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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以巴和平,不会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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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再骚扰和侵袭以色列的阿拉伯国家和以巴纷争,以色列政府学会不跟恐怖组织妥协和谈判。教会以色列人的是:生存与安全、绝不轻信对手和敌人的承诺和善意。

日前,负责治理加萨走廊的伊斯兰极端组织哈玛斯对以色列进行突击,造成上千位以色列和外国人民死亡,甚至发生令人发指的屠村事件。对国土安全拥有无法退让的偏执的以色列,也决定发动报复,想利用此次机会,一举歼灭哈玛斯。

仇恨,始终像阴魂不散的幽灵,垄罩着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地区,并逐渐扩及到整个中东地区。对以色列的仇恨,更是巴勒斯坦人(无论是约旦河西岸或加萨走廊)“刻在心里的名字”。

为什么?吾人不掀历史旧帐,纯以亲身经历分享几段故事,不难发现,以巴两国的“和平”两字只会存在于祈祷和愿望里头,不会降临在现实生活中。

巴勒斯坦土地日益破碎化

2013年11月,笔者曾造访过一个位在巴勒斯坦西岸中部,海拔500米山丘的小村落Nabi-Salih。每周五,都会聚集一群不满的巴勒斯坦村民。

愤怒的年轻人会顺著村落联外道路游行抗议。他们的目标:700米外、成立3年的以色列屯垦区。Nabi-Salih的阿拉伯语原意为“先知”。但对这550多人的村落而言,他们却无法“先知”此区资源竟有一天会遭以色列屯垦区剥夺。村民群情激愤,屯垦区抢夺他们邻近的水源、侵占他们的宝贵土地。

▲ 圣殿山上的阿克萨清真寺,底下的墙就是哭墙。过去数百年来,耶路撒冷往往是伊斯兰教徒、犹太教徒、基督教徒的争夺之地。(图/作者林琮盛提供)

▲ 一位小男孩扛着巴勒斯坦旗帜,在抗争现场表达捍卫土地的决心。(图/作者林琮盛提供)

讽刺地,这些村民为了讨生活,有的接受以色列所提供的工作岗位,前往别处屯垦区,协助建造房舍;以色列屯垦区的居民认为,透过提供就业机会和工资,是帮助巴勒斯坦民众改善生活的方式(如同此次哈玛斯发动突袭前,以色列也是如此认知)。

但巴勒斯坦人可不这么想。在“夺我水、抢我地”的激昂情绪下,每周五,Nabi-Salih数百名年轻人都自动自发集结,一边呐喊口号、一面扬起巴勒斯坦国旗,浩浩荡荡冲向屯垦区。为护卫屯垦区安全,以色列国防军也“自动自发”横亘在屯垦区前。

随后,催泪瓦斯、水柱、橡皮子弹、震撼弹齐发。无须电脑特效,声光效果即已十足。顿时,村落青年散向各处,拿起地上的石块,奋力掷向以军。面对村民的挑衅,以军也不干示弱,打出更多催泪弹。上百颗的催泪瓦斯在空中跃起一道道白色烟雾的弧线,任由烟霾扩散,烽火弥漫。

类似Nabi-Saih巴勒斯坦村民抗争的场景,只是冰山一角。以色列在巴勒斯坦地区不断扩建的屯垦区问题,是以巴冲突的“老病状”。1967年“六日战争”后,以色列领土扩张到约旦河西岸及加萨走廊。随后,官方启动一系列策略性人口迁徙政策,成立“屯垦区”。为了扩大屯垦区,以色列政府提供诸多经济诱因,如担保工作机会、低利贷款,甚至免费赠屋等诱人措施,吸引犹太人进驻屯垦区。

▲ 以色列在巴勒斯坦境内土地进行屯垦区开发,常引发当地巴勒斯坦的激烈抗争。(图/作者林琮盛提供)

也有更多基于宗教意识形态,前往建立屯垦区的“神的子民”。这类“宗教屯垦”的成长速度往往飞快。如极右派的宗教或民族主义党派相信,上帝允诺犹太人从尼罗河到幼发拉底河这整片乐土(Eretz Israel),拥有西岸土地是其宗教使命。

