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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赫:中亚外交竞逐 中共恐将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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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Charles Michel)

6月2日,第二届“欧盟-中亚”峰会在吉尔吉斯斯坦乔尔蓬阿塔举行。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呼吁与中亚国家建立“真诚的伙伴关系”,欧盟可以“成为一个值得尊重、信任的伙伴”。

这距首次峰会仅8个月,表明欧亚大陆地缘政治格局重塑过程中欧盟对中亚的重视,以及外交的迅捷。其实,米歇尔此次前来,有一个重要目标,就是通过外交途径说服中亚五国不要支持俄罗斯

俄乌战争以来,欧盟已对俄采取十轮制裁措施,现在正在讨论第十一轮,同时拟对帮助俄罗斯规避制裁的第三国实施限制。欧盟委员会建议,只要怀疑第三国的公司向俄罗斯提供或中转出口两用技术设备和配件,就可以对这些公司实施制裁。事实上,欧盟已经注意到中亚五国对俄的相关贸易暴增情况。

不过,米歇尔这次说,欧盟不会以制裁的方式(这可能使它们进一步投入莫斯科的怀抱),而是希望靠外交说服中亚国家不帮俄罗斯规避制裁。米歇尔这样说是有底气的。因为,欧盟是中亚的最大的捐助方,2014年至2020年期间援助了11亿欧元;同时,也是主要投资伙伴,占总存量的42%,远远超过美国(14.2%)、俄罗斯(6%)和中国(3.7%)。

欧盟对中亚有战略上的考量。2019年欧盟发布《欧盟与中亚:打造更加坚实的伙伴关系的新机遇》文件,同俄罗斯的欧亚经济联盟和中共的“一带一路”倡议相竞争。2021年底,欧盟推出雄心勃勃的“全球门户”计划,预计将在2027年前投入3000亿欧元资金,协助发展中国家兴建基础设施,中亚为其重点支持地区之一(去年11月,召开了欧盟-中亚外长第18次会议和以“可持续发展的全球门户”为主题的欧盟-中亚互联互通会议)。

欧盟之外,美国也在重返中亚。本来,2020年2月5日,美国公布了《美国中亚战略(2019~2025):促进主权和经济繁荣》;但是,2021年8月从阿富汗的仓促撤军,可谓拜登政府的一大溃败。而俄乌战争的爆发,又给了美国一个巨大的机会。

今年2月,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进行了其上任以来的首次中亚之行:访问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并在哈首都阿斯塔纳与中亚五国外长举行“C5+1”机制部长级会议。中亚五国对俄乌战争的立场较为复杂,目前基本被认为采取了“中立”态度。布林肯此行则提醒它们:第一,俄罗斯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也是对中亚国家威胁的信号;第二,如果协助俄规避制裁,美国的二次制裁同样适用于中亚。同时,为降低俄乌战争的外溢效应,为帮助中亚国家贸易多样化,美方在去年2500万美元拨款的基础上,再向中亚国家提供2500万美元经济援助。

美国同中亚的“C5+1”机制创立于2015年(当年10月美国国务卿首次对中亚五国进行访问)。其共同目标:一个独立、繁荣和安全的中亚,与美国合作解决共同关切的问题,也是美国支持中亚5国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的一种手段。自2021年9月以来,中亚5国和美国已举行4次部长级会议。双方还于2022年成立了秘书处,以促进确定和推进共同优先事项、协调参与政府之间的沟通、规划高级别部长级会议和其它活动的进程。

美国、欧盟联手发展与中亚国家关系,对俄罗斯、中共的独霸或染指都是有力的遏制。

中亚5国,领土400余万平方公里,人口超过7400万(2020年),GDP2900多亿美金(2019年)。其战略重要性,主要有二:一是资源、能源丰富,例如中亚及里海地区的石油储量约占世界石油储量18%~25%(估计1500亿-2000亿桶),探明天然气储量达7.9万亿立方米;一是联结欧亚、地缘位置为重要(根据地缘政治学家麦金德的学说,中亚属于枢纽区和心脏地带)

中共对中亚早有觊觎之心,但碍于俄罗斯的霸主地位,只能长期搞经济渗透,在政治外交方面小心翼翼。例如,2022年1月,哈萨克斯坦爆发自苏联解体以来最大规模的示威活动,普京断然出兵,控制局势,暗中敲打中共,显示俄罗斯对中亚的控制力(可参见笔者“哈国事变中共遭三重打击”一文)。

因此,直到2020年7月,才有“中国+中亚五国”外长首次会晤(这远远落后于美欧,也比日本、印度落后)。不过,俄乌战争使俄罗斯掉入泥潭,中共乘机大举进军中亚。这才有了今年5月18日至19日的首届“中国-中亚峰会”,并议定今后每两年举行一次峰会。

中共依仗地缘之利和经济优势,积极参与对中亚的外交竞逐,似有胜算,其实不然。

第一,俄罗斯的反弹。首届中国-中亚峰会,排除了俄罗斯。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表示,不管是西方国家,或是其他国家,都不可能弥补中亚与俄罗斯关系下滑所带来的损失,俄方希望中亚五国能够继续维系与俄罗斯的战略伙伴关系。固然,俄罗斯现在掉入战争泥潭,有求于中共,但并不愿意被中共大割肉。本来俄罗斯对中共就深怀戒心,普京对中共的口惠而实不至更是不满。不论将来俄乌战争如何结束、俄罗斯政局如何演变,中共挖中亚墙角都会使俄罗斯记恨在心,与中共渐行渐远。中共拉拢俄罗斯对抗西方的企图,就成为了水中月、镜中花。

第二,“一带一路”的“三输出”和对新疆的残酷统治,使中亚五国民众排斥中共。一方面,作为“一带一路”的重要区域,截至2022年底,中国对中亚五国直接投资存量近150亿美元;但“一带一路”借经济合作之名输出腐败、输出债务陷阱、输出专制,使输入国民众成为受宰割的鱼肉。另一方面,中国新疆同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以及吉尔吉斯斯坦等国拥有超过3300公里的边境线,一些民族跨界而居,中共在新疆对少数民族的残酷镇压,使中亚五国民众对中共的厌恶心理只能日益强烈。

第三,中共无法管束塔利班,安全冲击使中亚五国难以依赖中共。塔利班再次统治阿富汗后,相邻的中亚国家面临着安全威胁。以前靠俄罗斯,可目前俄与乌冲突自顾不暇,造成中亚安全“空虚”。能靠中共吗?中共和塔利班是一路货色,双方相互利用,谁也无法控制谁。中共对塔利班实行金钱收买政策,但是,塔利班并不听中共的话(例如,5月27日塔利班与伊朗交火,这就冲击了中共的国际战略)。如果中共也不可靠,中亚五国只能更加靠向美欧了。

综上所述,俄乌战争使中亚的战略地位上升,各方加强对中亚五国的外交投入。中共想取代俄罗斯成为影响中亚的最重要外部力量。但是,中共自身的硬实力和软实力都有限,尤其经济大盘动摇、国际处境日益恶化,如果中共硬要去把中亚变成自己的后花园,无疑会激化与俄罗斯、美国、欧盟的矛盾,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中文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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