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资深媒体人士
“姐姐:世界没有抛弃你,妹妹来了。”铁链女事件出来后,网民乌衣打着这个标语,前去徐州。如今,乌衣也被抓,今天早上看到消息,如今徐州沛县监视居住。
为什么十四亿人都救不了一个铁链女的呢?
这件事看似很大,很轰动的一件事,但实则在这个体制中,并不是一件大事,甚至都未能撼动一个村长或是镇长的。虽然江苏省委省政府调查组通报里惩处了几位小官员,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不过是替罪羊,象征性的惩罚。我甚至相信,这样的惩罚不仅不会影响他们的仕途,甚至此后可能还成为升迁的资本,就像当年三鹿毒奶粉里“引咎辞职”的官员,纷纷复出。
因为说到底,铁链女这种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底层百姓的事情,而这个体制的逻辑并不是为民生而存在的,而这个体制是对上负责而不是对下负责,像铁链女这种给上级抹黑的事情,越往上走就变得越小,因为不能给上级抹黑,所以这件事再轰动,也必须在这个体制里消失。
然后,从另一方面,难道十四亿人的愤怒就无法转化为改变的力量吗?从目前这个情况看真的没有办法呢。
因为高科技给了这个体制非常强大的力量,公民反抗的空间基本不存在了。比如,在乌衣去徐州不久后,一个洛阳的小兄弟也发起志愿者去探望铁链女的活动。两天后,他的朋友传来消息,这位小兄弟还没出发便被警方带走了。此后,我一直想再联系这位小兄弟,至今没有消息。为什么警方可以把他的行动扼杀在萌芽状态中,原因不言自明。高科技给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给无孔不入的监控,疫情更是给这种监控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难道就真的没法救铁链女吗?
两年前,李文亮去世引起舆论海啸,那个二月,出现过短暂的言论自由,当然,实际上也不是主动给的言论自由,因为舆论太厉害的。当时一份被曝光的舆情报告显示,从传出李文亮病危的2月6日晚九时左右到2月6日晚间11时16分,有关“李文亮医生去世”在微博热搜榜获得超过两千五次搜索量、5.4亿点阅率以及73万的讨论。这场舆论海啸席卷全世界,成为全球新闻热点。也因此,中共的审查体系和宣传系统彻底失效。因此在这个短暂的二月,一度出现过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当时的记者是可以进去医院采访的,许多医生护士也都接受采访。当然,这种自由不仅是短暂的,也是有条件的,比如一个底线是不能追究疫情为何被瞒报,武汉为何被耽误?但是在这个短暂二月,“老子可以到处说”。
也正是因为这个短暂的自由,让李文亮这个名字至少没有被故意遗忘,官方甚至不得不表彰他,虽然万分不情愿。虽然也有过明确指令,禁止把李文亮和“吹哨人”联系起来。但是到了三月,武汉疫情控制住了,感染人数开始清零,强大的宣传机器和审查机器又恢复了。
为什么李文亮的去世能让体制害怕和有所顾忌呢?因为李文亮是一个中产,一个体制内的(没有贬义),一个知识分子,还是一个党员(亦没有贬义),他代表了他千万个中产家庭,他代表了体制内的大多数人的生活,因此他的去世,让体制内的大多数人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他的去世撼动了这个体制。
好,回到前面的问题,为什么十四亿人救不了铁链女?
原因很简单,因为铁链女再悲惨,她没有在体制内,她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她生如草芥。她死亦如草芥。她太无足轻重了。
那么铁链女真的没法救吗?我想了想,大概只有一个自救办法:大喊打到XXX,我要去北京上访。也许警察会第一时间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