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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力群三个半小时长篇发言:胡耀邦六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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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1月上旬,关于胡耀邦辞职的生活会召开前,杨尚昆、薄一波把我找去,说学生闹事是胡耀邦的错误引起的恶果,中央要开一个生活会议。他们要我准备一个批评胡耀邦的发言,把我所知道的胡耀邦的问题说一说。我作了一个长篇发言,三个半小时分两天讲。一共讲了六条批评意见,讲得最多的是怎样对待精神污染和自由化的问题。

面对这种混乱情况,一九八五年二月八日,耀邦同志讲了一篇好话,即关于党的新闻工作的讲话。在正确阐述党的新闻工作的性质、任务,做好新闻工作的基本要求和队伍问题的同时,阐明了创作自由与新闻自由、出版自由不同,又讲了反对精神污染问题,肯定了小平同志二中全会讲话,肯定了反对精神污染原则。讲话又说:“’精神污染‘这个名词一般人比较生疏,可能在国内外引起这样那样的误解,如果在前面用了’清除‘的字样就更是如此,并且在事实上也办不到。所以不到十分必要的时候,可以少用或者不用这个名词。”这里要说到,一九八五年九月、一九八六年九月,小平同志两次找我谈话都说,“精神污染”是他提出来的,既然有人搞精神污染,为什么不能反对。又说,他在二中全会的讲话没什么错,他不收回。一九八五年九月谈话,在座的有林涧青同志。他当时正在帮助耀邦同志起草文件。我曾请他把小平同志谈话整理出来,送常委同志看看。不知道他报告了耀邦同志没有。耀邦同志新闻工作讲话稿,我曾参加修改。当时没想到提醒耀邦同志把这段话报请小平同志审批,这是我应该检查的。

一九八五年四月十一日,耀邦同志召集文艺干部开座谈会,讲要提倡作家的感情同人民建设新生活的感情挂起钩来,同时代精神挂起钩来,反映人民创造社会主义新生活的实践。这次讲话主调是好的,缺点是没有提醒文艺工作者反对和抵制精神污染,反对和抵制资产阶级自由化。

九月党的全国代表会议,常委讲话的学习和执行,使作协四大后的混乱情况有所收敛。各级党委两个文明一起抓,形势越来越好。

到了同年十二月,思想界、理论界的情况,又开始发生变化。中宣部的王惠德、理夫同志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在北京连续召开几次老年、青年理论工作者座谈会。参加会议的很多是好同志。可是发言的多半程度不同地欣赏资产阶级自由化。发言中也提出一些问题、意见,也值得研究,值得考虑。但欣赏或主张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发言,主要讲的就是不赞成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不赞成反对精神污染。有一个很奇怪的情况,王若水既参加了老年理论工作者的会,又参加了青年理论工作者的会,两个会都让他发表了长篇讲话。我把两个会上经过王惠德、理夫整理的发言记录送启立同志并请转报耀邦同志。但是没有引起注意。

一九八六年一月开始,没有限制、没有前提地反复讲宽松、宽容、宽厚,讲民主、自由、平等、博爱不应成为资产阶级专利品,全部让给人家。有的同志甚至讲,“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这是一个政治概念,它并不直接等同于或者取代日常生活中的具体行为规范”。有的同志不提四项基本原则,孤立地讲民主、团结、和谐、融洽、理解。上海文化战略讨论,北京的双百方针纪念会,七月以后的政治体制改革讨论,这样一类的大会小会,跨地区、跨部门、跨单位的会,自由串连的会,在很多地方、很多单位开。报刊文章,名人讲话,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畅行无阻于我们的舆论阵地。如果说,作协四大后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主要还只限于思想问题、文艺问题,这次的泛滥就是指向共产党领导,指向社会主义,指向人民民主专政,指向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了。书记处研究室同志把学潮中学生的一些政治主张、理论见解同知名人士资产阶级自由化言论做了对照,从中可以发现,除极反动的口号标语,其它可以说绝大部分来自于那些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名人名言。

