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 史海钩沉 > 正文

张菁:太残酷 哺乳期的她乳头被烧焦

作者:
专政组长发疯似地跳起来,狠狠扇了她两个嘴巴,又用两只手拽着她的衣领,“哧啦”一声将她的衣服撕开,然后用她画的油印的漫画捆成火把,在她的胸腹部位烧燎,直到两个乳头都烧焦了,屋里都是烧焦的人肉味。

河北邯郸地区邱县,在文革中发生过一场令人不寒而栗的人间惨剧。据《邱县地方志》记载:1968年,河北省邱县“革命委员会”、“三代会(所谓工人、农民、学生代表的造反组织)”头头一手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抓国民党”大冤案。从当年元月到1969年3月,只有12万人的邱县有3835人被打成“国民党”。523户被抄家,1316人被打伤致残,734人被严刑迫害致死,受株连群众达数万人。邱县‘建党’以来六任书记、七任县长被诬陷为“国民党员”。县直局级干部80%、公社干部70%、农村主要干部50%被打成“国民党”。邱县境内“白天路上行人少,晚上处处闻哭声,专政组里棍棒舞,何处不是动肉刑!”成为血雨腥风的人间地狱。

邱县有一对漫画家夫妇,丈夫姓陈,妻子姓李,他们经常以“陈与李”的名字在国内各大报纸刊物上发表漫画作品,1983年还成立了根植于农村的“青蛙漫画组”,夫妻二人以自己对漫画事业的无限热爱,培养了上千名热爱漫画创作的农村子弟。

夫妇二人在上世纪60年代先后放弃了当教师和当妇女主任的岗位,回乡务农,大量的空闲时间用来从事他们喜爱的漫画创作,生活虽然艰苦,但他们有热爱的事业,感觉幸福和充实。

1968年邱县刮起“抓国民党”的十二级台风,他们也无法避免地被牵扯进去了。因为她出身富农,不但在工作中得不到重用,而且历次运动中都是打击对象。

那年,他们被咬成了“国民党”,但跟别人不同,他们并没有立即被抓被关,而是被逼着颠沛流离,先是从家里被赶到解散的村小学里,冬天来了,他们又被撵到一户没人住的民房里,但脚跟还没站稳,就又被撵到路边的一座碾棚里。

从家里被撵到碾棚,已经四次挪窝了,但造反派还是没有抓他们。她感觉到不对劲,对丈夫说:“他们不会让咱安生的,今天撵到这儿,明天撵到那儿,步步紧逼,必有隐情。我看是让咱知道咱一家老小的命在人家手里攥着,想咋摆布就咋摆布,逼咱俯首就范呢!”

他是个文弱书生,当年辞去教师工作回农村,就是因为管教学生这个事都让他感到很为难。他叹息道:“那咋办哩。”她说:“咱有啥怕,天塌了地接着!”别看她是个女子,可性情刚直不阿,当年辞去吃官粮的妇女主任职务回乡当农民,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愿意配合领导们放卫星而去逼村民们交粮食。

后来“专政组”看他们如此顽固不化,不主动表示,于是将她抓起来关押到“专政组”大院私设的监牢里,当时1岁多的儿子还在吃奶,她是带着儿子被抓进来的。而关她的这个大院,却正是她丈夫的祖宅,几个月前这里还是她的家呢。想不到那时温馨的家,现在竟变成阴森可怖的牢房。

她出生于1939年,1949年她刚刚10岁,“专政组”竟然逼她承认她8岁就加入了国民党,还说她跟出身贫农的陈XX结婚,也是奉国民党之命,还让她承认她是国民党高级特务。

审讯室里,“专政组”组长开始审问她:“这些日子早想好了吧?快老老实实交代吧!”

