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12年,他找回了对音乐偏执的自己。
有人看了,质疑朴树矫情。他没有回怼,只是淡淡承认:每个人长大都承受了痛苦,我是有点娇气。
图源微博@如是我闻_一时_
2014年,他把12年的苦浓缩成了一首《平凡之路》。
以前高唱"如夏花一样绚烂"的少年,现在唱着"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回归了。
他穿着 T恤,拿着金马奖杯站在台上,这一刻,如果有人夸他牛逼,他大概会回一句:"我不要牛逼,我想要开心。"
"我需要钱"
2016年,回归平凡的朴树,站在综艺上,他坦诚地承认:"这段时间,真的需要钱。"
没人理解,《平凡之路》的版权费少说也有上千万,朴树怎么会缺钱。
扒来扒去,发现都绕不开"音乐"两个字。
2012年,朴树组建了自己的乐队,第一次接商演,把所有收入都分给了乐手们,分完,说了一句:"还是不喜欢接商演。"
就走了。
可没多久,意外来了。
吉他手程鑫患上胰腺癌。医生说:"只有三个月时间,做手术也没有太大的希望。"但朴树不认,坚持给他治病,到处打听哪个医院好,就拉着程鑫去。
经纪人提醒他:"已经花掉好几年的收入了,卡里的钱根本不够了。"朴树回道:"没关系,不够就去卖身签公司。"
可惜,努力了几个月,程鑫还是离开了,在最后的时刻,朴树问:"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我的母亲。"
此后,朴树养活乐队的责任之外,还多了一个程鑫的母亲。
那段日子,朴树真的穷。抛开治疗的花费,还有"烧钱"的音乐。
2015年,他为了做一张高质量的专辑,跑到英国录音,因为沟通上出现失误,导致一些录出来不是他想要的,需要重新录,每一笔费用全部他自己承担。
他还想做3首 MV,一首差不多200万。
所以,一档综艺节目,朴树上了三次,当第三次,他再被问起"为什么上节目"时,他说:"这是一份工作,我可以干我喜欢的事情,还可以赚钱。"
听上去,朴树似乎在赚钱和音乐之间做出了一些妥协。
实际上,他依然很拧巴。
之前,有电影找到他唱主题曲,他嫌剧本太烂,拒绝;有个汽车品牌想请朴树唱个年会,场地太小,放不下乐队,让唱卡拉ok带,还是拒绝。
他有自己的底线,不能假唱,乐队的人不能串其他乐队接商演,不喜欢的不接。
要是他喜欢,钱也可以不要。
一次,在接《聂隐娘》的时候,朴树因为崇拜侯孝贤,就赚了个友情价。
朴树曾被问过:"为什么你不爱赚钱?"
他回答:"我也想有钱,但不能丢了原则。"
拧巴是朴树最大的优点
朴树从来没跟自己和解过。
他保持着拧巴,抬头赚钱,低头做纯粹的音乐。
他最听不惯一句话:别太在意录音,老百姓也听不懂。
"人的标准要是降低下去,能低到你丫想不到的程度。"他说这是为什么自己要坚持当个有原则的人。
正是这股子"拧"劲儿,朴树被叫做:孤独的音乐诗人,可能没太多人能理解他的坚持。
他不会在意歌曲火不火,只在意唱得好不好。
24年前的《Newboy》在被翻唱后,播放量高达千万次,成为热门歌曲。但朴树对于它的翻红,并不高兴,在节目上直言:它是我的一个污点。
因为制作后期赶得太紧,最后的几句歌词写得不是很好。
甚至在面对自己耗费7年制作出的专辑《猎户星座》时,因为听到几个音节不对,朴树觉得自己没做好,关在房间里一下午。
痛哭一顿,哭完,喊上乐队:"陪我死磕吧,重新混缩整张专辑。"
他不允许自己的音乐里,有一点的不完美。
去年八月,朴树在演唱会上唱《且听风吟》,唱完觉得有点烂,就抱歉地说:"我再唱一遍,不好意思。"
他的敏感、偏执,成就了每一首歌。
才会有人听了哭,有人听了笑,听歌的人,很难不被歌声吸引,变成曲中人。
27年前,朴树把麦田音乐的老板唱哭两次。
一次是《那些花儿》,一次是《白桦林》。他把自己赤诚的感情揉进歌词,烫热了每个人的心。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朴树轻声的吟唱,歌词间奏里放着周迅清脆的笑声,他们之间的爱情,随着一句"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提前定下结局。
他在歌里唱尽自己。
2017年,在《大事发声》的录制现场,朴树唱到《送别》时,一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让他想到故去的吉他手程鑫,哭到说不出话来。这种感情蔓延在歌里,连带着听哭了很多人。
他用歌声疗愈自己,同时,也在治愈他人。
一次,他拉着乐队跑到什刹海公园,在零下七八度的天气下,开口唱:
"你是否得到了,期待的人生,梦里的海潮声,他们又如何,从指缝中滑过,像吹在旷野里的风。"
他说他想唱给那些早出晚归的人们,那些生活特别艰辛的人们。
有人说,朴树就像琥珀,他的音乐就像琥珀外边那个坚硬的东西,他就被这些音乐冻在里面。
当你透过音乐去看他时,就会发现,当年的他还在里面,很幸福、很快乐。
不是生如夏花的少年,也不是平凡的中年沧桑大叔;
他只是朴树,没那么好,也没那么糟;
在音乐的世界里,过着自己拧巴又纯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