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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旷世杰作:《大长今》

 

一、关于作品

韩剧《大长今》没有波谲云诡的政治纷争,没有故作神秘的悬念,也没有波澜壮阔的战争场面,然而,全剧却始终表现出巨大的震撼人心的力量。人心既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堡垒,也是世界上最脆弱的城防。惟其如此,那些美好圣洁的事情所焕发出的力量才会如此强烈地摇撼一个人的心魄。《大长今》就是这样一部可以直接渗透人们心灵最深处的伟大作品。无怪乎,该剧播出后,韩国本土收视率高达60%,中国大陆的收视率也超过30%(湖南卫视在深夜十一点播放该剧),而伊朗的收视率竟然达到不可思议的86%;该剧不仅在亚洲各地所向披靡,而且在欧美各国也大有席卷影坛之势。


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该剧如此超凡的魅力?该剧的情节并没有特别的新意,也没有运用任何电脑特效、特技,朴实无华,却精彩纷呈,如一位素面朝天的绝代佳人。壮阔的场面、绚丽的特效固然能给人视觉上的愉悦,却难以引起心灵的共鸣,那只是一种瞬间的晕眩,而非持久的感染——最能震撼人心的东西永远都是人类自身具有的那些最纯朴圣洁的情感。


本剧承袭了韩剧一贯的唯美风格。几乎所有的场景都呈现出胶片电影的质感,尤其是云岩寺的秋色、黄昏的海景;而韩国料理的制作过程、所用器具也称得上美轮美奂。


一部成功的影视作品必定成功地塑造了一大批人物。该剧的第一女主角长今和第一男主角闵政浩自不必说,形象丰满,极具艺术张力,其他人物如韩尚宫、崔尚宫、郑尚宫、张德、中宗、文定王妃、姜德久夫妇、连生、闵尚宫等的成功塑造也赋予了该剧恒久的魅力。下面仅就长今和今英这两个人物进行分析。

二、完美的长今

“唐宋八大家”、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改革家、思想家、文学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中指出:“……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也就是说,要成就非常的功业,不仅要有“志”(志向),也要有“力”(天赋、能力)。


长今是一个注定要成就伟大与传奇的人物,因为在她身上具备了成就这一切的条件:罕见的天赋、坚定而明确的信念和卓绝而有效的努力。麦当劳的创始人也曾经说过,惟有恒心与毅力才是成功的首要条件。才华横溢却一事无成的人并不鲜见,资质中庸而获得成功的人也比比皆是。但是,要成为一个领域内首屈一指、绝无仅有的人,却必须具备极高的天赋。缺少这种天赋,虽然也能获得成功,但那种成功也只是一种有局限性的成功,无法超越自身而达到令世人震惊的高度。长今的天赋包括强烈的好奇心、永不放弃的性格和异常发达的直觉。正是这三种因素的综合,造就了一个独一无二的长今。


长今第一次展现才华是在选拔宫女的考试上。她的回答让所有在场的人无不感到震惊和由衷的赞许:一个十岁的孩子不但能够完整地记住朝廷所有部门的三品堂上官的官职名称,居然还能准确地说出并解释暗语“鸡肋”。也正是在这个考试上,长今第一次展示了她坚忍不拔、常人难以企及的性格:为争取考试资格,抱着对她来说显得沉重的水盆,不吃不喝、不睡不眠硬是坚持了八个小时之久!不要说对一个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也未必有这种毅力和决心——那个在一旁监视她的成年宫女,两手空空却是瞌睡连天。对于长今来说,那是她惟一的机会,是一个错过就永不再来的机会,她不能放弃,必须坚持。这是一种不可战胜而“可怕”的性格,是让任何困难逆境和试图压服她的敌人都感到“可怕”的性格;拥有这种性格的人,困难逆境于其只能是机会,敌人于其只能成为砥砺。在被黜农场的日子里,面对荒芜堕落的大环境,她没有自暴自弃,随波逐流,而是以其一贯的倔强和聪慧完成了被别人视为“不可能的任务”。同样地,在济州岛做官婢的日子里,她也是以这种性格完成了又一次蜕变和飞跃。