在学潮之前,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耀邦同志到了上海,在上海市党员负责干部大会上讲了一篇话,绝大多数是好意见。可是其中有一段话讲:“特别是前年还是大前年,我们搞了一个反精神污染,小平同志现在还背着一个黑锅。”到这个时候讲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一九八四年一段时间谣言四起的时候,李洪林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说切莫谎报军情。社会上谣言说:小平同志二中全会所以讲这么一篇话,是因为邓力群送了一些歪曲事实的材料,搞了鬼,使小平同志上了当。我这里要负责地说明真相。一九八三年三月十六目,《人民日报》整版刊登周扬同志关于中国全面异化的文章以后,中宣部向书记处写了一个书面报告,指出了其中一些错误,并且认为文章公开发表和其中异化问题的内容,主要责任在王若水同志,建议撤销王若水副总编辑职务,请中顾委找周扬同志谈话,帮助他做出适当的自我批评。书记处讨论,同意这个报告,责成中宣部和胡乔木、邓力群同周扬、王若水、秦川谈话,核对事实,听取意见。我们照做了,又对报告做了修改,第二次报送书记处并常委。事情一直拖着,不予处理。除此以外,二中全会以前,我没有向小平同志提供任何关于周扬同志的材料。

有人说“精神污染”这四个字,是小平同志按照我的意见讲的。这也要负责地说清楚事实。一九八三年七、八月,我一直在华北、西北考察,九月六日回到北京,七日上午小平同志找我和龚育之、郑惠、卢之超同志到他那里谈话。他说,前些日子曾交代乔木同志,要乔木同志为他在二中全会讲话做些准备,问准备得怎么样。我请龚、郑汇报情况。他们说了乔木同志的一些设想。小平同志说,不能讲那么多问题,只讲两个问题:一、整党不能走过场;二、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他还详细说了他关于这两个问题想讲的内容。龚、郑二位做了笔记。我在这过程中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小平同志讲二中全会要增加一个议题,做一个关于思想政治工作的决议时,我说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小平同志说,那好,会后由中央政治局、书记处来做也行。我把小平同志这次谈话在书记处作了详细传达。整理出来后送小平同志审阅,他还改了两个字。

耀邦同志在上海讲话中为周扬同志抱屈,说他是“文化大革命”中吃了苦头的人,二中全会上刮起一阵批周扬的风,他认为很不对。我们在座的同志,在“文化大革命”中程度不同地都吃了苦头。就拿耀邦同志说吧。“文革”初期天天“示众”,在汪东兴当校长的干校里从事那么重的劳动,我听了以后很为他难过。能够说,我们因为当时吃了苦头,后来犯了原则的错误,也不能批评吗?我想,耀邦同志为周扬同志抱屈的这个道理是站不住的。周扬同志的错误是小错误吗?他在他那篇文章中说,我们国家思想上异化了,政治上异化了,经济上异化了,可以说全面异化了。这样的错误,不是原则错误吗?他是中顾委委员,在中央全会上对他提出批评,也不应该允许吗?各组对他的批评,我从简报中看到,绝大多数都是同志式的。只有一个同志的发言很过头。会后,我就在书记处的会上指出,这个同志的批评很不对。我在二中全会的小组会上有个长篇发言,整理出来有三十七页。其中大部分是列举事实批评王若水同志,只有五页多,就周扬同志文章中一些错误观点提了批评意见。讲到异化问题时,我说主要责任在王若水,周扬同志观点和王若水同志还是有区别的。周扬同志在全会小组会上做了自我批评。会后我传达时,按照简报介绍了他自我批评的内容,随即表示我很高兴周扬同志做了自我批评,并向大家保证,有了这样的自我批评,我还像过去一样把他当作同志中的兄长来尊重。

这里还要向同志们介绍一个情况。在准备小平同志二中全会讲话的过程中,九月三十日,小平同志说,早已收到周扬同志为他文章辩护的信和附上的马克思讲异化的十八条论述。小平同志就此讲了一些话,因为过去很多同志不知道,现在把有关这个问题的谈话的全文念一下:

