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寅初曾经说：“言人之所言，那很容易，言人之所欲言，就不太容易，言人之所不敢言，就更难。我就言人之所欲言，言人之所不敢言。”
在中华民国时代，马寅初确实敢讲真话。但是，中共当政之后，不断发动政治运动，对敢言知识分子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迫害。
上世纪50年代后期，毛泽东发动批判马寅初的“新人口论”，不仅迫使马寅初噤声，而且导致两大恶果：一是中国人口急剧膨胀，二是至少4.5亿中国胎儿被杀。
马寅初其人
马寅初，浙江绍兴人，生于1882年，正好是中国传统的马年。据说他生于马年、马月、马日、马时，加之姓马，五马齐全。民间有一种说法：“五马齐全，必定不凡”。后来，马寅初果然成了著名经济学家、教育家、人口学家。
马寅初曾留学美国九年，1914年，获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哲学双博士学位。1915年9月，应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之邀，出任北大经济学教授。1920年，到上海创办东南大学商学院。1928年10月，成为中华民国立法院立法委员。第二年，当选立法院经济委员会委员长、财政委员会委员长，同时兼任中央大学、金陵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教授。1939年，任重庆大学教授兼商学院院长。1946年7月，任中华工商专科学校教授。1949年8月，被任命为浙江大学校长。
中共建政后，马寅初曾担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中央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华东军政委员会副主任等职。1951年5月，被任命为北京大学校长。
马寅初的“新人口论”
1953年，中共搞了第一次人口普查。结果是：至1953年6月30日，中国人口总计达6亿多，预计每年增加1200万到1300万，增殖率为20‰。
这次人口普查引起马寅初的关注，他对普查结果表示怀疑。1954年至1955年，他先后三次到浙江做调查研究，结果发现，中国人口的年增长率在22‰以上，有些地方甚至到达30‰。如此发展下去，50年后，中国人口可能达到26亿。由于人多地少，到时候，中国人恐怕连吃饭都成问题。
马寅初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写成《控制人口与科学研究》一文。1955年7月，第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召开。马寅初将他的文章作为发言稿，提交浙江小组讨论，征求意见。因多数代表或不表态，或表示反对，他不得不收回发言稿。
1957年2月，在最高国务会议第十一次会议上，马寅初再次就“控制人口”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毛泽东说：“这一条，马老讲得很好，我跟他是同志。”1957年6月，马寅初将他的《新人口论》作为一项提案，提交第一届人大四次会议。
1957年7月5日，《人民日报》全文发表马寅初的《新人口论》。文章从10个方面论述了为什么要控制人口，以及如何控制人口等问题。核心主张是：控制人口，计划生育，普遍推行避孕，反对堕胎，提倡一对夫妇生两个孩子。
马寅初被批判
然而，当时一场由毛泽东发动的旨在让所有知识分子俯首帖耳的反右派运动，已席卷全国。毛对人口问题的看法也在改变。比如，1957年7月9日，毛曾讲：“人口问题，目前还不严重，可以达到八亿时再讲人口过多。”
1958年，毛发动“大跃进”运动，要求“赶英超美”，“跑步进入共产主义”。毛还提出：“在共产党领导下，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也可以造出来。”既然如此，控制人口就没有必要了。
毛的想法一变，下面的人立即跟着变。但马寅初却“一根筋”，坚持自己没有错。于是，有人批判他借人口问题，搞政治阴谋；有人说他的《新人口论》是配合右派向党进攻……
毛的大笔杆子陈伯达在北京大学60年校庆大会上，指名道姓地说：“马老要为《新人口论》做检查。”
1958年5月，毛的接班人刘少奇在中共八届二次会议上作报告时，也不点名地批判了马寅初。
马寅初坚持己见
1959年，庐山会议上，中共元帅彭德怀，因向毛泽东讲真话，被打成“反党集团”头目。之后，全国掀起批判右倾机会主义高潮。
中共总理周恩来专门约马寅初谈了一次话，劝他还是写个检讨好。这次谈话后，马寅初仔细对《新人口论》进行了梳理，看看是否真有什么错误。但他梳理的结果是，没有错。
