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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赵敏,去世3天才被发现

刘玉璞将蒙古公主独具的聪慧率真与蛮横跋扈演绎得不着痕迹,媒体评价刘玉璞版的赵敏:“翩翩少年亦少女,安能辨她是雌雄?”

至今,她都被称为华人圈的“最美赵敏”。

1984版的《倚天屠龙记》播出后,超过了当年收视率极高的《鹿鼎记》,一度成为收视冠军,扭转了当时台视在武侠剧上十分被动的局面。

随后,她又相继拍摄了《霹雳雷电》《新飞狐外传》《锦衣卫》等作品。

侠女刘玉璞一时成为武侠剧界的翘楚。但演得了敢爱敢恨的江湖儿女,却唯独走不出自己的心牢。

生活里除了拍戏,有时刘玉璞会天南海北地旅游。旅游的时候,她常会带着一本三毛的书。

三毛的恣意洒脱,三毛的传奇爱情,都是她为之向往的。

自小没有体会过被爱滋味的刘玉璞,隐隐地希望可以像三毛一样,邂逅一场浪漫的撒哈拉之恋。

可惜的是,那个后来走进她生命的男人不是“荷西”。

错爱一场

认识张建中之前,因为父母带给她的巨大创伤,刘玉璞深陷抑郁症的泥淖。

无处诉苦的她,走进了教堂,她想从宗教的世界里得到精神的慰藉与救赎。

开导她的,就是那个看起来儒雅慈悲的神父——张建中。

他处处宣扬正义和道德,并且听她诉苦,为她解忧,为了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他还会经常给她讲笑话。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在天冷时为她披上外套,在喉咙疼痛时为她准备枇杷膏。

张建中和刘玉璞

她以为他是上天派来的救世主,她从小没有被充分建立起来的安全感,在看似仁爱的神父那里找到了皈依。

渐渐地,独立自强的刘玉璞学会了依赖。

这种依赖,是她欲罢不能的“蛊”。

22岁那年,也是她因“赵敏”成名的第二年,她不顾家人与粉丝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张建中。

《倚天屠龙记》中有段描写,在周芷若与张无忌的婚礼上,明教众人皆在,赵敏一个人过来抢婚。

明教光明右使范遥劝说赵敏,接受现实:“郡主,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既已如此,也是勉强不来了。”

赵敏道:“我偏要勉强。”

倔强如赵敏,现实中的她执意赴一场爱的红尘。

也许,久不见日月星辰,她便会将任何一种“明亮”当做光源。

婚后,她很用心地维护自己的小家,事业当红之时,她减少拍戏,将生活的重心转移到家庭上。

张建中要去美国读书,她便跟随他去美国读表演专业;他完成学业后选择回到台湾,她也没有任何犹豫,中断学业陪他飞了回来。

再后来,他创办广告公司缺少资金,她便拿出所有的积蓄支持他创业,甚至还重新杀回演艺圈,连续拍摄了《孤剑恩仇记》《金粉世家》等几部作品,把所得到的酬劳几乎都用来支持丈夫的事业。

1989年,刘玉璞公开宣布彻底息影,回归家庭。

家庭逐渐稳定后,她出资出力,和丈夫一起创办了荣美教会。她成了教会中的一名神职人员,曾在宗教中得到拯救的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照亮他人的一束光。

越来越多的人向她倾诉生活的不幸遭遇,因对别人的痛苦产生强烈的共情,她黯然神伤;另外,刘玉璞在开解他人的同时,也勾起了她沉睡在内心深处的不堪往事。她再一次重度抑郁。

她常常在阒寂的深夜里独自落泪;也曾食不下咽,形销骨立,然而这一次,张建中没有充当守护神,反而与她的父母合力将她推向深渊......

破碎的婚姻

那个时候,人们对抑郁症的认识并不深。在家人的眼里,饱受抑郁症困扰的刘玉璞,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她最爱的丈夫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温柔体贴,他不再是她的倾听者,而她的诉说,在他心里已然和祥林嫂的絮絮叨叨没有分别。

对于张建中而言,刘玉璞已不能再借着从前的名气去拍戏挣钱,她不但不能在经济上支撑起自己想要扩张事业版图的野心,甚至还可能因为患上精神病而使自己颜面尽失。

慢慢地,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她也开始抱怨他的冷暴力。在矛盾进一步激化时,张建中不再伪装——他像她的父亲一样,将拳头对准了刘玉璞。