周扬同志送来的马克思讲异化的材料,他引的所有的话,都是讲的资本主义社会,讲劳动创造的成果反过来变成压迫自己的力量。所有的话,都在这个范围之内,都没有超出这个范围。

关于异化,马克思是如何说的,要搞个材料,印发给大家。这是个生疏的名词,绝大多数同志不了解异化是什么。也是个学习嘛。让大家接触一下这个问题,有必要。

周扬同志讲毛主席一九六四年赞成他讲异化的文章,毛主席是不是吃了他的亏呵?那时候满脑子苏联变质,联系到说我们自己也变质,提出走资派,资产阶级就在党内,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不只在中央打,各级领导都打倒。是不是异化思想导致的呵?得组织点文章。

也怪,怎么搬出这些东西来了。实际上是对马克思主义,对社会主义,对共产主义没信心。不是说终身为共产主义奋斗吗?共产主义被看成是个渺茫的东西,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了。既然社会主义自身要异化,还到什么共产主义呢?在第一阶段就自己否定自己了。否定到哪里去?社会主义异化到哪里去?异化到资本主义?异化到封建主义?总不是说社会主义异化到共产主义嘛!当然,也说了社会主义自身有克服异化的力量。需要写有份量的文章驳这个东西。

这些观点,说它“打着马克思主义旗帜”,可能太重了,可以说它是“以马克思主义的面目出现”。这不是马克思主义。这是对社会主义没信心,对马克思主义没信心。马克思主义者要出来讲话。

这是一种论断,这个论断没错。

搬了些古老的东西加以歪曲,这是吓唬人嘛。所以,读点马克思的书很重要。利用这个机会学习学习嘛。

外国各方面对异化的议论,整理成一个材料,发给全会(不写周扬那些)。

周扬同志送来的材料,我一看,马克思在什么范围内讲这个,清清楚楚。这个材料帮不了周扬的忙。从一九八三年二中全会到这次学潮以前,在对待反对精神污染的问题上,经历了肯定、否定、再肯定、再否定几次反复。

第一个肯定,大体上可以说,从二中全会到一九八四年二月耀邦同志在上海讲话,其间发表了乔木同志关于人道主义问题的文章。这个时期,总的形势是好的,尽管具体工作上也出了一点毛病,中央和省、市、自治区党委是在认真执行二中全会决定的。绝大多数党员一致行动,同各种精神污染的现象进行了斗争。那些搞精神污染或者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程度不同地做了检查。总之,正气占上风,把那股搞精神污染的邪气刹住了。

二月耀邦同志上海讲话,接着同日本外宾谈话后,否定清除精神污染的种种说法传播起来。一九八四年五月十五日,紫阳在人大政府工作报告中肯定了反对精神污染的工作,并且说,严肃而又正确地反对和抵制精神污染,是我国一项长期的根本性的任务。这个报告,对坚持中央方针、反对精神污染的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同志,是很大的支持。搞精神污染的人,在公开发表的言论中有所收敛。九月,耀邦同志严厉批评贺敬之同志主持召开的那个文艺问题的会,“背着书记处”呀,“文艺黑会”呀等谣言广为传播,使反对精神污染的同志重新受到压力,而抵制二中全会的人则越来越神气,活动越来越频繁。从耀邦同志一九八四年二月上海讲话,到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作协四大前,肯定反对精神污染和否定反对精神污染,互相斗争,彼此交叉,而否定的力量越来越占优势,反对精神污染的力量越来越受到压制,受压制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到作协四大,由于耀邦等同志正式说,反对精神污染不提了,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不提了,否定的人们认为他们全面胜利了。所以才有所谓中国文学史上的“遵义会议”的说法。搞精神污染的人,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在很多地方活动,非常嚣张。同精神污染进行斗争的同志被称为“清污分子”,被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不少同志还能顶得住,也确有一些同志由于从不同渠道知道了耀邦同志的态度,知道了好同志受压制的情况,感到非常悲观。有的同志甚至说,他们被出卖了。到一九八五年二月八日耀邦同志关于党的新闻工作的讲话,四月十一日关于文艺问题的讲话,再次肯定反对精神污染是对的。特别是三月七日小平同志关于理想纪律的讲话,五月、六月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讲话,以及九月党的全国代表会议召开和五位常委讲话的传达、学习、执行,又一次肯定了反对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是对的。全国的形势越来越好,搞精神污染的人,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沉默了,公开活动减少了。