长今是一个不惧权威、敢于破除成规的人。我想,这也应该归功于她倔强的性格:一个倔强的人至少是一个坚持己见的人。挑战权威不仅需要过人的学识,更需要过人的勇气,并非人人可为,也并非人人敢为,因为挑战权威这种事本身就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失败的后果将是失去大众的信任和以后的话语权,就像那个喊“狼来了”的孩子一样:如果狼真的来了,众人可以齐心将狼打死,每人分一块肉;如果狼没来,众人觉得被欺骗愚弄,将不会再相信那个孩子所说的话,这将导致可怕的后果——狼最终吃了那个孩子。在一次品尝菜肴的集会上,长今勇敢地指出经验丰富、普遍被认为是“味觉权威”的今英的错误,打破了今英垄断的话语权;在为王后治病时,长今同样勇敢地指出经验丰富、被普遍认为是“诊脉权威”的阿烈的错误;在为大王治病时,长今甚至直接挑战经典医学著作。


长今是一个青出于蓝的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染使然也。“染”即提炼、升华的过程,惟有“染”可以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想,做学问者无外乎这么几种人:一种是随着前人足迹亦步亦趋,不敢越雷池半步,此即所谓的“众生”;一种是发展前人的成就,更上一层楼,也就是那些所谓的“人才”;一种是提出革命性的创新,或否定前人,或独树一帜,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天才不是凭空想象的人,也不是整日做白日梦就会成就伟业的人,而是不断超越自我的人:从紧追前人脚步,到登上前人筑就的高塔的顶端,最后纵身一跃,步入一个全新的境界,筑就另一座更高的塔。人类知识的前进就好像一辆奔驰的列车:天才是火车头,人才是车轮,众生是铁轨——天才引领前行的方向,人才朝这个方向不懈推进,众生为前行提供广阔的空间。长今无疑是天才。她不仅具备异常敏锐的味觉、触觉,还具备令人匪夷所思的直觉。天才一般都具备这种常人难以企及的直觉,这种直觉可以帮助他们更快更准确地认识事物的本质,从而获得突破性的进展。


长今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人,是一个充满强大人格魅力的人。她有一位聪慧慈爱的母亲,亲自教她识字读书,使她获得了进一步攫取知识的条件;她有数位严格而怜惜她的导师,他们不仅以独到的方式训导她,更时时匡正她思想中的错误;她有许多真挚无私的朋友,时刻给予她鼓励与支持;她有一位时时陪在她身边、可以为她舍弃一切的爱人。长今之所以被命运眷顾,是因为她自身掩饰不住的魅力,是因为她自身无私的爱心、如海的襟怀,是因为她坚韧的信念、淡定的从容。在农场,主簿郑云白对她说她要做的惟一一件事就是“无所事事”,而且他自己也是秉承这种思想打算浑浑噩噩、放任自流,然而,长今回答他说,即便是种出一草一木,那也是她的希望。这让我想起了《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安迪与瑞德的那段关于希望的对话。瑞德认为在监狱里希望毫无用处,而且会让人疯狂,安迪却坚信希望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瑞德接受监狱里的一切成规,慢慢被同化,变得麻木,安迪却始终心怀希望并为之不懈努力。安迪改造了监狱文化,不仅拯救了他自己,也拯救了瑞德。同样,长今不仅成功培育出极为珍贵的百本,为国立功,而且以其强大的人格魅力深深感染了郑主簿和周围所有的人。这就是强者的力量,犹如破晓而出照耀万物的朝阳,有如吹绿山川的春风,更是洗涤陈旧的激流。


长今不是神,也是一个凡人。尽管长今有着种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各种优点,也有着常人一样的脆弱,面对艰难困苦,她同样会茫然甚至绝望。幼年的长今,抱着水盆委屈得大哭;在农场刚开始的那段日子里,看着几乎令人绝望的处境,长今曾抱着膝头坐在冷月下凝望着无穷的夜色黯然流泪,曾冲进房间里失声痛哭;失去味觉后,长今愁苦得几乎发狂;被自己敬爱的韩尚宫赶出宫门,长今在无边而凄美的秋色里不知所措;在被众医女误解遗弃时,长今也曾想在烈火中绝望弃生;看到因为自己受封而殃及师友时,长今犹豫动摇,拒绝了册封。


