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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0年前诞生于海洋,这个著名城市又将沉入海中

威尼斯空拍图。(CC01.0)

威尼斯大部分的建筑都非常老旧,有些甚至东倒西歪的,无数个世纪以来,威尼斯将会全部消失在它的潟潮底下的假设,从来没断过。它在一千五百多年前自海洋中诞生,许多作家和艺术家都认为,它只需再度汨汨地发出一声呻吟、再度沉入海中,就已达到合于美学观点的圆满故事。廷托雷托在一幅著名画作中,描绘了威尼斯最后被海浪淹没的情景。罗丝.麦考莱去世时,正在构思一本有关威尼斯最后沉没的小说。“无声而警戒,”狄更斯如此看待威尼斯的水域,“不断地卷绕……许多转折处看来有如大蛇;等待着有人凝视水域深处,寻找已被其纳为女主人的老城残垣。”

回到海洋的怀抱

当然,如此消失的威尼斯将给自己的历史,一个美的匀称形式──诞生于海洋,最后又回到海洋的怀抱,你只要搭贡多拉走一趟,看看周遭老旧房屋的正立面,并瞧瞧运河水越来越沉滞的晃动,便能明白威尼斯已到了何等风烛残年的老迈。许多豪宅看来肿胀而摇摇欲坠,像穿着破旧貂皮大衣又患有关节炎的公爵,许多高塔则窘迫地倾斜著。斯拉夫人河岸大道上的老监狱建筑看来明显地远离真实,有时在夏日夕阳西下时,我不禁想起总督府也在西南角落逐渐消退。威尼斯的长寿有赖她长串的岛屿,有如人工拱壁般地将潟湖和亚得里亚海分隔,并将海洋风暴区隔于她细致的结构之外。她像一名娇贵如羊皮纸的贵妇,由门口的仆人护卫著。

威尼斯建于潮湿的泥岸上。(CC BY-SA2.0 Pedro Szekely@Flickr)

她建于潮湿的泥岸上(总督府倒是建在威尼斯最坚硬地带的黏土层上),并立在倒置于水中的无数桩柱上,据说,支撑安康圣母教堂的桩柱就多达一百一十五万六千六百七十二根,也因此从没有人纳闷它是否偶尔也会晃动。数世纪以来,它的木质支撑持续衰败,一部分因为自然损耗,一部分来自动力船水波的冲刷,另一部分则因为运河加深,水位被古代的工程师抬升到无法预测的高度。再加上古老的结构无法再与岁月、风和侵蚀抗争,最后倾塌,残败不堪。以令人羡慕的冷静,威尼斯的编年史学家充满了这样的倾圮,而古代的历史学者则不时有相关的纪录:教堂自然瓦解或著名的桥梁塌毁。

倒塌的钟楼森林

威尼斯的钟楼毁圮的历史更加久远,其中不少在今天亦已摇摇欲坠。圣司提反、希腊人的圣乔治教堂、堡垒区的圣彼得教堂等皆严重倾斜,如果你站在它们的下方,运用你的想像力,也许可以听到它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即使大哉圣乔治教堂的塔楼在一七九○年才峻工,现在也不再笔直站立,乘船进入潟湖后,将它与圣马可一线对齐,即可清楚看出。威尼斯的钟楼属于市内第一批建筑,同时做为瞭望塔和钟楼,有时候还做为灯塔。由于塔楼的样式演变极慢,通常一旁的教堂历经重建时,它们仍然屹立,也因此保留了早期的建筑风格。十六世纪时,威尼斯的塔楼超过两百座──有些古老的版画所描绘的威尼斯,看来有如一座钟楼森林。现仍存在的约有一百七十座,其馀均已倒塌。

现为学院美术馆一部分的圣母爱心教堂(La Carità),塔楼在十八世纪掉落到大运河时,引起惊人水波,使得许多贡多拉被激荡到附近的广场上,高高地在那儿晾干。大哉圣乔治教堂的老塔楼于一七七四年倾倒时,压死了一名僧侣,按当时记载,“在这些奇景之间留下了令人感伤的空白”。圣安吉罗教堂的钟楼在最后拆毁之前倒塌了三次。圣特尼塔(Santa Ternita)教堂的钟楼比后来被拆除的教堂主体还长寿,同时被改为住宅长达半世纪之久,但最后仍于一八八二年崩塌,短暂地把住户埋在废墟里。希腊人的圣乔治教堂的塔楼峻工时就是倾斜的,并自一八一六年紧急修护计划开始后,至今仍引起强烈担忧。圣史提斐诺的钟楼历经一九○二年的地震后,开始不稳固,于是加建了一座较小的辅助钟楼,现仍矗立于圣史提斐诺的屋顶上方。圣卡米尼教堂的钟楼于一七五六年被闪电击毁时,僧侣正在敲钟,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放下手上发出洪亮响声的工作,结果其中一人头撞到墙壁而死。至少有七座钟楼在摇晃地步向毁塌时及时被拆除。佐宾尼戈圣母教堂外,有座长方型的旅行社,那是一座未完成钟楼的地基,原是要取代已经不太稳固的钟楼,但起建不久,就因为过度浪费而遭到阻止。地震、闪电和强风皆令威尼斯的钟楼蒙羞;泥泞地、石造建筑中衍生的植被、地下水、不适当的地基、品质较差的砖材等,皆威胁到它们的稳定。对于钟楼来说,这可是个不安全的国家。

威尼斯一处教堂。(Max Pixel)

责任编辑: 李韵  来源:上报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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