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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濠仲: 被普京刺激到的《台湾政策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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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中国必然严正看待美国面对乌俄战争的反应,以此思考他下一步对台行事的进退。那么,《台湾政策法案》的另一意义,就是美国转介了乌俄经验,对中国说出了美方的新警戒线。

季辛吉在美国外交圈“声望崇隆”,桃李满天,数十年经他培养出的“外交政策现实主义者”,无论学界、政界或媒体圈都不少。他们有些在俄罗斯年初入侵乌克兰时,即主张乌克兰已别无选择,只能向俄罗斯割让土地换取和平,其中更不乏着眼“战后”在许多议题上仍要和普京合作,所以没必要为了援助乌克兰和俄罗斯撕破脸。同样的,他们在裴洛西访台一事上,也多是站在批判其挑衅中国的角度发言。

“外交政策现实主义”的声量在美国舆论市场并不小,毕竟它多能提出及时可见的利益,尤其让美国人不必承担过重的道义责任。但自乌俄战争开打,现实主义论却遇到不小挑战。当泽伦斯基说:“无论俄罗斯这个国家(对乌克兰)做了什么,都会有人说‘让我们考虑一下他的利益’吧”时,就像直接把手指戳向了“外交政策现实主义者”的眼睛。

因为乌克兰持续抵抗,在时间发酵和局势一再变化下,“外交政策现实主义者”自然会被反问:

你们要乌克兰人放弃的“土地”,其实是数百万乌克兰人的“家园”,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你们接受乌俄冲突是根源于北约扩张的说法,那么俄罗斯为什么不直接处理和乌克兰地理位置相近,且真正已成为北约20年成员的波罗的海国家?

乌克兰当初放弃核武,难道不是“以外交手段换取和平”,今天换到的是战争还是和平?

你们难道没听到俄罗斯安全委员会副主席梅德韦杰夫说,“乌克兰必须放弃加入北约,但即使这样,战争也不会停止”?

今天,有谁还看不出普京“论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的历史统一”中,那顽固帝国主义的核心?

当乌克兰上百万人沦为难民,你们还能把普京残酷的入侵视为是基于理性的在解决地缘政治争端?

对“外交政策现实主义”的质问,于是又再带出了另一等量的主张,即“此刻任何绥靖,只会让普京变得更强大”,“一旦退缩,只会导致乌克兰更长久的痛苦和区域冲突”。今天,纵然美国的“外交政策现实主义”仍有相当影响力,却也因为普京的关系,其论点不再那么容易发挥说服力,又或者还被指为是独裁者日益增长扩大的间接成因,并警觉到全球民主国家数量若因此减少,恐怕才真的对美国不利。

前不久,当美国国会议长裴洛西访台时,《纽约时报》刊登了多篇表达反对的文章,但多是聚焦在“时间不宜”。不过,《纽时》编辑委员会同时在其编辑台文章上也附带提到:“台湾的挑战(以裴洛西访台挑战中国)只会让(美国)说服中国(在乌俄战争上)不支持俄罗斯这件事变得更加困难。然而,裴洛西女士向台湾传达的讯息,实质上是正确的。即美国长期以来一直支持台湾民主的成就,将台湾视为重要的盟友,同时这也符合美国的利益。”

在“外交政策现实主义”有一定占比的《纽时》,其编辑台一边刊载“反对裴洛西访台”文章,一边则透过编辑台文章认可裴洛西和美国对台湾的支持,这种“矛盾”,其实也出现在这次五票中反对《台湾政策法案》之一的参议员马基(Edward J. Markey)身上,他在投票后发表了一份声明说:“这些条款会颠覆战略模糊,破坏美国的一个中国政策,并有可能破坏区域稳定...台湾人每天都面临着中国日益增加的侵略威胁…我们不应该做出让台湾面临更大风险的行动,基于这个原因,我反对《台湾政策法》…”但他也同时重申:“我们必须支持我们民主伙伴维持和平的现状…并加强台湾的自卫能力…”

无论《纽时》还是马基,我们其实都可以观察到当前不同程度的“外交政策现实主义”都有了类似的纠结,就是他们既不想触怒独裁国家,但又不愿再受制于独裁者的任性。可以说,《台湾政策法案》就是在如此氛围中被端出来的,且拜“乌俄战争之赐”,当台湾愈朝自由民主、自主自治方向走(如乌克兰),而习近平的威权领导则促使中国更加好战下(如俄罗斯),美国政界面对两种同步的趋势,绝大多数已倾向选择给予台湾更明确的支持。(一如加大对乌克兰支援力度)

毫无疑问,中国必然严正看待美国面对乌俄战争的反应,以此思考他下一步对台行事的进退。那么,《台湾政策法案》的另一意义,就是美国转介了乌俄经验,对中国说出了美方的新警戒线。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上报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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