总之,长今身上集中了作为一个人的所有优点:美丽动人、聪明绝顶、善良至仁、胸襟如海、澄澈明达、坚忍执着、永不放弃、淡定宽容、真诚无我……

三、现实的今英

今英与长今两人颇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今英本性相当善良,才华也与长今堪称伯仲,正如她自己所言:“你(长今)才是我认可的竞争对手”。如果她不必背负家族利益的枷锁,我想,她跟长今会像朴明伊与韩尚宫一样成为挚友。然而,家族背景成为她无法摆脱的宿命与魔咒。由于出身而导致的悲剧,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历史上都比比皆是。宋徽宗如果不是出生在帝王家,他就不会成为亡国之君,而将是一位更出色的画家、书法家;如果李煜不做南唐的皇帝,他也不会沦为阶下囚,而可能有更多传世的作品。然而,也有另一种可能,如果李煜没有那样的遭遇,或许就不会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像东流”这样震撼人心的人生感慨。人生,就是这样无奈,无法预计一种境遇究竟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好比塞翁失马。杰克从两个瑞士人那里赢得了登上泰坦尼克号的船票,赢得了爱情,但也因此失去了生命;那两个瑞士人因为失去船票而意外地避免了一场厄运。


直到长今出现以前,今英一直都是宫廷内厨里一颗耀眼的新星。显赫的家族背景、良好的教育环境、聪颖的天资,再加上自身的勤奋努力,使她在料理上获得了相当的造诣。然而,长今注定成为她生命里无法超越的一座高峰。她也曾想做一座和长今比肩的高峰,可惜,严酷的现实却逼迫她选择家族,放弃真实的自我,成为姑母的一颗棋。长今不仅赢得了比赛的胜利,也俘获了她惟一爱过的那个男人的心;长今夺走了曾属于她的骄傲与荣耀,也夺走了她心灵的归属。我想,当她看到闵政浩终于找到长今需要的那支用来写小楷的毛笔时的兴奋表情时,必定心如刀绞。虽然闵政浩也小心翼翼地处理跟她之间的关系,尽量不去伤害她,然而,世事就是这样无奈,有时无论我们怎样努力去避免,该受伤害的人终究无法避免。总之,今英被彻底打败了,被彻底伤害了,她决定反抗。她曾短暂胜利过,她看似拥有许多,实际上却一无所有。她没有错,却有罪,因为反抗并不是一种错误,错误的是她选择的反抗方式。当她黯然离开王宫时,亲手将保管完好的长今母亲的遗书交还长今:“我姑母曾要我烧掉它,但我没有,这就是我。我没有完整地成为崔家的人,也没有完整地坚持自己的主张;我没有完全的自信,也没有完全的自卑;我没有完全的才华手艺,也没有完全地认真努力;我未曾拥有恋慕之情,也未曾将这种情感传递给另一个人……”当她跟单恋情人闵政浩离别时,他对她说抱歉,她回答说:“如果有来生,请您千万不要跟我说抱歉。”


是的,这就是今英,一个在无奈现实里无法逃避悲剧人生的本性善良的女子。长今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典型,而今英则是更接近现实的刻画。这个世界并非是完全的黑,也并非是纯粹的白,而是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也不存在绝对的坏人;“好人”有其恶的一面,“坏人”也有其善的另一面。