马寅初还仔细阅读了报刊上发表的批判他的文章，写成五万多字的《我的哲学思想和经济理论》，分别发表在1959年第11期《新建设》和《北京大学学报》第5期上。文章最后附了两篇声明，其一是《接受〈光明日报〉的挑战书》，其二是《对爱护我者说几句话并表示衷心的感谢》。
1960年初，马寅初写了《重申我的请求》，送《新建设》杂志编辑部，要求尽快发表。其中写道：“过去两百多位先生所发表的意见都大同小异，新鲜的东西太少，不够我学习。”“我对我的理论有相当的把握，不能不坚持，学术的尊严不能不维护。我虽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敌众，自当单枪匹马出来应战，直到战死为止，决不向专以力压服、不以理说服的那种批判者投降！”
马寅初被拉下马
《新建设》收到马寅初的文章后，不敢擅自作主，送中宣部和中央理论小组审阅。当时的中央理论小组组长是康生。康生看过后，立即送毛泽东。
毛看过后说，马寅初“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马尔萨斯姓马，他也姓马，有人要捍卫他的外国祖先到底，有什么办法？看来，马寅初不愿自己下马，我们只好采取组织措施，请他下马了”。
1959年10月24日，康生召集理论界和有关报刊负责人开会，部署对马寅初的大批判。同时，指示北京市委、中央宣传部：批判完了，准备换掉他的北大校长。
在北大召开的“批马”座谈会上，康生定调说，马寅初的《新人口论》，不属于马克思的马家，而是“属于马尔萨斯的马家”。马尔萨斯是英国人口学家。其人口理论是受到中共批判的。康生还提出：“要像批判美帝国主义分子艾奇逊那样来批判马寅初”。
在康生直接指挥下，北大掀起“围剿”马寅初的高潮。一夜之间，大字报贴满北大校园，甚至连马寅初家的院子里、书房及卧室里，都贴满大字报。
1959年12月15日至1960年1月下旬，《光明日报》、《文汇报》、《新建设》等发表了大量批判马寅初的文章。有的文章直接骂马寅初是“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地主、资本家”、“披着学术外衣，贩卖反动政治观点，向党的社会主义路线进攻”。
1960年1月，马寅初辞去北大校长职务。随后，全国人大罢免了他的人大常委职务。他发表文章的权利也被剥夺。此后，马寅初从中国政治舞台和学术论坛消失近20年。
马寅初被迫烧书稿
辞职之后，马寅初立即搬离北大的燕南园，回到自己的旧宅院——东总布胡同32号。人口问题没法研究了，赋闲在家的马寅初，将全部心思投入到对农业问题的研究上。
1961年春天，马寅初开始为撰写《农书》做准备。1963年开始动笔，每写完一章，便把宣纸铺在地板上，等晾干后，按顺序粘起来，卷成一个纸卷，注明内容，放入一个藤箱里。到1965年，初稿完成，约100多万字。写完后，他从头到尾修改一遍。为防止手稿受潮和被虫蛀，他特别嘱咐家人将放书稿的藤箱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
1966年5月，文革开始后，中共发起“破四旧”行动。一天早饭后，马寅初把家人叫到客厅说：“近来我一直思考一件事情，总犹豫不定，现在我决定了。今天，你们都不要出去，我们全家自己动手来破‘四旧’。这样做，虽然可惜，也非常痛苦，但不这样做，又有什么办法呢？与其让别人烧，不如自己烧！”
这一天，马寅初100多万字的《农书》手稿，被扔到熊熊炉火中，化为灰烬！
至少4.5亿胎儿被杀
按照马寅初的设想，中国的人口政策，应该是一条既不极左、也不极右的相对平衡的人口政策。
马寅初在他的《新人口论》中明确反对堕胎。他写道：“最重要的是普遍宣传避孕，切忌人工流产，一则因为这是杀生，孩子在母体里已经成形了，它就有生命权……二则会伤害妇女的健康”。
但是，中共的常态是：不是极左，就是极右。中共在猛烈批判马寅初的“新人口论”后，其人口政策呈两个极端：一是趟开肚皮生，导致人口爆炸性增长；二是实行“一胎化”政策，一家只准生一个孩子，超生者，强制堕胎。
从1979年实行“一胎化”政策以来，中共到底杀死多少胎儿？难以数计。
中共国家卫计委发布的数据显示，至2013年，中国每年人工流产至少1300万，居世界第一，其中还不包括1000万药物流产和在民营医院做人流的数字。如果以每年1300万计算，1979年至2013年，34年间，中国至少有4.5亿胎儿被杀害。
结语
今年是中共成立100年。百年中共杀人无数。
有学者统计，中共当政以来杀害的中国人高达8000多万。这个统计数字还不包括中共杀害的至少4.5亿胎儿。如果将这个数字算进来，中共杀害的中国人可能高达5亿多。
中共不亡，不知道还有多少中国人被杀？
2021-09-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