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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菁:因相信党妈 儿子被亲妈送上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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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剖腹自杀,想证明他的心是红色的,是向着共产党的。但是,他向之表白的共产党,恰恰是造成他被抓、被打的根本原因。“谁在什么问题上相信了共产党,就会在什么问题上送上小命”,此言不虚!以上两个实例中,都是无限相信党相信组织,愚迷地效忠于党而造成的悲剧。

2013年呼和浩特青年工人呼格吉勒图十七周年祭,痛哭流涕的母亲再也呼唤不回她蒙冤屈死的孩子

河北邯郸地区邱县,在文革中发生过一场令人不寒而栗的人间惨剧。据《邱县地方志》记载:1968年,河北省邱县“革命委员会”、“三代会(所谓工人、农民、学生代表的造反组织)”头头一手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抓国民党”大冤案。从当年元月到1969年3月,只有12万人的邱县有3835人被打成“国民党”。523户被抄家,1316人被打伤致残,734人被严刑迫害致死,受株连群众达数万人。邱县‘建党’以来六任书记、七任县长被诬陷为“国民党员”。县直局级干部80%、公社干部70%、农村主要干部50%被打成“国民党”。邱县境内“白天路上行人少,晚上处处闻哭声,专政组里棍棒舞,何处不是动肉刑!”成为血雨腥风的人间地狱。

《疯狂岁月—文革酷刑实录》书中记载了这个大冤案中的一些具体案例。

母亲将儿子送上黄泉路

文革这场人为灾祸,扭曲了人的心灵,人性在党性面前,亲情在阶级斗争面前,都显得那样渺小。母子因为阶级斗争反目,恋人因为阶级斗争分手,夫妻因为阶级斗争家破人亡的事例,数不清,道不尽。不知有多少母亲告发逃回家的儿子,多少恋人揭发情书中发的牢骚,又有多少孩子揭批父母在家说的心里话,到底是无情还是愚迷?正是多年被党洗脑,在党性高于人性的观念下,才造成了一幕幕人间悲剧。

这位母亲的儿子是一位公社书记,在清查“国民党”的运动中,他首当其冲。5月的一天,他突然接到通知去县里开会,哪知道他刚赶到县里,就被群众专政组抓起来了。

他这是被先“下水”的人“咬”出来了。当时说“咬”出,就是指被别人供出;当时说“下水”就是指涉入案中。他做为公社书记,工作多年,接触的人很多,肯定是免不了被人“咬”出来的,何况专政组施用的刑罚那么重,那些先“下水”的人怎么能受的过呢,只要你被先“下水”的人提到,你就得“下水”。

开始时专政组并没有逼他去咬别人,而是勒令他上交“国民党”档案材料,他真是听都没有听过,拿什么上交呢?但是,在专政组看来,不交就是不老实,就是抗拒,就是顽固不化。

因此,在审讯室里,他被施以“打瞎子”的刑罚。他被人蒙上了眼睛,啥也看不见,突然间迎面一阵皮鞭抽过来,一片黑暗中,他慌忙躲闪,可皮鞭又是迎面抽过来,他往哪里躲,哪里就有人用皮鞭抽打。眼前漆黑,他逃无可逃,心生绝望。

用皮鞭抽打相比后面的刑罚还是轻的,见他仍不承认,又用扁担狠狠地打他,他的腰、两肋、四肢,立时出现了道道伤痕。

最后,给他上了个“猪拱地”的刑罚,就是让一个壮汉提起他的两腿,使他头部触地,由壮汉推着朝前拱……。

连续四天的审讯、上刑,他实在受不了。这天他趁着看管的人不注意,逃了出来。他怕他们追他,就先藏在庄稼地里,虽然身上的伤痛难忍,但也只能捱到天黑。天黑后,本想投奔他姨姨家,不巧姨姨家没人。不得已,只得摸黑朝自己家赶去。

到家已经后半夜,家里人看见他衣衫不整,带着满身的血和伤痕,立即哭成一团,可是又不敢大声哭,怕被外人听见。

母亲问他:“孩子,你犯了啥罪?”他哭了,“娘,我没犯罪呀!我从小跟着你逃荒要饭,十八岁‘入党’,我怎么会是‘国民党’?我根本没见过什么国民党的档案材料。我交不出来,他们就打!……”

第二天,家人生怕他被人发现,就先让他躲在兄弟家里。妻子提醒他要不找县革委会主任去说说清楚,听说那是个解放军。他考虑再三,给县革委会军代表写了封信。因怕暴露他藏身之地,不敢在当地邮局寄,又让两个女儿跑了四十多里路,到邻县寄的信。他本想先在家躲一阵,等等消息,看看有什么动静再说。

他年迈的母亲听信了中共的宣传,她曾领着四个孩子要过饭,逃过荒。她相信是党把她这个家庭救出了水深火热之中。

母亲老泪纵横,恳切地对他说:“孩子,你不能这么躲在家里,人家知道你跑了能不四处找?找到家咱说啥?躲不是个法子呀!没有共产党帮咱们翻身解放,就没咱这家人。你要相信党啊!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咱不胡说,党也不会冤枉好人的!”

