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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情人陈惠敏的奇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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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电话里问老朋友:“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曾经是毛泽东的情人?” 老朋友的口气听上去毋庸置疑。“八十年代中期陈惠敏就因为公开对人谈这件事,而被秘密关押过。她早就拥有香港身份,1997年香港回归,她担心被中共抓走,便以毛的情人作为理由,向港英政府申请了政治避难。”老朋友愈发言之凿凿。 “英国情报机构做了调查,确认了她讲的是事实,要不,不会批准她的避难申请。”

后来听了解她的人说,陈惠敏到伦敦后,住的是政府分给她的房子,陈认为那里环境太差,属于下层人居住的地方,如果让熟人看到了,她觉得很丢脸,因为这不符合她的身份:毛泽东的情人。所以她从不请人到家作客。我曾请陈惠敏到我的一位靠政府救济金生活的朋友家吃饭,陈勉强应付了一下就离开了,我开车送她去地铁站,一路上她抱怨不已,能听得出,她感觉去我的穷朋友家吃饭,大大降低了她的身份。

在毛泽东的诸多女友中,陈惠敏是唯一的“高干子弟”。陈惠敏的父亲陈玉生官至江苏省政协副主席,按照中共的官员级别体制,属于省级干部。但陈很少在人前提到她父亲,而陈玉生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儿,希望陈惠敏离他“越远越好”。

在这套租住的公寓里,陈向我透露了她的经济状况。她在香港的住房一直出租,租金收入还不错,足以维持她在伦敦生活的日常开销。“当然,钱永远是不够花的。”边说,她嘴角荡漾起俏皮的笑。

到英国后,陈惠敏可以说无所事事。我问她:“你每天是怎样打发日子的呢?”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起身带我去她的卧室。里面不大,一张双人床就占了大半个空间。由于采光不足,显得昏暗。陈惠敏指着靠墙一面的床边,那里放着一把椅子。然后说:“自从搬来以后,我整天都坐在那里。”

“整天坐着!”我好奇地问。“那你坐在椅子上干什么?”

这时她的一句回答,让我惊讶不已。

“我在想毛泽东。”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接着,她又说了一句话,更令我震惊。

她说:“毛泽东是我永远的情人。”

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陈惠敏声称她跟毛经常在梦里对话,带着一脸崇敬的样子说:“毛是天才。”我要她具体谈谈毛泽东怎么个天才法?陈支支吾吾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却把话题一转,赞美毛“超凡脱俗”。我忍不住挖苦说:“你曾经给我描述过毛泽东的性变态,还说没有哪个女孩可以适应。你所谓的超凡脱俗,是不是指的这一点?”陈惠敏也不回答,脸上微见愠色,语气也变得不大客气。“你知道毛泽东有多伟大吗?”她很显自豪地说:“在政治上,无论是苏联斯大林还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没有哪一个能斗得过他。在生活问题上,也没有谁能管得住他。”

我觉得这段话好熟悉,后来仔细一想:来自李志绥的书,引用的是江青的话。我反驳说:“正是因为谁也斗不过他,中国才有了大饥荒、文革。正是因为谁也管不住他,毛才有了包括你在内的数不清的女友。”

也许是我说的“数不清的女友”刺激了她,陈惠敏开始反复强调毛泽东是如何地喜欢她。因为她长得漂亮、性感。在性生活上,不管张玉凤还是孟锦云,都太拘谨、死板、不主动,只有她能让毛泽东享受到如鱼得水般的快乐。还说毛夸她聪明,说话直率,敢于反潮流,等等。从陈惠敏喜悦而兴奋的表情上,我看到了她的心满意足:她相信她得到了毛泽东的爱,哪怕只是一种貌似对女儿的爱,或,类似对情人的爱。

在毛泽东数不清的女友中,陈惠敏肯定是第一个,而且很可能是最后一个,不仅从不讳言、还要大声宣布自己是毛泽东的情人。就连谈论到她一贯讲究的穿着打扮,陈也把原因解释为:“我毕竟是毛主席的人。”

在一次接受采访时,陈惠敏说,毛泽东把她害惨了,弄得她和任何男人都不会满足,结婚的欲望也没有了。在香港时,一位有钱的董事长追求她,被她拒绝。她带着轻蔑的口气对我说:“这个人还想跟毛主席平起平坐。”

这就是一个真实的陈惠敏。尽管毛泽东在世人眼里,是恶魔,是暴君,无数的中国人死于毛的暴政。尽管毛泽东在陈14岁时就粗暴地在肉体上强行占有了她。尽管陈仅仅是抱怨了几句,就被毛流放到遥远的边疆农场,受尽了折磨吃尽了苦头。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中国乃至全世界,还有许许多多热爱着崇拜着毛泽东的人。毛的头像还挂在天安门城楼上,毛的尸体还放在天安门广场中心。这就是为什么,陈惠敏至今仍梦游般呆在毛泽东的怀抱里。

我突然明白了:陈惠敏之所以能够坦率地讲出她与毛泽东的故事,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样评论毛泽东。在陈看来,毛泽东无论有多坏,仍然是伟人。作为毛泽东的情人,这个身份带给她的面子、风光和荣耀,远远胜过她的高干子弟身份。无论毛活着还是死去,无论她在天涯还是海角,陈惠敏对毛的那份爱和她自认为的毛对她的那份情,一直死死纠缠着她,不能自拔。另外,她还想在历史上留名。她不止一次对人说:“我希望以后人们一提到毛泽东就知道我,就像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关系一样。”

陈惠敏在委托书上签了字,然后我们去了位于离伦敦蜡像馆不远的凤凰阁餐馆吃饭。这时的陈惠敏还不到63岁,牙齿快掉光了,只剩下四颗门牙还在口腔里坚持着。她吃得很慢,也很艰难。饭后我开车把她送回家,道别时她说希望早点听到我的好消息。

第二天突然接到陈惠敏的电话,劈头一句就是要我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从声音里我感觉她有些紧张,这使我立刻想到那个主持教会的女生:会不会是此人接到什么命令,在背后捣鬼?