简言之,当以色列的城市愈来愈拥挤、房价日益攀升,他们只能逐渐把民生问题“外溢”到“犹地亚─撒马利亚”区(希伯来语:אֵזוֹר יְהוּדָה וְשׁוֹמְרוֹן‎),也就是巴勒斯坦“约旦河西岸”。在以色列人的认知中,自古以来,这片土地就是耶和华赐予犹太人的。

最后,这些在天上飞舞的催泪弹、石块,成为“两国方案”难以实行的最佳印证,也不断拉高了巴勒斯坦人对以色列人的仇恨值。

加萨走廊就是一座天然监狱

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人生活困顿,但对比在加萨地区的弟兄姊妹,生活品质已算是高了一个层次。

笔者在约旦河西岸曾认识了一对来自加萨的父子。父亲带著名为穆罕默德的8岁孩子到伯利恒一所大医院里就医。穆罕默德罹患了脊椎神经肿瘤,他只能看得到110公分高的世界,移动必须靠父亲推的轮椅。

在几位朋友的聚餐中谈论到加萨地区的状况时,穆罕默德轻轻地说,“我只要发电机”。他不要iPad、不要笔电、不要电玩,只要发电机。

在穆罕默德的生活中,加萨走廊缺电、缺水、缺资源⋯⋯万物都缺,是他的日常生活。据称,加萨走廊30%电力是用昂贵的柴油发电,其馀的是以色列电力援助。但电力供应经常因“大人们”的冲突而成为陪葬品。

穆罕默德的父亲说,有冰箱也没用,因为没电,以致于食物根本无法储存。当这位父亲看到我的巴勒斯坦友人马辛教授家里有瓦斯炉可以煮东西时,不禁摇头说,在加萨走廊,要购买一桶瓦斯,至少要等一个月。

想要出海打鱼,以色列政府限制,渔船不能超过三海里。问题是:3海里内的海洋资源,能捕捞到什么鱼?

物资严重困乏,加萨走廊的人民甚至要走私多数生活必需品:柴油、食物、药品⋯⋯。连隔壁口口声声支持他们的“兄弟之邦”埃及,有时也不理睬他们。只因为西方国家对埃及施压,要对加萨走廊的执政当局、恐怖组织“哈马斯”实行经济制裁。只有伊朗不时会支援火箭弹,用以攻击以色列。

成立于1987年12月的哈马斯,全名称为“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其名称是由“伊斯兰、抵抗、运动”三个阿拉伯语缩写而成。在巴勒斯坦第一次大起义(intifada)的草创之初,该组织并非一开始就诉诸恐怖攻击,更多是宗教性、街头抗争性的动作。

▲ 一群巴勒斯坦的抗争人士正在伯利恒的圣诞教堂进行抗议活动。(图/作者林琮盛提供)

直到1993年,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奥斯陆和平协议》签订后,主张消灭犹太复国主义的哈马斯才在1994年启动首次的报复式自杀炸弹攻击,埋下巴解组织和哈马斯冲突台面化的火苗。

被冠上“恐怖组织”培育地,被各方禁运的结果是:共有200多万住在加萨走廊的巴勒斯坦人,成为大人世界冲突的待宰羔羊。连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政府也对加萨走廊人民爱莫能助。

即便同样是巴勒斯坦人,在西岸和加萨走廊宛如住在不同星球的人种:由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管辖的约旦河西岸巴勒斯坦人民,他们可拥有护照,只要取得国外签证(虽然难度不小),能由约旦出境。但加萨走廊的巴勒斯坦人却连国籍都没有,仿彿是没有身份的活幽魂,更不用说办护照了。

当国际非政府组织和援助机构也带著大笔资金和人员,大批进入巴勒斯坦自治政府所在地“拉玛拉”(Ramallah),让该城市日益成为我巴勒斯坦友人口中的“越来越西方化”时(也带来当地官员腐败问题),加萨走廊却像是一座天然监牢,除了联合国或红十字会等少数国际援助机构外,外人进出该区都须经极为严格的审查。

且同样是巴勒斯坦“国民”,但自从以色列在巴勒斯坦的边境筑起隔离墙后,以色列官方严格管制约旦河西岸地区和加萨走廊的百姓自由进出和交流。一般观光客更是难以踏进加萨走廊的雷池一步。

“加萨监狱的类犯人”有8成人口需要国外援助度日。过去3年新冠疫情让加萨经济更濒临崩溃,哈玛斯于2022年起陆续对多项进出口商品课征重税,更让当地人民痛骂难以生活下去。