“娘,我相信党!”

“孩子,这就对了!”母亲开导着他,“事情总会弄清楚的,你在党,要相信领导,我看你还是回去给领导说说清楚!”

“娘,我怕……”他抚摸著身上的伤痕,流下了眼泪。

“不怕,娘送你回去。”

第二天,老母亲坐在他兄弟推着的独轮车上,带着两个孙女儿,将他送回到县上。老母亲特意对专政组的人说:“同志,俺家世代都是本分的种田人,要不是共产党解放了俺,俺哪能有今天这一大家人家。孩子干工作有错,该批评就批评,该处分就处分,可别再……我把孩子交给你们了。”

老母亲边说边哭,可就是没敢说“可别再打他”了,因为这显得她不相信党,不相信组织。

“老太太放心回去吧,我们会按政策办的。”专案大员们说着原则性很强的话。

无疑,老母亲相信组织相信党,虽然怜惜儿子,但还是做出了一般母亲做不出的壮举,可是,“朴素的阶级感情代替不了严酷的阶级斗争”,这句当时流行的话恰恰印证了这个母亲所作所为的糊涂和愚迷。

二十天以后,儿子半夜三更又逃回来了。不用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次更是惨不忍睹。老人虽然心疼儿子,但心底对党的信念远远超过了母爱。她用带批评的语气说:“孩子,你忍着点儿啊!老偷着往回跑,没罪也会添罪的!”

“娘,我受不了哇!”

正在一家人没了主意的时候,公社革委会副主任赶到他家,告诉他们,军代表打来电话,让老人把孩子再送回去。保证不再逼供,还保证发放隔离审查期间的工资。

他们利用老母亲对党的信任,给老人一点小小的承诺,就把老人骗住了。愚迷的老母亲听信了领导的话,第二天一早,对儿子劝导一番,让两个孙女儿又将儿子送回到县上。

但是第三天就传来噩耗,她儿子死了!做为母亲,她撕心裂肺的痛心,做为党的愚迷者,她的精神支柱彻底坍塌了。

两年以后,省委落实政策工作组打开了她儿子的坟墓,开棺验尸。经查:右肋骨第六根骨折,左肋骨第八、第九两处骨折,前胸胸板骨两处骨折。很显然,他惨死在酷刑下。

他想证明自己的心是红的

他是个退伍军人,“根红苗正”,又是‘党员’,本来文革中五花八门的各类政令划分的斗争对象,是绝对轮不到他头上的。可是,这场大清查“国民党”的强台风,却将他裹了进去。

很显然,他是被别人“咬出”来的,在专政队的多次审讯中,因为他“死不肯改悔”,所领教过的刑罚更是不可枚举。

单是“夹刑”他就受过好几种。比如,将他的上衣扒光,用铁钳子夹他的脊背上的肉,一边夹一边拧,不一会儿,他的脊背就青紫一片。他们还从牲口房里找来驴夹板,用驴夹板死命地夹挤他的腿肚子,几下就把他的脚夹挤得如同折断了一样。

打手们还用好几根拇指粗的木棍塞在他的指缝之间,然后,死劲地攥挤他的指尖。……还用铁钳子夹住他的嘴唇,一边扯,一边拧……还用两根木棍夹挤他两边的太阳穴……

这些鲜血淋淋令人不寒而栗的刑罚,发生在邱县当年到处私设的阴森恐怖的刑讯室。他无疑是条汉子,可即使是汉子,也受不了这些五花八门的刑罚。

真假不分,黑白颠倒的岁月,他知道自己是清白无辜的,但没有人相信他。他心中涌动着一股无名的愤怒,总想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也许他在多次受刑中早就想好了,他选了一种最能表白自己的方法。

这天,当社员出工到地里干活,名为“学大寨”的时候,他偷偷从专政组跑出来,回家掂起把牛耳尖刀,发疯似的跑到大街上,高声呼喊起来:

“社员们听着,我是贫农,是党员,不是国民党。他们逼着我承认是国民党。国民党的心是黑的,共产党的心是红的。乡亲们,你们都来看呀,看我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他一边跑一边喊,同时手里的牛耳尖刀已经插进肚子里。他踉踉跄跄,跌倒在地,流下一滩殷红的鲜血。

他剖腹自杀,想证明他的心是红色的,是向着共产党的。但是,他向之表白的共产党,恰恰是造成他被抓、被打的根本原因。

“谁在什么问题上相信了共产党,就会在什么问题上送上小命”,此言不虚!以上两个实例中,都是无限相信党相信组织,愚迷地效忠于党而造成的悲剧。

责任编辑: 江一  来源:中文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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