一九八六年初提宽容、宽厚、宽松等等一套,坚持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又活跃起来,在各种范围进行串连,举行各种大会小会,发表演讲、文章。六中全会的召开,以至于六中全会决议的发表,不但没有制止他们,他们反而抓住他们认为可以利用的东西大造舆论,不仅否定反对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并且公开否定四项基本原则,公开宣传全盘西化、三权分立,美化资本主义,丑化社会主义,丑化毛泽东同志,丑化党,丑化马克思主义,主张中国搞资本主义,等等。他们的宣传,毒害了我们的青年特别是大学生中的相当多的部分,种下了这次学潮的恶果。

这两次否定,对党的损害,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对于耀邦同志本人来说;也极大地损害了自己的形象。不但坚持反对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同志对他印象不好,也没有讨到那些坚持搞精神污染、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的欢心。两方面的人有一个共同印象:一阵子这么说,一阵子那么说,反复多次,很难说他哪次话是能够信任的。

下面举个具体例子。

一九八五年四月十一日耀邦同志文艺问题讲话后,耀邦同志召开过一次电影界的编剧、导演、电影管理的同志的座谈会,也应该说讲了一篇很好的话。如说电影要维护国家的荣誉、民族的尊严,要多拍反映我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新生活题材的影片,说他讲了多次要拍三大战役,每次都说没有钱,可是北影却准备花六百万拍《红楼梦》前两集(据说是系列电影,要拍多集)。电视台已经拍摄了多集《红楼梦》电视连续剧,为什么急于花那么多钱重复拍这样的远离今天现实生活的影片。到会同志做了记录,有的还录了音。可是隔不了多久,他又改口,说他从来没说过不要拍《红楼梦》。于是《红楼梦》又开足马力,据反映,正式开拍前已用去二百多万元。耀邦同志又要中组部、中宣部、广播电影电视部派出联合调查组到北影调查三个月。工作组写了个调查报告,把北影厂这样一个明明贯彻党的文艺方针不力、不正之风盛行、管理混乱,群众极为不满、强烈要求整顿的单位,说成“主要是思想上未很好清理’左‘的影响”。厂长胡其明本应对上述各种不正常现象负主要责任(本人“文革”中参加给江青及其爪牙写了多封信表示效忠,“反击右倾翻案风”中又参与写了北影第一张点名批判小平同志的大字报),却被指定继续当厂长,组织新班子,对那些坚持党的文艺路线、坚持电影革命传统、坚持反映人民生活的一批正派的同志进行压制。这个报告摘要,经耀邦同志批示,由中组部转发全国,要求按批示精神对各级文化部门的领导班子进一步调整和建设。这以后,胡其明在厂内外宣扬,他这个班子是总书记亲自指定的,影响极坏。

这些事实充分说明,耀邦同志的讲话,常常同中央集体打架,同别的同志打架,而且自己同自己打架。这对耀邦同志的形象,是很不好的。

下面讲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问题。

小平同志重提这个问题,是在一九八○年。先是说反对自由主义化。大家知道,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垄断资产阶级代表杜勒斯提出,向社会主义国家实行自由主义化政策,使这些国家通过“和平演变”回到他们的所谓“自由世界”,把这作为他们一项基本国策。我们说“资产阶级自由化”,是有确切含义的。

一九八○年年底,小平同志在《贯彻调整方针,保证安定团结》中明确地讲,要批判和反对崇拜资本主义、主张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倾向。随后,一九八一年《关于思想战线上的问题的谈话》再次指出,“理论界也有某些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倾向”。一九八四年四月讲,搞精神污染实际上就是搞资产阶级自由化。一九八五年五月、六月,他两次讲话都一再提要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说“自由化的思想现在也有,不仅社会上有,我们共产党内也有。要搞四个现代化,要实行对外开放,就不能搞资产阶级自由化。自由化思潮一发展,我们的事业就会被冲乱。”又说:“在我们的国家,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就统一不起来了。不是同台湾的统一问题,而是大陆内部的统一问题。搞资产阶级自由化,我们内部就成了一个乱的社会,不是一个安定的社会,什么建设都搞不成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则的问题。”