▲ 当国际非政府组织和援助机构也带著大笔资金和人员,加萨走廊却像是一座天然监牢,外人进出该区都须经极为严格的审查。

外在因素外,哈马斯和法塔赫两大派系又不时因权力和路线冲突,相互消耗彼此资源。对高度世俗化的巴解组织而言,其目标是建立独立的巴勒斯坦国和政府。巴解和以色列的纷争,本质上是政治问题;但哈马斯却大不同,哈玛斯自始至终就是要把以色列从“地图上抹去”,“以哈”之间是你死我活的“生存战争”。

因手段和目标差异,导致这两大派系的重大路线分歧。2007年6月,哈马斯透过“加萨之战”,从法塔赫(巴解组织)手中夺得加萨走廊的控制权。哈马斯更呛声,要清除加萨走廊所有法塔赫活跃分子。双方还曾多次驳火,造成兄弟相残。最终倒楣的还是巴勒斯坦人民。

最讽刺地,哈玛斯自2007年控制加萨走廊后,组织势力不到10年就相当有规模,一年收入甚至高达10亿美元,更在2014年时被商业杂志《福布斯》评为全球10大最富有的恐怖组织,虽然因恐怖主义实体遭国际经济与金融制裁,但哈玛斯的吸金途径却没怎么受影响。

当时,一位也在加萨走廊生活的巴勒斯坦女孩就透过视讯抱怨:“哈马斯(在加萨走廊)什么都没作”。一有国际援助挹注,哈马斯就依照亲疏远近的不同关系,掠夺走各方资源。真正渗入基层民众的,简直杯水车薪。

▲ 哈玛斯曾在2014年时被商业杂志《福布斯》评为全球10大最富有的恐怖组织。(图/翻摄自tammybruce.com)

但穆罕默德和他的父亲没有心思去深入探究这些复杂政治因素的起源为何,又该如何解套。只是200多万加萨人其中之一的他只担忧,他的孩子们日子充满困顿、就医困难,连正常生活运作都无暇顾及。

大人世界的意识形态、权力战争,所导致60%的人口生活在贫穷线以下、超过45%百姓失业;老无所依、幼无所养的贫困境遇随处可见,或许就是让极端宗教主义在加萨走廊不断蔓延、滋长,让哈马斯不断茁壮、敢和以色列公然对干;再藉操作“以哈”冲突,又夯实哈马斯自身权力的恶性循环结果。

没有经济独立、内部斗争频繁 巴勒斯坦“国将不国”

在巴勒斯坦的一个夜晚,住在伯利恒的巴勒斯坦友人洁希为了讨家中小孩的欢心,特地冒着寒风冽雨,出门到杂货店买甜品。

到了杂货店,洁希猛然发现,身上只有一张约旦第那尔币(JOD)大钞,却忘了以色列雪克尔币(NIS)。她只好拿出约旦币给商家,“没问题,照样成交”。拿了甜品后,老板还找了雪克尔币零钱给友人。

这种货币交易每天都在西岸地区上演。但对1988年11月就宣布建国,直到2012年底才顺利升格为“联合国观察员”的巴勒斯坦,却为“国家主权”划下尴尬的一刀。

身为国家独立象征的“货币主权”,强调国家对本国货币行使的最高权力,不容许外国干涉的排他性。光受以、约两国货币制约,被134国外交承认的巴勒斯坦恐怕比只有10多个邦交国的台湾还不如。

2013年秋天,伯利恒市郊一所难民营公立小学老师还曾发动罢工。原因是,这群老师薪俸领的是约旦币,但约旦币对雪克尔币近期不断贬值,民间商家又多以雪克尔币计价,薪水变相缩水;巴方政府原本允诺加薪又跳票,老师们只好摆烂不干。

2007年,巴勒斯坦的货币主管官员阿贝德曾宣示,巴勒斯坦打算在2010年准备发行巴国货币。但6年多过去了,巴勒斯坦也已升格为“联合国观察员国”,建立“国家货币”的工作却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旦国家缺乏自主货币和相对独立的经济,只能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国家”。

▲ 光受以、约两国货币制约,被134国外交承认的巴勒斯坦恐怕比只有10多个邦交国的台湾还不如。

另有一次机会,笔者曾跟随著巴勒斯坦友人前往加油站加油。原以为,当时(2013)人均收入只有以色列国民所得5.6%的巴勒斯坦,油价会比以国便宜。但当加油站挂著售价“每升7.4元以色列币”时,令笔者惊讶不已,问道:“巴方的油价为何和以色列几乎一样?”

