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 文学世界 > 正文

细说红楼梦第一女主角,起底林黛玉的前世今生

林黛玉在《红楼梦》文本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如果不考虑“作者托言,原当有自。受气清浊,本无男女之别”(第一回回前总批),《红楼梦》就是意在“使闺阁昭传”,称她为通部书之第一女主角,一点都不为过。

秦可卿隐指谥号“密”的废太子胤礽,是文本中正统之象征,与司掌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子实为同一个人[注1]。太虚幻境就是建构在胤礽的悲剧之上、又超越了悲剧的文学寓言之境。

第一回脂批就指出,林黛玉“出身履历更奇甚!写黛玉来历,自与别个不同”,来历与众不同的林黛玉,堪称文本中一个真正“密”之女子——前身绛珠仙子,饥则食蜜青果为膳,脂批指出:“饮食之名奇甚”,暗示其中大有深意——蜜青,谐音“密清”;母亲贾敏,根据贾雨村言,她为避讳,总将“敏“念作“密”,她是“密”之女儿;宝玉太虚一梦中所见到的秦可卿,其“兼美”里有黛玉之美,林黛玉是“密”的一部分。

秦可卿是“此书大纲目、大比托、大讽刺处”(第七回脂批),堪称文本中一个真正“密”之女子,林黛玉其实就是比托于秦可卿的隐喻载体,其神奇的前世今生就是胤礽一方跌宕起伏、“登高跌重”的全过程之寓言,起起落落中,既有欢笑,更有泪水,美好恍如春梦一场,而最终的悲剧不可避免。

林黛玉前世今生的第一阶段,是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日有神瑛侍者以甘露灌溉,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又得雨露滋养,隐喻“密”第一次当太子期间(1675—1708年)与康熙帝父子情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黛玉“仅修成个女体”,“仅”字透露了作者的心机,暗示“美中不足,好事多魔”,黛玉一定是悲剧人物,即胤礽也是悲剧人物。

第二阶段,绛珠仙草已修成女体,即绛珠仙子。虽然还可以以“饮食之名奇甚”的蜜青果为膳,但却终日游于离恨天外,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蜜青,谐音“密清”,隐喻“密”第二任太子期间(1709—1712年),看起来还是未来大“清”江山的主宰者。

终日游于离恨天外,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则暗示他与康熙帝之间嫌隙已深,心结难解,在表面的风光之下,“密”的人生里其实已是“愁”云密布,“离恨”已迫在眉睫,悲剧已不可避免。

第三阶段,绛珠仙子欲酬报神瑛侍者的灌溉之德,也要下凡造劫历世。她要先在警幻仙子案前挂号,因为已经有了警幻仙子和太虚幻境,因此,她下凡的时间是在胤礽死后。下凡后的绛珠仙子是“密”(敏)的女儿,隐喻林黛玉是代表正统“密“之旧梦残影,而她所要面临的是非正统大行其道的时代,即文本中所谓的“末世”。

因此,她已无甘露可还,只能用一生所有的眼泪报答神瑛侍者的甘露之惠。“密”当了三十多年太子,最终没能如愿登上皇位,人生以悲剧收场,也可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亡国之君。林黛玉别号“潇湘妃子”,“潇湘妃子”是亡国之典,因此,胤礽死后登场的“密”之女儿林黛玉一生“至死不干”的眼泪,是亡国之泪。

林黛玉可以明确划分为三个阶段的前世今生,在“表里皆有喻”的文本中,隐喻了比托于胤礽的“三春”和“三秋”[注2],而大观园的时间其实也隐喻了“三春”和“三秋”[注3],因此,诗才出类拔萃的黛玉,在大观园里与诗歌相关的活动大有深意。

第二十七回“饯花节”,大观园“第一春”结束之时,黛玉就作了“大观园诸艳之归源小引”的《葬花吟》,“凄楚感慨,令人身世两忘”(脂批),其实也已经暗示了正统之象征——大观园注定是幻梦一场,正统之“密”的人生注定是悲剧的结局。

大观园“第三春”一开始,就已经是暮春,下一回文本马上就进入“秋天”,可以说,第三“春”几乎无春。“第三春”是“画梁春尽落香尘”(秦可卿之梦曲《好事终》)后的正统之“残春”,“第三春”必须由林黛玉伤悼之诗《桃花行》拉开帷幕,重建桃花社者也必须是林黛玉,因为林黛玉是“密”之女儿,是正统“密“之旧梦残影。