她冷冷地回答:“我没啥好交代的。”

“专政组”组长吼叫道:“好,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她被压在凳子上,木板、方椽,雨点般落在她瘦弱的身上,她咬紧牙关,没有一声哀求和喊叫,有的只是从鼻孔里发出的“吭、吭”的声音。

打手们的手都累酸了,麻木了,还是没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她被关的这些日子里,当时年仅5岁的女儿每天都会提着罐子来送饭。孩子把饭搁到院子里垒起的“送饭台”上,边哭边喊着:“娘,娘!给你送的饭!”她隔窗远远望着女儿那冻红的小手,那蓬乱如草的头发,禁不住泪如泉涌。

她后来才知道,自己关押期间女儿曾在送饭时被专政组的大狗咬伤,孩子只能等着出去接受批斗的爸爸晚上回到家,才能给她包扎。村里的村民们怕受牵连,根本不敢管,连自家的亲戚也跟他们一家划清了界线,甚至当面骂孩子“地主狗崽子”。那时候,阶级感情是第一位,哪里有人情与亲情的位置。

“专政组”颇有点“对敌斗争”的“经验”,模仿着某些电影里的情节,孩子送进来的饭他们要仔细检查,怕在饭里藏东西,他们把馒头掰成碎块,玉米面粥用棍子搅个透。

这天,“专政组”组长来到关押她的9号牢房,带来了红纸、白纸,她很警惕地望着他,只见他淡笑着说:“你给我办件事。喏,你见过‘国民党’的‘党证’吗?”组长边说边比划,并把纸放到窗台上。“你会画,画的不错,这点小事难不倒你的。”

在这个彻头彻尾的抓“国民党”大假案中,主使者为了自己的私欲,想抓出惊天大案,邀功请赏。完全靠行刑逼供,整出了各种口供、人证,但苦于缺少物证。原来,他们拐弯抹角地整漫画家夫妇,是想逼迫他们就范,让他们助纣为虐,帮助伪造“国民党党证”。

她平静地说:“不会。我没学过造假!”

她又被带到审讯室,两个壮汉用绳子将她两只胳膊捆住,“哧溜”一拉,被悬吊在屋梁上。

“专政组”组长说:“现在说会画还不迟。咋样,会不会?”

她吐出两个字:“不会!”

专政组长发疯似地跳起来,狠狠扇了她两个嘴巴,又用两只手拽着她的衣领,“哧啦”一声将她的衣服撕开,然后用她画的油印的漫画捆成火把,在她的胸腹部位烧燎,直到两个乳头都烧焦了,屋里都是烧焦的人肉味。

被关押被审讯这些日子里所受的刑罚中,这个火烧刑最厉害,实在太疼了,但她不能也不想做任何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硬生生地忍着,直到昏死过去。

天黑了,她被拖回了9号牢房,儿子已经饿了一天,哇哇大哭着要喝奶。她对儿子说:“妈妈太疼了,你喝一口试试,不行再换另一边。”结果孩子刚含住乳头,烧焦的乳头就掉下来了。再喝另一边,也堵死了,乳汁顺着靠近腋窝的伤口往外流。她抱着儿子,两个人在漆黑的夜里大声地悲号着。

为了逼她妥协,一天晚上,专政组一位姓惠的头头来到牢房里,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不为自己,难道不为孩子想想吗?”说着就把孩子抢走带到了屋外,只听得孩子哇哇大哭,却看不见他用什么手段在整孩子。然后他把孩子带回9号牢房,竟当着孩子的面狠命地抽打她。

孩子受到了非同寻常的惊吓,从那以后,孩子就说不出话,也不会走路了。她只得每天抱着他,孩子直到4岁才开始逐渐恢复说话和走路的功能。

据她回忆,邱县三代会头头太坏了,当时的逼供手段中,皮鞭和棍棒属于最仁慈的刑罚了,其他还有沸水浇头、火烧、跪削尖的砖头等等。

在陈XX的系列漫画《农民李六》里,也再现了一些当时的情景。“瓦工活”画得是李六被专政组面带微笑热情地叫去把砖头削出刀锋,结果削好后,李六的妻子就被押着跪在刀锋上;“找娘”画的是李六去“专政组”监狱接妻子,结果妻子浑身烧伤走了出来,吓得孩子都不敢相认;“生死离别”画的是李六的亲戚受不了革委会的刑讯逼供,跳井自尽了。陈XX至今记得,自己的亲戚在自尽时本来快被打捞上来了,可是没想到他自己蹬开救他的绳索,再次自杀了,死得决绝。

被释放后,她到石家庄去进行治疗,但却无法彻底治愈,多年后,胸口的伤势仍无法愈合,时常发炎。

参考书目:《疯狂岁月—“文革”酷刑实录》

责任编辑: 江一  来源:中文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本文网址:https://www.aboluowang.com/2021/0118/154695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