友人回答,以巴双方曾签订供油协议,“巴勒斯坦油价和以色列同步”。这种看在巴人眼里,如同“经济剥削”的现象,是巴勒斯坦的经济体质完全无法“实质独立”的条件,也让困顿的贫富差距更雪上加霜。但同时,巴勒斯坦若缺乏以色列和国际的经济援助,又更“国将不国”。

身为“国家”,巴勒斯坦的建国前景必定崎岖坎坷。许多巴勒斯坦人对于“巴勒斯坦国”的“实质独立”,总是抱怨连连,甚至认为“一点鸟用也没有”。

2012年,晋升为联合国观察员国后,巴方原本想利用参与联合国的职权,欲在国际法庭控告诸多以色列高官,违反国际人权。但以方警告,若巴勒斯坦一意孤行,以巴和谈及援助巴勒斯坦的物资、经济资源,一切免谈。最后,巴勒斯坦政府退缩了。

▲ 巴勒斯坦地区高度仰赖以色列和国际社会的援助。

制约巴勒斯坦顺利建国的,还有经济民生资源被掐死。至今,巴勒斯坦地区仍高度仰赖以色列和国际社会的援助。走在巴勒斯坦的街道上,除了观光业、农业外,缺乏重大支柱产业,尤其缺乏规模庞大的制造业,难以吸收就业人口。

2023年5月,巴勒斯坦中央统计局发布数据,2022年巴勒斯坦人年均收入约3700美元。西岸地区的失业率超过13%;加萨走廊更惨,逾45%民众失业。

最终,“贫穷”让整个巴勒斯坦地区的极端主义、仇恨氛围逐渐渗入底层。2021年有一份民调显示:“53%的巴勒斯坦人认为哈马斯‘最值得代表和领导巴勒斯坦人民’,而只有14%的人更喜欢阿巴斯的世俗法塔赫党。”这也让哈玛斯通过“选举”,成为基层实力压过法塔赫的“政党”。

此外,巴勒斯坦内部政治的分崩离析、官员严重腐败、绵密的裙带主义,让巴方难以拥有统一有力的坚定力量,共同对抗强大的以色列。过去30多年来,巴勒斯坦涌现诸多政治派别,无论是巴解组织(法塔赫)、哈马斯,及哈玛斯内部更激进的卡桑旅,他们不仅相对独立,且各自拥有相对自主的政治和武装力量。尤其,以法塔赫为主的巴解组织和哈马斯的对立最为尖锐。过去数十年,还爆发多次武装内哄,龃龉更衍生到校园选举。

位在约旦河西岸的伯利恒大学教授马辛告诉我,有位支持哈马斯的学生想竞选学生会长,却被巴解的人带走教训。之后,再也没哈马斯支持者敢出来和巴解人士竞选。类似的抗衡,同样在哈马斯主政下的加萨走廊上演。2011年,两大派别实现“基本”和解,但本质矛盾并未消弭。甚至当法塔赫所领导的巴解政府(巴勒斯坦政府)每当想和以色列政府进行和谈,哈玛斯或少数激进势力就会从中作梗,破坏以巴和谈。

以色列的态度:和平是(靠实力)打出来的

以色列政府和人民几乎都了解以巴冲突的故事,以及巴勒斯坦内部问题。但当国土地形狭小、缺乏战略纵深,周围又满布敌意环伺的阿拉伯强国时,以色列人对国家安全的认知是:“只要失败一次,就会亡国”,谨慎程度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

▲ 戈兰高地上,以色列竖立起一座纪念墙,怀念在过去几十年中,在当地阵亡的以军士兵。(图/作者林琮盛提供)

因此,以色列的生存逻辑是“展现强大力量,遏止敌人侵略意图”。若显露一丝软弱,强敌马上将其消灭。“宁可打出安全的和平,也不要忍辱偷生的和平”,随时可能被亡国的安全观,造就出以色列独树一帜的国防理念。以色列前国防学院院长雅德林少将曾说:“以色列必须奉行安全第一、和平第二的方针。安全重于和平。先有安全,后有和平”。