言者谆谆,听者藐藐。我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耀邦同志对小平同志所讲的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则问题有过什么表示,更说不上按这个精神来部署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听说一九八五、八六两年的六、七月小平同志曾先后两次指名批评耀邦同志对待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态度消极。我没看到他有什么改变。

去年六中全会上小平同志关于决议中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提法删留问题讲话之前之后,耀邦同志有两次讲话,我认为,他对这个争论的态度是模棱两可,很不明确的。闭幕以后。也没有主动通知传达小平同志这次的非常重要的讲话。

3.关于四项政治保证和“四有”问题

小平同志一九八二年四月提出“四有”,在宣传部门进行了传达。同年七月四日,小平同志在军委座谈会讲话中讲了对坚持社会主义制度、搞好四个现代化建设的四项保证。第一是体制改革,目前进行机构改革。第二是搞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主要使我们各族人民都成为有理想、讲道德、有文化、守纪律的人民。第三是坚决打击经济领域的犯罪活动,或者叫打击经济领域的犯罪分子。第四是党的建设,党的组织和作风的整顿。他强调指出,只要四个现代化没有完成,每走一步。这四个保证都是伴随着的。这四件事都不能一次搞完,要长期搞下去。他指出,四件事情中反映出的一些问题不都是阶级斗争,但有阶级斗争。

耀邦同志十二大报告论证了四项政治保证,发挥了“四有”,是讲得好的。可是后来就很少听到他讲这样一些问题了。

一九八五年三月七日,小平同志再次讲一靠理想、二靠纪律,才能团结起来。也很少听到耀邦同志做出什么反应。直到一九八五年七月十五日,他才在关于形势、政策、理想、纪律的讲话中,比较系统地讲“四有”问题。

4.关于“左”和右的问题

耀邦同志检查中说,他只注意防“左”,不注意防右。一般地说,我同意。但不够深刻。

在两条战线斗争中,他的这种思想状况由来已久。一九八一年三月二十七日,小平同志有一篇《关于反对错误思想倾向问题》。这篇讲话,是由耀邦同志引起的。先是耀邦同志在一篇讲话中只讲反“左”、不讲反右。黄克诚同志不同意他的意见,说有“左”就反“左”,有右就反右。小平同意黄克诚同志这个意见。小平同志说:“解放思想,也是既要反‘左’,又要反右。三中全会提出解放思想,是针对‘两个凡是’的,重点是纠正‘左’的错误。后来又出现右的倾向,那当然也要纠正。”应该说,耀邦同志是接受了这个批评的,后来经常讲又要防“左”、又要防右。七月十七日,小平同志在《关于思想战线上的问题的谈话》中说:“当前更需要注意的问题,我认为是存在着涣散软弱的状态,对错误倾向不敢批评,而一批评有人就说是打棍子。”一九八三年十二届二中全会上,小平同志又讲,“应当明确指出,当前思想战线首先要着重解决的问题,是纠正右的、软弱涣散的倾向”。一九八一、八二、八三年中,耀邦同志也讲,在纠“左”同时,主要要防右反右。但在实际工作上,防右反右是很不得力的。到一九八四年一月十七日,他在中指委第五次会议讲,在执行政策上,无论农村政策、干部政策、知识分子政策、科技政策、统战政策、侨务政策还是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经济的政策,主要偏向是“左”的残余,“在思想政治工作上,在思想意识、党性和党的纪律问题上,特别是在对不正之风和官僚主义的斗争上,主要偏向的是右的,是软弱涣散”。一般地说,这样讲,还说得过去。

