中的一座牢笼。读者认识的不止是一位父亲,而是一代悲剧,而且悲剧或换了角色,情节剧本依旧,还远远没有落幕。

(陶杰) 苹果日报


罗海星逝世,往事涌上心头/林保华

罗海星因为参与“黄雀行动”,营救六四领袖时被捕,判刑5年。图为2009年6月4日于香港举行的六四追思会。
     元月14日,网上看到罗海星病逝的消息,吃了一惊,他才61岁,怎么比我早走了?因为有一段时间,我们有接触,也有共同的命运,因此在深表哀悼时,也必须为他写些什么,以志纪念。 (阿波罗网 www.aboluowang.com)

    
    参与黄雀行动 罗海星被捕
    
    最近“80后”成为香港极为热门的话题,香港年轻人虽因为支联会的“不想回忆,未敢忘记”而传承六四历史。但是作为六四一个插曲的罗海星事件,年轻人知道的恐怕噎不多了。因为这个敏感问题,连当事人都不想多提了,尤其在现在环境之下。而我现在作为中国的“化外之民”,不妨写一下。
    
    海星是因为参与六四后香港的“黄雀行动”(编注:六四发生,营救六四领袖行动的代称),营救王军涛与陈子明时被捕,判刑5年。后来中国为打破外交孤立,邀请英国首相马卓安访问中国时,作为“礼物”,提前3年假释。当时为营救王军涛被捕的,还有刘丹红。刘到美国后,着有《情义无价》,讲述她所知道的情况。这是后话。
    
    海星的父亲罗孚(罗承勋)是中共在香港的地下党员,公开职务是《大公报》副总编辑与《新晚报》总编辑(两报一家,都是中共党报)。罗孚是中共在香港的统战老手,因为统战的需要,身段很软,与各界“资产阶级”人士多有交往,甚至美国驻港机构。但也因此惹祸上身,1982年被北京骗回广州政协开会时,以“美国间谍”为名将他逮捕。类似故事在文革期间太多了,所以现在搞统战必须“宁左勿右”,才可以保住自己。
    
    党内倾轧 罗孚被冤
    
    罗孚被捕后,我曾经在《星岛晚报》写了一篇文章,感叹为他仗义执言的反而是香港的右派文人,左派文人则噤声。而根据报社内朋友传出来的消息,当时揭发罗孚最积极的,是罗孚一手培养的接班人,现在出任香港特区政府民政事务局局长的曾德成(与立法会主席曾钰成是兄弟土共),使他们非常寒心。当时主持罗孚案的是负责华侨与港澳事务的廖承志(国民党左派元老廖仲恺、何香凝之子)。后来大概发现是一场冤假错案,然而当时处在中国要收回香港的敏感时刻,对港人信心会有很大冲击,所以判他10年徒刑,却在判刑一年后对他“假释”出狱,但又不让他回香港而待在北京,避免与香港人接触。
    
    我与罗海星第一次见面,是在1988年9月21日。那时我陪同197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傅利曼(Milton Friedman,中国译弗里德曼,香港译佛利民)与张五常教授访问中国,住在钓鱼台国宾馆;那天下午,中共总书记赵紫阳刚接见完我们。晚饭后回到宾馆,张教授接到电话,对我说,我们(不包括傅利曼夫妇)现在去见方励之。当时方励之噎是中共监管对象,钓鱼台宾馆电话肯定被监听,我有顾虑,然而老板(编注:指张五常,当时林保华先生在他研究室任职)兴致很高,我只好答应陪他同去。
    
    来宾馆接我们去的,就是罗海星。当时他是香港贸易发展局驻北京首席代表,不过见面时,他并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开了一部休旅车接我们去。到方励之住处,是夜里9点半后,电梯噎停开,我们徒步上楼,记得方励之住在11楼。到那里之后,才发现罗孚也在场。
    
    宁可错杀 中共绝不认错
    
    当时苏联著名的异议人士是核物理学家萨哈洛夫,1987年1月,我在《信报》“人在香港”专栏,把香港思想比较开明的左派人士称为“香港的‘萨哈罗孚’”,文中也提到当时刚被邓小平痛骂的方励之、刘宾雁、王若望。罗海星的单位,在北京可以看到《信报》,所以他把这篇文章传给他们看了。我一到,他们就知道“萨哈罗孚”的作者来了。
    
    第2年六四屠杀,北京市长陈希同的报告中,这次赵紫阳接见傅利曼,成为分裂党中央的罪行之一。不久罗海星被捕。这段经历我就一直让它尘封,避免被无限上纲成为“反革命集团”而“一网打尽”。海星获释后,我曾问他,审讯时,有没有问他这段经历,他说没有。看来这与“现行”比较,还是小case也。
    
    回到香港后,海星的生活一直处于不安定状态,因为被捕的纪录,他无法从事他熟悉的中港贸易;而最糟糕的,是几乎没有一个机构敢聘用他,因为担心得罪中共。1997前,《明报》一度聘用他,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但是可能受到香港新华社(中共在香港的权力中心)的压力,在他上班后,《明报》居然一直没有安排他的具体工作,他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因此他不想让《明报》为难,而自动辞职。他也曾在报刊写评论文章,但是后来一位报刊编辑私下告诉他,新华社负责人打电话给报社,于是报社停用他的稿子。共产党声称对“阶级敌人”也是“给出路”政策,然而对这位红色家庭出身的罗海星,则是对他“宜将剩勇追穷寇”似地赶尽杀绝。
    
    报复红色家庭 党不手软
    
    随着“97大限”的临近,1996年1月2日的香港《苹果日报》头版刊出两则新闻,一则是“‘六四’曾入狱已没参与政治罗海星不获发回乡证”,一则是“专栏作家文章触怒‘某些人’凌锋两被没收回乡证”。凌锋者,鄙人。97前夕,美国接受罗孚、罗海星父子移民美国。他比我早几个月离开香港;我到97年初才决定移民加拿大,因为来不及办手续,于是在共军进驻香港前两天的6月28日才离开香港,先到美国纽约。然而在纽约很快以杰出人才身分获批定居美国,遂放弃加拿大的申请。在美国,到过罗孚在旧金山的住家,见过海星。但是因为在美国谋生不易,也太寂寞,而香港要“一国两制”垂范台湾,还没有抓异议人士,所以后来他们都回到香港。
    
    前几年回到香港,曾经在自由亚洲电台的香港分部见到海星,因为也只有美国老板才敢用他。哪里想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了。我不得不说出他的遭遇,大家可以从中认识共产党是什么东西!

看 双周刊 作者: 林保华 2010年1月28日第5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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