尽管以色列人充满个人主义,在安全至上的国防观下,以色列国防军(IDF)和多数国民具有高度统一的国防危机意识。以色列国防军从未有“承平时期”概念,始终保持高效运作的“实战”和“战备”两种严谨状态中。

正因如此,以色列国防军养成了着眼实战、注重实效的作风,战斗力必然成为其衡量工作效能的唯一标准。因此,其练兵哲学是:实际战争怎么打,兵就怎么练。士兵甚至能直接否决上层军官的决定。在部队,一切都以个人的实际表现为主,而非军阶地位。

历经多次大小战役,为了应对复杂且严重的国安局势,以色列必须保留充足的军力。现任常规军大约18万人左右,与周边阿拉伯国家军队相比,看似寡不敌众。

但以色列军队的主要优势是精良的人员训练及完善的制度,而非人数多寡。尤其其军事科技能力,更非任何一个周边阿拉伯国家足以匹敌;同时,以色列军队也发展出一整套既高效又独特的军事动员制度。

以色列军队后备部队的战斗力绝不逊于常规部队。这些后备部队人员每年都要回营集训一个月(如同台湾后备役教召)。一旦战事爆发,这些后备役士兵在接到战争动员令后,24小时内即可集结完毕投入战斗。

1973年的赎罪日战争中,以色列只耗费20小时便完成后备部队集结、投入战斗,扭转战局,反败为胜,免于亡国的下场。

一位从伞兵部队退伍10年、曾参与02年伯利恒“圣诞教堂”围攻之役的以色列年轻人Nadav告诉笔者,他每年都要回营接受3-4周的集训。集训前,国防部会在2个月前通知他;回到社会上,一旦接获军事动员令,他们必须要在3、4小时内快速返抵所属部队。所有军需物资已在军营准备好,整装待发。

但要成为短小精悍的“战斗民族”,代价不小。根据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统计,2022年度的以色列国防预算约240多亿美金,约占GDP近5.2%,是中东地区国防预算最高的军队之一。相较之下,2022年的台湾国防预算大约125亿美金,占GDP比重不到2%。

然而在“安全至上”的生存理念下,以色列被迫成为重税的“抢钱”国家。光商品增值税就17%以上;大多数普通上班族的所得税介在12%至30%间;企业营业税也在23%~26%。若要仿效这种“战斗民族”,台湾人恐怕也要惦惦“和平代价”的荷包斤两。

▲ 在“安全至上”的生存理念下,以色列被迫成为重税的国家。

和平只存在于祈祷中

以色列历经了五次中东战争,以及不计其数的中小型战争(役)。对以色列人而言,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唯有实力才有和平。而这个实力必须来自于教育、科技和国防。

对于一再骚扰和侵袭以色列的阿拉伯国家和以巴纷争,以色列政府学会不跟恐怖组织妥协和谈判。这次哈马斯俘虏人质到加萨走廊,以色列政府就从没做出与哈玛斯谈判的决定。从1948年建国后的各种惨痛经验,教会以色列人的是,道道地地的国际现实主义原则:生存与安全、绝不轻易相信对手和敌人的承诺和善意。

所有以色列对待巴勒斯坦(及周边敌对国家)的各种作为和反应,都只是在实践生存和安全的基本前提。

同样地,“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的观念也深深刻印在巴勒斯坦人的DNA里头(无论在约旦河西岸或加萨走廊)。巴勒斯坦人认为,以色列割裂巴勒斯坦国并用隔离墙包围起来的作为,宛如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希特勒对犹太人的隔离政策,甚至痛批以色列人根本就是纳粹和殖民。加上巴勒斯坦内部的贫穷、派系斗争、土地被侵蚀、其他阿拉伯国家兄弟的支持常口说无凭,更让怨恨情绪不断世代传承下去。因为,巴勒斯坦人也正陷入生存与安全困境中,难以自拔。

举凡在巴勒斯坦居住一阵子,就不难感受出这些忧郁和愤恨的情绪,且让整个地区塑造成一个压力锅。至于锅内压力何时会猛然爆开,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哈玛斯再度掀开压力锅,以色列决定不再忍让。当总理纳坦雅胡说出要一次歼灭哈玛斯分子时,注定近东地区的和平只会离现实愈来愈遥远,而沦为梦中回响的一丝祈祷微音。

责任编辑: 李华  来源:思想坦克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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