一九八四年春天召开西藏问题座谈会。耀邦同志认为,西藏的工作,主要问题还是“左”,提出纠“左”也存在软弱涣散的问题。就这个地区提出这样的意见,是切合实际的,不能认为是错误的。可是《人民日报》抓位这个观点,发表了一篇评论员文章,题目是《肃清“左”的流毒和纠正软弱涣散状态》,说“不纠正‘左’的影响,不批判‘左’的流毒,不克服‘左’的倾向,是非常严重的软弱涣散”,“容忍‘左’的流毒也是软弱涣散,也应该纠正”。作为陪衬,文章也说到反右。但是谁也看得出,主要是要纠“左”。这就不只是作为一个地区的问题,而是作为全国普遍存在的问题提出来了。我不认为这篇文章是耀邦同志授意写的。但是发表以后,耀邦同志不会没有看。看了以后不表示态度,至少是默认了这种改变中央集体决定的宣传。

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二日,耀邦同志在《如何把部门工作做得更好些》的讲话中说到“左”,说“可不要低估这个看不见的‘幽灵”’,尤其突出地讲政工部门、宣传部门、政法部门要注意这个问题。这当然是有所指的。讲话中还说到破和立,在两条战线斗争中通篇要破的,就是“左”,可以说没有一句讲要破右。他这种关于破和立的观点,一直延续到六中全会精神文明建设决议的前几个稿子中;后来不少同志反对,才删掉。

我还觉得,耀邦同志的防“左”、破“左”,也许不是他的本意,实际上是把带引号的“左”和不带;1号的左混同了,影响所及,反对精神污染的人,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反对右倾思潮的人,宣传四项原则的人,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人,宣传共产主义思想的人,统统都被当做“左”,甚至被认为是极“左”。本来“左”和右,急躁冒进和僵化保守是对立的,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把“左”和保守划了等号。我认为,这不是耀邦同志的本意。但是长期存在这种现象,而且愈演愈烈,耀邦同志不出来说话,不给好同志以支持,我很难理解。

在一九八五年党的全国代表会议上,小平同志讲:“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全党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基础上,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这是最根本的拔乱反正。不彻底纠正‘左’的错误,坚决转移工作重点,就不会有今天的好形势。同样,不认真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就不能保持安定团结的局面,还会把纠‘左’变成‘纠正’社会主义和马列主义,也不会有今天的好形势。”这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两条战线斗争经验的科学总结。我很希望在这次党的生活会后,耀邦同志和我们大家都结合自己的亲身经验,认真学习、领会,认真贯彻执行。

5.耀邦同志讲,他喜欢用同意他意见的人,不喜欢用不同意他意见的人

一般地说,这个检查可以同意,但我觉得很不深刻。首先要看意见对不对。马克思掌握了真理,当然要选拔、重用、依靠赞成他的人,这有什么错?反对他的人,当然要同他们进行斗争。这也没有错。一九八五年夏天,在北戴河,书记处开了两天会讨论思想政治工作,我曾不指名地批评耀邦同志,对有错误思想的人、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过于宽容;对坚持马克思主义、批评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尽管他们有很多缺点),就过于苛刻。这是处处、事事都显露出来的。

耀邦同志检查中说,他个人没有决定过一个干部的任免,所有干部的任免都是集体讨论决定的。表面看确实如此。听说勤政殿有一个人事小组,哪些人参加,怎样讨论干部任免,我直到现在没听到和看到正式通知。事实上,耀邦同志喜欢或不喜欢哪个干部,强烈影响这个小组的工作。三年来,除个别外,许多重要干部的任免,人事小组也好,中组部也好,都没有事先向小平、陈云同志请示报告,而是那个人事小组讨论后经中组部写报告直接提到书记处,书记处决定后,部委和省、市、自治区正职任免才送常委审批。谁让这样做的,我不清楚。请耀邦同志深刻地认识认识这个问题。

