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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锦成:官员们,谁给了你们否定专家们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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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史大林的死忠粉赫鲁晓夫,在史死后说:他是神吗?他去指导科学家怎样搞科研,他去指导教育学家怎样搞教育,他去指导文学家怎样写艺术作品,他去指导律师怎样打官司,他就是格鲁吉亚的一个农民,他凭什么啥都懂啊?因为他是领导,所以他可以无法无天。

赫氏这句话说的虽然给力,但并不准确。老史固然是无法无天,但让老史啥都敢去指导的并不是因为他的蛮横,而是因为他的自信。在他的逻辑系统中,他是掌握了最权威的宇宙真理的人,而这种颠扑不破的真理毫无疑问是万能的,也就是用在什么上都是好使的。那么他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或不懂的呢?不但会,不但懂,而且是比所有的专家都更会更懂。

能产生这样想法的,不仅有老史这样权势熏天的人,也有老李这样的芸芸众生之一。

老李,李子丰,燕大教授。此人多次向爱因斯坦发出挑战,誓言推翻《相对论》。一次不成就来二次,二次不成,就来三次,三次不成,子子孙孙无穷匮矣。

李教授否定爱因斯坦的理论武器据说就是马克思主义。

李教授也许明知道自己在扯犊子,问题是你敢说他是在扯犊子么?或者说你敢置疑马主义是万能的么?

我也不敢。

老李是燕大教授,但这个燕大不是燕京大学,而是燕山大学,虽然两个大学都曾经或正在简称为“燕大”。

燕京大学的校训是“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Freedom Through Truth For Service)”,燕山大学的校训是“厚德、博学、求是”。

我们很多的大学的校训里都有“博学”二字(如果没有“博学”,也会有类似的什么学,例如我校的“砺学”),这在我看来纯属凑字,大学如果还不追求博学,你让敬老院去追求博学合适么?

有好事者调查了全国上千所大学的校训,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没有一个校训里有“自由”二字,如果你的学校有,请发给我,我好拿去打他的脸。

没有“自由”作为校训的大学,很难会有自由的学术,官大一级就才高一斗的认知也就很容易成为了共识,拉大旗作虎皮也就成了常态。

于是,当李子丰拉上大旗时,他就成了李子柒,大家都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但大家都不会说出来。

老李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他是一个著作等身,发明累累的博导,他是一个油气钻采工程方面的专家。

但我们古人都知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油气工程虽然也要用到一些物理知识,但那些物理知识绝对不会超过高三物理的范畴李政道杨振宁博士跟你说的物理你和我一样也都是鸭子听雷,更不要说爱因斯坦跟你说相对论。

老李之所以敢叫板老爱,只是因为他自以为他是唯物主义者,然而搞笑的是,史上获得诺贝尔科学奖的80%以上都是信基督、信上帝的,也就是基本上都是唯心主义者。

这个时候,你喊破嗓子要联合起来,也不会有人来入你的杆子了,因为是人都是要脸的。

没等秋风起,老李就已经成为了明日黄花。但总有一些人会来填补老李留下来的空白,他们以为自己掌握了绝对真理就可以跨界去指导甚至批评各个行业的专家,比如又有官员批判传染病学专家张文宏

此番令我们的官员勃然大怒的是张文宏的一句话:我们要准备与病毒长期共存。

官员愤怒的是,我们怎么可以与病毒共存?我们与病毒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要他要我,要我要他,三爷你就看着办吧。

可是,上官老爷,您知道么,这世上有数以万计的病毒是产生于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以前(见《请善待细菌和病毒,也许最终能够拯救人类的只有它们》)。科学家告诉我们,很多致病病菌在分支系统图中,与一些家畜身上携带的病菌有着很近的亲缘关系,也就是说它们在分子遗传学上具有相似性。而且,通过追溯古人类驯养动物的历史轨迹,科学家们发现,随着驯化时间增长,人类与家畜之间的共有传染病也逐渐增多。

像疯牛病、禽流感、麻疹(牛)、口蹄疫、肺结核(牛)、流行性感冒(猪和鸭)、百日咳(猪和狗)、恶性疟疾(禽鸟)等疾病,都是在一万年前由驯化动物传染给人类的。

那些一万年前出现在我们人类身体里的病毒或细菌,每一咱都与我们共存了上万年,如果我们的祖先当年都有我们的官员一样的骨气,不肯与他们共存,那还会有你和我么?

如今的世道固然有太多的伪专家,但平心而论这些伪专家的出现大多是因为作了官员们脑子一热而冒出虎话的应声虫。

比如某个大领导一说要亩产万斤,某专家就会说如果把太阳能转转化成淀粉,就是亩产十万斤也不成问题。

问题就在于如果,如果植物能吸收全部太阳能,地球就会下降到绝对0度,一切东西都会化为粉末,还长个毛呀。那么只吸收十分之一呢?那也都冻蔫了呀。当然,我们也不可能把整个地球表面都种上庄稼,自然也就不必考虑某一局部地区热量是不是够用,但是我们是不是还要考虑各种营养物质能不能供应得上,毕竟粮食不是只由二氧化碳和水合成的。就算是各种营养物质都十分充足,我们的种子是否能够担负起这样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还是一个问题,要知道袁隆平种在实验田里的高产稻亩产也不过一千多公斤。

官员们凭着自己的头脑一热,就去批评甚至就去指导专家,其后果只能是要么把真专家都逼成阿谀奉承的伪专家,要么把真专家逼成一声不向的死专家。

眼前的情形是这样的:

专家A:完全存在与新冠病毒长期共存的可能性。

专家B南京疫情新思考,要学会与病毒共存。

专家C:新冠病毒可能将与人类长期共存,可能要定期打疫苗

专家D:疫苗是战胜传染病的终极武器,新冠病毒可能和人类共存。

高官:与病毒共存绝不可行,有你无我,你死我活,必须御病毒于国门之外。

呵呵,你怎么看这场口水官司呢?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花月满楼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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