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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教授:欧美社会的文盲危机

令人可悲的现实是,许多澳大利亚人无法正确拼写、写作或阅读。追根溯源,这种问题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在澳大利亚英语教育领域占据统治地位的系统功能语法(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系统功能语法由悉尼大学迈克尔‧韩礼德(Michael Halliday)教授创立,不要求掌握传统的语法规则。

图书馆桌子上翻开的书籍

比尔‧布莱森(Bill Bryson)在介绍英国风情的标志性游记《小岛札记》(Notes From A Small Island)中指出,几乎所有的旅游传单都是“文字表达错误百出,尤其标点符号使用混乱,令人不堪卒读”。

他语带讽刺地发誓说:“如果我下次再看到写着‘Englands Best’(‘英国最佳去处’,正确写法应为‘England’s Best’)或‘Britains Largest’(‘英国最大景点’,正确写法应为‘Britain’s Largest’)的旅游传单,我就会去一把火烧掉那个地方。”

布莱森的这本书出版于1995年。自此以后,无论是坊间传闻还是统计调查,均显示大众识字问题一直存在,且不仅英国有之,澳大利亚亦有之。

这些文字表达方面的问题,甚至在布莱森成书之后才出现的电子邮件文化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毋庸讳言,看看学生发给同学和老师的电子邮件,就明白这些文字表达问题已经严重到何种地步。

许多人写电子邮件时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开篇使用适当的敬语,而这本应是一封得体的信函所必备的要素,但这个信函礼仪却被当作19世纪的老古董,遭到无情的唾弃。

通常而言,敬语已从电子邮件里消失了,称得上敬语的可能仅剩下“嗨”(Hi)。放眼望去,整个邮件已分不清哪是开头,哪是结尾。句子结构往往不符合语法规范,标点符号错误使用,尤其是“撇号”(apostrophe)(’)。布莱森就哀叹,滥用撇号玷污了美丽的英语。

在澳大利亚,语言技能的教学,包括语法、标点符号和拼写等,一直都属于小学课程的教学内容。然而,正如澳大利亚耶甘‧多兰(Yaegan Doran)博士和莎莉‧汉弗莱(Sally Humphrey)博士最近研究发现,“一旦课程进入中学……语言和文字表达之间的大部分联系就消失殆尽了。”

令人可悲的现实是,许多澳大利亚人无法正确拼写、写作或阅读。追根溯源,这种问题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在澳大利亚英语教育领域占据统治地位的系统功能语法(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系统功能语法由悉尼大学迈克尔‧韩礼德(Michael Halliday)教授创立,不要求掌握传统的语法规则。

与之相对,系统功能语法认为分析语法规则会抑制学生的语言自发性。学生只需要从一系列选项中进行语言选择,而在与他人进行书面交流时,这些选项就可以派上用场。

[译注:系统功能语法强调语言的社会学特征,认为语言是由各种语义功能子系统构成的大系统。与之相对,美国语言学家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创立的转换生成语法(Transformational-Generative Grammar)则强调语言的结构主义特征,认为人脑语言学习具有普遍语法共性,通过规则进行转换和生成。系统功能语法和转换生成语法并称为当代语言学界最具影响力的两种语言学派别。]

由于学生没有系统学习传统英语语法,他们可能无法区分副词和形容词,也不能辨别现在时态和过去时态;如果要求他们解释动词的条件语气和虚拟语气的用法,这肯定差不多要他们的命了。

毫无疑问,在澳大利亚,教师和普通民众与广大学生一样,都在努力提高识字能力。2012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The 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简称经合组织,OECD)在澳大利亚开展了成人技能调查,结果显示,12.6%的澳大利亚成年人识字能力仅达到1级或以下。

根据这项调查,在1级水平范围内,受访者只需阅读一个简短的电子文本或纸质文本,并找到一条指定信息。2016年,经合组织发布更新文件《技能最重要:成人技能深入调查结果》(Skills Matter: Further Results from the Survey of Adult Skills),文件指出,48.3%的成年人操作水平为1级(14.4%)或2级(33.9%,即有限的文字复述能力或低水平的推断能力)。

识字率低的问题在大学校园也同样存在。很少大学生阅读西方文明经典名著,他们只需阅读那些迎合进步主义精英期望的低端作品。

担任大学法学系主任时,我经常在开学典礼上略显多余地一再告诫学生,“开卷总是有益的,你们平时要常去图书馆博览群书”,而不是完全依赖电子设备获取资讯、开展研究。在我的谆谆教诲声中,学生们通常会礼貌地看着我,目光呆滞。

前不久,我告诉一位邻居,我写作出版了一部小说,问他是否有兴趣阅读这个故事。他语带自豪地解释说,他已经三十多年没有读过小说,也没有读过任何书了。我听完后很惊讶,也很悲凉。“我现在正看电视呢。”他说。

我相信,这位邻居的反应绝对不是个案,许多人都深有同感,这个问题涉及面极广。

令人可悲的是,阅读和写作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电视和网络文化的受害者,因为电视和网络已经严重地束缚了人们的思想。

这绝对是有问题的。假如不阅读,人类就很难对世界上的各种问题和事件进行条分缕析、天马行空,也就阻碍了对症下药、寻求解决之道。

缺乏阅读还常常令人不假思索地被动接受政治口号的洗脑。这些口号听起来言之凿凿,实质上却是花言巧语,经不起推敲。

为什么人们对于自己不再乐于阅读的陋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个中原因,当前的教育制度首当其冲、难辞其咎,因为学生无法在求学过程中享受阅读、写作和学习的乐趣。在这样的体系下,学生对于教育环境的参与感和满意度,估计将会达到有史以来的最低水平。

时不我待,是时候鼓励年轻人,还有其它年龄段的所有人,成为忠实的阅读者,去阅读历史上的伟大经典,去阅读当前时代的魅力作品,去领略阅读之美。

当务之急,是要彻底扭转漠视语法规则教学的局面。即使这种漠视已经得到许多教育政策制定者和一些学术权威的支持,也要打破成规。不破不立,不止不行。

原文The Crisis of Illiteracy刊登于英文《大纪元时报》。

作者简介:

加布里埃尔‧莫恩斯(Gabriël Moens)是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的名誉法学教授。他著有《永恒的理念:对澳大利亚辩论的贡献》(Enduring Ideas: Contributions to Australian Debates)一书,撰写了大量关于教育问题的文章。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并不一定反映《大纪元时报》立场。

责任编辑: 江一  来源:中文大纪元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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