像我这样的人,一生犯过很多错误,现在也还有很多缺点,但有一点我无愧于心: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毫不动摇,走社会主义道路,矢志不二。别人骂毛主席、骂社会主义、骂我们的党、骂我们的祖国,我不能容忍。对丑化毛主席、丑化社会主义、丑化我们党、丑化我们祖国和人民的,我很反感、很气愤。我一辈子心甘情愿当助手。耀邦同志当中央秘书长后,我真心诚意想当好他的助手,没有私心,当然帮得不够。为什么一九八三年后耀邦同志同我以及书记处研究室许多同志越来越疏远?也许是因为一九八三年春天我那次没有请示就传达的错误。我已经多次作自我批评,这次会上又检查,请求组织批评、谅解,也请求耀邦同志批评、谅解。如果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还是希望在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过程中,做耀邦同志一个好朋友,建立同志的、战斗的友谊。可是我也要向你说,在你的工作中,在起草精神文明建设决议的过程中,你非常倚重、再三请教、聘为顾问和听取意见的一部分同志,在决议发表后,讲话、文章都是抓住决议中他们认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加以片面发挥,有意膨胀,批判文件中正确的东西。我手边已收集了相当多这样的文章、讲话。可以确切地说,这些东西已成为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的组成部分。我不希望你同这些人断绝一切关系,而是希望你保持清醒头脑,进行具体分析,对他们有的要帮助,有的要批驳,有的要发出警告。

6.耀邦同志一个重要毛病,是不尊重集体、不遵守纪律

上面引了很多小平同志的话,也引了很多耀邦同志的话。表面看来,是他和小平同志的思想分歧、政治分歧,实际上是耀邦同志和中央集体的思想分歧、政治分歧。我们知道,小平同志每次讲话,都是集中了干部、群众中的正确意见,集中了全党的智慧,深思熟虑以后讲出来的。整理过程中,又经过中央许多同志参加意见,形成中央集体的意见。这几年,一些重大问题的决定,小平同志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提出的重要意见,提交集体讨论的时候,耀邦同志没提反对意见,都表示同意。可是集体决定做出以后,他到地方、部门讲话,和一些同志谈话,往往讲他个人同集体不一致的意见。

还想再举个事实。一九八三年一月,小平同志和部分中央领导同志、中央有关部门负责同志谈话,说改革、建设“要以是否有助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是否有助于国家的兴旺发达,是否有助于人民的富裕幸福作为衡量我们各项工作做得对或不对的标准”。谈话整理过程中,反复征求中央一些领导同志和有关部门的意见,最后经小平同志审定,作为中央集体的意见下发。可是耀邦同志一九八四年春在贵州发表长篇讲话,整理后发得很广,根本不提国家兴旺发达,更不提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而是把《管子》、《史记》中“治国之道,富民为始”之类古人的名言,不做任何具体分析加以引证。他多次自我欣赏地说,他那个“富民政策”的提法非常鲜明。《人民日报》一九八四年三月二十九日根据他这个讲话发表了长篇评论员文章,题为《我们的政策是富民政策》。这可以说是他不尊重中央领导集体的突出表现之一。

各级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进行马克思主义的训练。这些年来,我深感我们的许多干部包括一部分高级干部马列主义基本训练很不够,理论根基很不牢固。我们已经组织八、九十位同志编选了马列著作四本,其中有《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理论》,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还有文献研究室编的《毛泽东著作选读》已经出版,即将出版的有周恩来刘少奇朱德邓小平、陈云著作选读,有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读,总题目可以叫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及其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我建议,中委、候补中委中的中青年同志,中央、国务院各部委的正副职,各省、市、自治区党政的正副职,大型企业党政正副职,指名分期到中央党校学习,最少半年,最好一年。其他老同志,正像一波同志讲的,在学习、运用、发展马克思主义问题上,也不能退居二线。可以采取自学办法进行。

最后我想说,从总体看,耀邦同志是位好同志,犯了错误,只要认真对待,认真检查,认真改正,会成为更好的同志。我恳切希望耀邦同志主动地、积极地清理自己的错误,克服自己思想上的消极方面,如实地珍惜和保护自己的积极方面。各人有各人的账,账少的少还,账多的多还。特别是同耀邦同志在一些重要问题上有同样观点的同志,在帮助耀邦同志的同时,也帮助帮助一下自己吧。

以上发言,我自己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再次恳切地请求同志们批评,请求耀邦同志批评。

责任编辑: 白梅  来源:邓力群自述——十二个春秋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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