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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丹:40多名医护被裁 涉事医院不是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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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医院的院长惟利是图,那么,又是谁将其推向歧路呢?若说医院是裁掉医生的刽子手,那么,又是谁给它递上了无人性的尖刀?极权体制本就是一个腐败的体制,依附其上的必然是一个个靠贪腐、搜刮来维持生存的蛀虫。

武汉一线医护人员躺在医院的地板上睡觉。(网路图片)

自从“40多名抗疫医护被裁”的消息遭到曝光后,陕西咸阳市妇幼保健院就被舆论顶上了风口浪尖。

中国的网民们怒火冲天,一致将矛头指向这家已解雇抗疫医护的医院,丝毫不理会其在声明中所说的“我院于2019年11月(就)出台了优化方案”。即在疫情爆发前,该院就因“住院业务停开”、“科室全部停业”、“业务严重萎缩”而决定“与部分合同到期的聘用人员终止劳动关系”。

已被解雇的医护是如何在疫情爆发后又重回战场的,这其中必然有诸多曲折。但中国基层医护工资低、甚至难糊口的状况却并非始于这场瘟疫。

有网友指出,“这次抗疫医护人员做出很大贡献,院方应该想办法解决医护人员实际困难,比如推荐其它医院或停薪留职或者发基本生活费”。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但若脱离现实,就显得毫无意义了。这里的关键就在于,医院若有财力给医护开工资,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背负那个解雇抗疫医护的罪名?

或许有人会说,医院怎会没钱?中国人饱受“看病贵”之苦,医院不就是罪魁祸首吗?况且,同中国大部分公立医院一样,咸阳市妇幼保健院也是“全额事业单位”,是省卫生厅所认定的“三级乙等”。若能收到财政拨款,这家“三乙”医院就更不可能没钱了。

要想看懂这家“三乙”医院宁可背信弃义,也要解雇抗疫医护的无情操作,我们不妨先来听一个有关“公益食堂”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的讲述者来自医疗行业,是原广东省卫生厅的副厅长廖新波。

故事介绍,某村的“公益食堂”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主要靠生产队拨款来维持运转。由于村委会一直给食堂发放足额的补贴,因此村民们可享受“1分钱吃饱”的优惠价,食堂职工也十分尽心的履行着“救饥扶饿”的职责。

自从90年代初,村长提出要给村委会建造一座能满足每个人员都能拥有400平米的80层的办公大楼之后,“公益食堂”就被改造成“市场化”的饭店了。村委会打算只给食堂下发40%的拨款,另外那60%,则由食堂自己去筹措。

为了解决经费问题,食堂起初向前来用餐的村民收取“餐具费”。但1998年之后,村委会给食堂的拨款就下降到10%,甚至还经常拖着不发。尽管此时餐费上涨,但物价也随之上涨,连成本都收不回来的食堂就得通过售卖高档餐具和菜肴来增加收入。然而,即便如此,食堂也是亏损的。若继续下去,就会面临倒闭的惨景。

看到这儿,细心的读者或许发现了,假如食堂为了生存而裁掉员工,肇始之因就不在食堂,而在村委会的身上。拨款不断缩减,且没有及时下发,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至于那些未下发的拨款去了哪里,这篇故事中也有所提及。在80层大楼盖起之前,村委会已陆续买了18辆奔驰、18辆广本、18辆帕萨特,村长包养了两个小媳妇,还把儿子送到河对岸的阿麦瑞克村上学。其它村子受了灾,村委会慷慨捐款。村干部的工资,也一次又一次地上涨。

直到现在,村委会的大楼依然矗立着,村干部的生活依然滋润着。村长的儿子在阿麦瑞克村读书毕业了,把户口留在了阿麦瑞克村。村长和媳妇带着金银细软,投奔儿子去了。跟村长有关系的人,诸如村长的小舅子、表弟、外甥,村长老婆的“相好的”,以及村长老婆的“相好的”的“相好的”,都在村里的历次“民心工程”中发了大财,盖起了别墅,开上了豪车。

可见,一笔笔未下发给食堂的拨款富了掌管着拨款的村长一家。正是由于村长的中饱私囊,不仅让一个“公益食堂”背上了“营私牟利”的黑锅,还迫使其为减少成本而狠心裁掉员工。

更可怕的是,一手遮天的村长不仅掌控着食堂的存亡,还有权力指挥宣传部门,鼓动村民斗食堂。在村长所有的指示中,有一点极容易让人想到如今咸阳市妇幼保健院的处境,那就是要“在针对食堂的宣传报道中,混淆‘被动避害’和‘主动趋利’”。

比如,从实际情况来看,食堂若没有供应商的回扣、高档餐具的餐具费、高档饭菜的饭费等收入,根本不可能维持运转;食堂的厨师、服务员若不向顾客推荐高档餐具和高档饭菜,就拿不到工资,久之则会被辞退。也就是说,食堂及其员工所做的只是在执行政策、被动避害、维持生计而已。但村长却指示说,“必须通过宣传教育,让村民们认为他们是在主动趋利、利用专业技术进行敛财致富,以激发村民们对他们的仇恨”。

从如今咸阳市妇幼保健院被贴上“解雇抗疫医护”的标签,受到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局面来看,其上级单位卫健委及其主子中共可算是洗脑、甩锅“双丰收”了。

2005年,有官方数据显示,中国的公共医疗卫生投入占政府支出的比例仍在持续下降,到2001年,这一比例已从20年前的3.1%下降到1.7%。2018年,中共某政协委员公开披露,美国对医疗的投入占GDP的15%到17%,而中国仅在5%到10%之间。连终南山也曾补刀,称“中国医疗投入比率远远低于国际水平,甚至低于阿富汗、巴基斯坦”。

在财政投入严重不足的情况下,难以为继的医院肯定不止咸阳市妇幼保健院这一家。尤其是疫情突然来袭,更导致了中国的医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医疗业务处于停摆状态,工作量严重下滑,加上抗疫支出成本加大,很多医院基本上是入不敷出”。

广州某公司的调查显示,在2月受访的316家医院中,大部分业务营收下滑超过50%。上海某三甲医院有医生透露,“前两个月的绩效肯定是没了,三月份也没几个住院的”。而北京某民营医院的护士也说,“医院天天都在亏损,已经把退休的大部分员工都裁了”。

疫情之所以让中国的医院雪上加霜,不过是因为中共所把持的财政从未能给它们雪中送炭,甚至只是任其自生自灭,从而使本该救死扶伤的医院“设法用歪门邪道来弥补收入”。

若说医院的院长惟利是图,那么,又是谁将其推向歧路呢?若说医院是裁掉医生的刽子手,那么,又是谁给它递上了无人性的尖刀?极权体制本就是一个腐败的体制,依附其上的必然是一个个靠贪腐、搜刮来维持生存的蛀虫。

阿波罗网责任编辑: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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