四、由《大长今》想到的

(一)艺术风格与民族性格

我时常认为,影视风格是可以反映一个民族的性格的。美国影视常常大气磅礴,表现了美利坚民族勇于开拓进取的性格;日本影视常常唯美忧郁,表现了大和民族骨子深处的忧患意识;而中国影视则常常显得庸俗肤浅,这表现了怎样的一种民族性格,我不想多说,大家心知肚明。这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悲哀。我们这个民族似乎已经失去了那种生存下去的悲壮感,今朝有酒今朝醉,麻木不仁,集体沉沦。我们相信崇高,但不相信在我们周围存在崇高;我们渴望信仰,但不相信在我们周围存在信仰。想必大家在初中的时候都读过日本作家栗良平的名作《一碗阳春面》,就是这样一篇感人至深的作品,在日本、韩国、中国引起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当年韩国三星公司受亚洲金融风暴影响,陷入财政困难,会长李健熙当着数万员工的面亲自朗诵这篇文章,不到十分钟,台下泣声一片,员工们发誓要齐心协力帮助公司渡过难关,纷纷拿出自己的积蓄资助公司。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和信念!而多数国人却认为这篇文章“太矫情”!也就是说,他们认为那篇文章里所说的事那是不可能的,纯粹是扯淡。悲哀吗?可怜吗?是的,悲哀,可怜!我相信,《大长今》这部电视剧同样感动了无数国人,可是,本已十分败坏的社会风气并未因此而改观,反而每况愈下。这就好比在黑夜里仰望幽邃的星空,繁星点点,可是我们皆认为那不过是一道风景,可望而不可及,周围依旧是浓黑的悲凉……我常常为我们这个疯狂的社会感到莫名的诧异,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这个民族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不再在乎一切东西,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票子流涎发呆、傻笑不已。一个普遍失去崇高和信仰的民族是一个不可能真正强大起来的民族,甚至是一个没有远大前途的民族。

(二)文化与国家崛起

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真正崛起是其文化的崛起,也惟有文化的崛起才是一个国家的全面崛起。在中华民族主导亚洲的数千年内,东亚各国无不深受中华强势文化(尤其是汉唐文化)的影响。然而,那段光辉灿烂意气风发的时代已经逝去了。逝去并不可怕,因为任何人、任何事都将逝去,可悲的是,后来者将逝去的当作没有发生过,或者虽然承认、知道其发生过,却不懂得如何去尊敬继承,去发扬光大,仿佛完全与他们无关。伪造、篡改历史固然可笑,但漠视、抛弃历史则实属悲哀。最近几年来,韩国在保护自身的文化传统上动作频频,虽然有些做法委实令人不快,但相比国人对于文化传统的冷漠却是泥渊之别。你还能在今天的西安找到唐代长安的影子吗?不能。去日本的奈良吧,那里有保存完好、当年仿照唐代都城长安建造起来的宫殿。你想了解三国的精髓吗?去阅读日本学者写的关于三国的著作吧,那种严谨的态度可以为你展示一个真正的三国。这些年来,我常常思索,我们数千年光辉灿烂的文化到了我们这一代,究竟还剩下什么?我们究竟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引以自豪?究竟是原本就一无所有还是我们已然将其砸烂抛弃?是该好好想想了。一个不懂得反思的人是不会真正成熟的,一个不懂得反思的民族也不会有真正的进步。

(三)改革与权力

改革从非易事,因为这个世界是按照秩序和成规建立和运行的,而这些秩序和成规或是曾经被证明是卓有成效的,或是某种利益的组合。哪里有改革,哪里就有阻扰。这是无可避免的,因为改革就是要打破这些秩序和成规,也就是要否定前人的成就或破除某种利益链条,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将损害一部分人本已稳固的既得和未来利益。而且,古往今来的改革者本身也要经受巨大的政治风险甚至付出生命。李斯成功地改革了秦国,却遭受五马分尸的酷刑;王安石也力图刷新政治,结果黯然退出;张居正的改革虽然成功了,但却在死后身败名裂,新法尽废,家族尽毁。中宗也力图改革朝纲,树立王权,但最终未能如愿,到死都未能改变受制的局面。在册封长今为主治医官这件事上被大臣们百般阻扰,最后不得不绕过大臣们的认同,以天赋王权的形式强行发布任命,还搭上了闵政浩这个牺牲品。事实上,封建君臣表面上看是绝对的上下级、权威与服从的关系,但这只是一种表面现象,蕴含在深处的实质是一种权利的平衡,即臣子在一定范围内承认君王的权威,君王也只能在不过分的范围内行使“绝对王权”。历史上的暴君都是过分行使“绝对王权”的蠢蛋,对臣下和百姓随意生杀予夺,最终的结果都是被毫不客气地赶下台;历史上的明君则都是适当运用“绝对王权”的智者,既保留最后的裁决权,也不会过分剥夺臣下的权利,形成一种皆大欢喜的平衡局面。世事就是如此,必须以一种平衡的形态存在。