当时我几乎插不上话,记得最清楚的,是陈惠敏的最后一句话:“你如果想写我,你就写吧。”

我没有动笔,想再等一等,毕竟还有一些故事、细节需要深入了解和进一步核实。我以为随着时间推移,还能有机会见到陈惠敏,再加上当时我正忙于构思和写作一部长篇小说《有一个藏族女孩叫阿塔》。这“等一等”就等了下去,一直等了八年多,陈惠敏依然渺无音信。在这期间,《阿塔》在台湾出版发行。另外两部长篇小说,“在那遥远的地方”和“最后一杯咖啡”,都已完成构思并进入写作状态。晃眼到了2020年初,疫情开始从中国向全世界扩散,人心惶惶。四月,当我写完《前妻眼中的习近平》时,我突然想到了陈惠敏的故事。

人生苦短,生命又何其脆弱!不能再等下去了,到时候了,该写写陈惠敏与毛泽东的故事了。只要还活着,就要争取多写点能够留下来的文字。

我很感谢陈惠敏讲述的故事,哪怕是不完整的故事。我敬佩她的勇气。那些与毛泽东有过肌肤相亲的女友们,至今为止,没有一个敢于公开承认。原因无他,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获准出国。就像没有邓小平特许,李志绥不可能去美国,他的有关毛泽东的故事,将永远不为人知。所幸陈惠敏跑了出来,我们才能够了解到毛泽东私生活中的一些片段。尽管只是片段,在中共那里从来都属于“国家最高机密”。

毛泽东的继承者们,尤以习近平为什,除了继续维持毛的神话,还变本加厉地删除和封锁一切不利于毛神话的言论。努力吧,让一个真实的毛泽东,大白于天下!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毛泽东的情人,陈惠敏所讲述的故事,远远不只是跟“性”有关。

这个世界上出版的有关毛泽东的书,多不胜数。最著名的两本来自华人作者:张戎的《毛泽东:鲜为人知的故事》和李志绥的《毛泽东私人医生回忆录》。我称之为“波澜壮阔的巨著”。而我写的陈惠敏与毛泽东的故事,只是要为这波澜、这壮阔,增添一朵小小浪花。

(全文完)

(作者自我简介:张朴,旅英华人作家,小说家。主要作品:英文名著《鸿,三代中国女人的故事》中文版翻译。长篇小说《轻轻的,我走了》,《有一个藏族女孩叫阿塔》。中篇小说《女人啊女人》,《大男人的眼泪》。短篇小说《换肝》,《一个妓女的六四情结》。政论文《西藏不相信眼泪》,《多少往事泪雨中》。人物特写《聂元梓印象》,《前妻眼中的习近平》。旅行札记《我与张戎回乡记》,等等。迄今已发表各类作品逾百万字。)

张朴:给陈惠敏的一封信

惠敏好!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你现在在哪里?请在看到这封信后,跟我联系。我的邮箱地址是:[email protected]

我希望在我的这部作品《陈惠敏的自白——我是毛泽东的女儿和情人》发表之前,能先拿给你看看,听听你的意见。

另外,我还有一些问题想向你核实,下面是其中的一部分:

1,你和毛泽东的第一次,因为你的反抗,毛未能得逞。第二天找你谈话、对你威逼利诱的人,是不是文工团政委陆友?

2,你和孟锦云私下谈论到毛泽东要你们在他面前裸体跳舞,你说你是一边哼着歌一边跳。我记得你说你最爱哼的歌,是电影“上甘岭”插曲《我的祖国》?

3,由于与刘素媛发生冲突,你和孟锦云、田玲退出了硬骨头革命造反团,在向毛泽东诉说你们的遭遇后,毛不予理睬。你们三人在一起发牢骚,你说了不少话,我记得有一句是“我们比妓女还辛苦,却连妓女都不如”?

4,在北大荒农场劳动改造时,连长企图强奸你。你冲他喊道:“我是毛主席的人,你敢碰我一下试试看!”是这句话吓退了他?

5,毛泽东离死亡只有几个月时,你被赶出中南海,你认为是张玉凤在毛面前怂恿的结果。此时的毛泽东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早已不上厕所,屎尿直接拉到大床上。你一旦碰见,就叫张玉凤来处理,这让张很恼火。你们之间的矛盾由此而生?

6,林彪事件后,你回到北京,与解放军大将粟裕有过一段恋人般的亲密交往。粟裕经常在你面前大骂毛泽东,有一次还要你带刀去中南海。这个“刀”指的是菜刀还是匕首?

期待你的回复。

张朴

2021年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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