“三春”和"三秋",持续多长时间呢?第一回,甄士隐抱着甄英莲,癞僧要他将英莲舍予他,甄士隐不肯。其后甄士隐听到跛道对癞僧说,不必同行,就此分手。三劫后在北邙山会齐,同往太虚幻境销号。脂批指出,“佛以世谓‘劫',凡三十年为一世。三劫者,想以九十春光寓言也。”

第八回,“比通灵金莺微露意,探宝钗黛玉半含酸”,脂砚斋又在回前总批中指出:“幻情浓处故多嗔,岂独颦儿爱妒人。莫把心思劳展转,百年事业总非真。”因此,《红楼梦》虽然只是作者在末世所经历的一场梦幻,但一场梦幻却寓言了比托于秦可卿(胤礽)的“九十春光”,即三春”和“三秋”,而末世下凡的林黛玉和她的前世今生,就界定了文本真实的时间段——末世哀歌,“九十春光”寓言。

正如楔子中石头偈诗所云“此系身前身后事”,一干风流冤孽在末世(“第二秋”、“第三春”和“第三秋”)里登场,但天才的鬼斧神工却让所谓石头记述的文本里,既有石头下凡之后的末世之事,又有石头下凡之前的盛世旧梦。文本对此也多有暗示。

第二十九回,清虚观打醮。张道士八十多岁,曾经是荣国公的替身。他见到宝玉,叹道:“我见哥儿的这个形容身段,言谈举动,怎么就同日国公爷一个稿子!”说着,流泪了,贾母听着也满脸泪痕,说道:"正是呢,我养这些儿子、孙子,也没有一个像他爷爷的,就这玉儿像他爷爷。”

这其实是在暗示,前生是神瑛侍者的贾宝玉,作为有历史的梦中人,不仅要演绎好"现在"的角色,而且还要让这角色蕴含与他一模一样的爷爷那一辈的历史。曾经的荣国公替身张道士,当然也与贾宝玉一模一样。

张道士,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当今又封为“终了真人”,他的封号其实就是文本中的时代之隐喻——宝玉爷爷辈的荣国公时代是大繁华的正统时代,但正统最终衰亡,因此也是大梦幻;贾宝玉时代是正统只剩残影而非正统大行其道“末世”,因此也是大终了。

张道士的封号其实还暗示文本所寓言的“九十春光”中,前世的万种繁华都只是“大梦幻”,只有末世的大破灭才是“真”的。

元春,“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她的生日是大年初一,同样也是寓意新繁荣的萌发,因此,末世登场的元春即末世繁华的开始。

第六十二回,探春笑说,大姐“怨不得他福大,生日比别人就占先,又是太祖太爷的生日。”在“笔笔不空”的文本中,这可不是闲笔,更不是赘笔,而是一种暗示——元春开启了末世繁华,既隐喻了从末世繁华到最终凋零的小过程(风月宝鉴正面),同时又隐喻了从贾家“太祖太爷”开创的家族盛世巅峰到“家事消亡”的大过程(风月宝鉴背面)。

第五回,贾宝玉能够梦游太虚幻境,是因为宁、荣二公的嘱托。宁、荣二公的嘱托里提到,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已历百年,但无奈运终数尽。脂砚斋指出:“一段叙出宁、荣二公,足见作者深意。”“作者的深意”之一同样也是——写贾家的末世,却要寓言贾家从“过去”到“现在”(末世)近百年的光阴里,从最初的大繁华到最终的大幻灭。

正因为如此,文本中末世的贾家,其繁华豪奢之程度,看起来总不像是末世。第二回脂批连续强调:“记清此句,可知书中之荣府,已是末世了”、“作者之意,原只写末世”、“此已是贾府之末世了”,结合楔子中的脂批“三劫者,想以九十春光寓言也”,“深知拟书底里”的脂砚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作者身处末世,文本写得确实也是末世,但文本以梦幻的方式呈现,而作者的末世梦幻又打破了时间的界限,让过去(楔子中所谓的作者石头所记的“身前事”)和末世的“现在”(楔子中所谓的作者石头所记的“身后事”),在所谓的作者石头下凡的这一瞬间,融合在一起,从而寓言了“九十春光”。

"三春”和"三秋",九十载,其时代背景横跨了康雍乾三朝。因此,《红楼梦》堪称一部伟大的史诗。

责任编辑: 李韵  来源:少读红楼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本文网址:https://www.aboluowang.com/2021/0205/155362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