(四)学习与成功

成功的模式或许千差万别,但道理却是一致的。《荀子•劝学》开篇就说:学不可以已。也就是说,我们要不停地学习,尤其是我们想成功的话。《荀子•劝学》还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长今的一生就是不断学习、善于学习的一生。无论是做宫女还是医女抑或医官,她都不停地学习——向长辈学习,向同辈学习,向晚辈学习,向名师学习,也向劳苦大众学习。正是通过这样孜孜不倦的学习,长今累积了许多宝贵的经验,为她的成功做了充分的铺垫。活到老学到老,走到哪里学到哪里,这话说起来容易,真正要做到却实非易事,尤其是自己具备了一定水平后还能向晚辈后进、芸芸众生学习,则更需要虚怀若谷的胸襟气度。医女阿烈在自己诊错脉后,表面认错道歉,背地里说对长今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取代我吗?!”这种骄矜的自满最终必将导致失败。错误并不可怕,人人都会犯错,可怕的是犯错之后仍然目中无人、一错再错。


(五)强者与庸者


真正的强者到哪里都是强者,庸者到哪里都是庸者,或者说,真正的强者之所以为强者就是因为无论在何处他们都是强者,庸者之所以为庸者就是因为无论在何地他们都无法摆脱平庸。强者就是那些认清现实并超越现实的人。认清现实已属不易,改变现实则是一种能力,而要超越现实更是难能可贵。纵观历史和现实,我们很难发现一个原本庸碌无为的人突然之间一步登天做出惊世骇俗的成就来。《肖申克救赎》里的安迪在入狱前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家著名银行的副总裁,也正是安迪将看似牢不可破的典狱长势力一举击破。前国务院总理朱镕基无论是主政上海,还是破解“三角债”,抑或主政国务院,都是政绩赫赫。长今也是如此。无论是经营料理,还是行医济世,无论是身处九重深宫,还是贬黜荒凉农场,她都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就。

(六)结束语

毫不夸张地说,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以来,中国影视界从未出现过任何一部能与《大长今》比肩的作品,其积极意义之大、受众范围之广、观众喜爱之深,国产影视难以望其项背。


通过《大长今》,我们可以这么说,国内影业人员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们有着数千年的文化底蕴,有着深厚的儒家传统,却为何拍不出有如此巨大影响的影视作品?或许,该剧中韩尚宫的一番话能够对此做出解答:“如果你超越不了技术的范畴,就永远达不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张艺谋在《英雄》中也说,用剑的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然而,《英雄》本身就是对这番话的莫大讽刺,因为这部电影本身完全是“手中有剑,心中有剑,处处是剑”——纯粹为讲故事而讲故事,纯粹为技术而技术。


汉朝对匈奴的战争可以说是中华民族上最伟大、悲壮的历史事件之一,然而,《汉武大帝》却无法展现那个时代的悲壮豪迈与扬眉吐气;贞观之治可以说是华夏历史中最令人神往的煌煌盛世,然而,《贞观长歌》却终究未能展现那个时代的意气风发。这些历史剧都没有摆脱帝王将相的模式,一如中国的历史,从一个朝代到另一个朝代,没有实质的变化,不过换了个名字而已。


我曾说过,当今的中国社会已经完全进入了疯狂堕落、浮躁功利的庸俗时代。在这种环境里,没有信仰、崇高的容身之处,没有价值、深沉的立锥之地;在这种环境里,没有人愿意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搞研究、做学问,只求最快地获取利益,只想不择手段地成名……无怪乎,这个有着数十亿人口的“大国”几十年来居然无人问鼎诺贝尔奖;无怪乎,这个有着数十亿人口的“大国”竟然无缘奥斯卡奖!


好了,就此打住,再说下去就成了牢骚话了。总之,我们这个民族需要深刻的反思、自省和检讨,否则,长此以往,民族前途堪忧。

责任编辑: 郑浩中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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