在被张建中暴力相对的那一刻,她呆愣在原地。曾经挥之不去的噩梦,再次上演。她没有料到,将她重新拉回“炼狱”的,竟然是自己最爱的人。

这一次,她彻底崩溃了。

刘玉璞和女儿

很快,刘玉璞住进了精神病院。

对于一向“面子大过天”的张建中来说,妻子患有“精神病”这件事是他难以启齿的污点。此时,男人的自尊心凌驾于一切之上,而他维护自尊的方式,就是一次次殴打妻子。

为了女儿,她一再忍让。终有一天,她撑不住了,决定自杀。

她被张建中及时救下,从鬼门关上回来的刘玉璞看透了人性最冷酷的底色,她提出了离婚。

在当时民风尚有些保守的台湾,离婚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张建中百般不肯。

她最终付出了净身出户的代价,她的唯一要求,就是能够保留对女儿的探视权,张建中这才同意签字。

两人之后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结束了22年的婚姻。

离婚那一年,她44岁。失去了家庭,没有工作。曾经的当红女星,最后身上只剩下了几块钱。

世界之大,却无立身之地。她于是回到了娘家。

面对身无分文又“伤风败俗”的女儿,父亲恶语相向,母亲冷嘲热讽,仿佛刘玉璞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一个前来嗟食的乞丐。

绝望之际,她吞下了200粒药丸。冷眼旁观的父母视若无睹,见死不救。

好在她的大学同学及时赶到,将她送到了医院,这才将她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临出门时,刘父警告她的同学:“就把她丢在医院好了,别做无用功,别指望我们去医院照顾!”

她骑着白马走了

此后,她基本断绝了和父母的联系,和前夫更几无往来。

她有父有母,有夫有女,但除了台北的那间出租屋,她似乎一无所有。

刘玉璞就这样开始了独居生活。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她曾热爱的演艺圈。但时移世易,竞争激烈的演艺界早已不是蒙古公主“赵敏”的天下。加之容颜渐衰,属于她的角色极为有限。

刘玉璞参加活动

为了活下去,她开始教别人画画,有时也会去参加公益活动,并将自己的患病经历分享给和她有过相似遭遇的病友们。

收入虽不多,但已足够她维系日常生活。

在心理学家看来,“成人真正的疗愈,是重新养育自己。”

在自我疗愈的过程中,她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后来,在友人的鼓励下,她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写在了《打开心飞》里:

“生命还有很多美好的地方,还有很多动人的角落,所以要活着,活着去体验,活着去分享。打开心扉,让灵魂自由地飞吧!你会惊觉,生命,原来是一朵正在绽放的花,正在对你微笑。”

作家金惠南说:“我抱病写书,是为了帮助人们走出痛苦的深渊。”

刘玉璞忍受巨大的痛楚来解剖自己的人生,想来也是心怀同样的善念。

生命是一场漫长的修行,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伤口行走,只是有的人在阳光下获得了抚慰,有的人要一直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她希望曾与她一样的人,在自救的同时,也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于是,她开始和这个世界一点点和解了,有时记忆的深海里也会浮现出曾经温馨的画面:父亲开着车,带她和哥哥、弟弟一起到海边露营。

那样美好的时刻并不多,却从未被现实的狂风巨浪冲刷殆尽。

在去世前,她主动联系母亲,打电话给父亲。她试图用爱唤醒爱。

一直走在自杀路上的刘玉璞,终于重燃对生命的渴望,只可惜意外先于明天降临。

刘玉璞去世后,张建中和两个女儿从高雄赶来送她最后一程。

张建中嚎啕大哭:“从未对她忘情,一直等她回来和我复婚,没想到却等来这个结果,很意外,也很遗憾。”

有人说他惺惺作态,也有人说他幡然醒悟,或许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大概明白了刘玉璞曾经的痛不欲生,几度自杀并非无理取闹,那是灵魂被撕碎的凌迟之苦,也是她发出的最后呼救。

亦如“沉默”,是一个人最大的哭声。它回荡于自己的心墙,无人听见。

只是斯人已去,前世的种种因果终究覆水难收。

他们的两个女儿来到母亲生前住过的公寓,收拾她的遗物。她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药物和生活用品,还有一个日记本,那是一个女人无数个日夜留下的孤独呓语。

圈内几位好友得知刘玉璞去世的消息后,无不失声恸哭,悲叹她一生命运多舛。后来,在好友的资助下,刘玉璞才得以体面下葬。

有人说,抑郁,其实是没有完成的悲伤。

当她原谅了所有人,走完了这个悲伤的过程,这块质地琅琅的璞玉,骑上她的白马,消失在了茫茫的云天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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